◎赵金浩

台风“利奇马”的蹄声愈走愈远，愈远愈静，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但它肆虐之后以及继续北上西进带来的暴雨，大量雨水向下游汇集，由淮沭河、新沂河入海，客水压境，毕竟不能海纳百川，致使沭阳境内的淮沭河、新沂河水位暴涨。那些只露出树梢的河坡上的树木，还有中心渡口柱子浸在水里的标志性建筑六角亭子，这些都告诉我们，已远远超过警戒水位，险象环生，情况紧急，全县上下，万人巡堤，严阵以待。

巡堤分临河堤坡巡查和背河堤巡查。这既是技术要求也体现责任心，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不能有丝毫懈怠，范围广，面积大，需认真仔细，地毯式排查。背河堤坡，植被茂密，行走困难，需要铲子镰刀开道。前两天，一次巡查下来，浑身湿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即使厚衣、水靴武装，仍然免不了划破手指臂膀。专家要求巡查背河堤时，一次四个人，分别沿背河堤肩走、堤半坡走、堤脚走、堤脚外滩面走。重点观察堤坡及堤脚附近有无渗水、管涌、裂缝、滑坡、漏洞等险情。隔行如隔山，很多事都有其自身的规律特性，纸上得来终觉浅，欲懂此行要躬行。

在背水坡巡查时，常常有野鸡从面前的芦苇丛倏地飞起，触手可及，那窝里的野鸡蛋谁也没动一动，那嗷嗷待哺小鸟，嘴角稍黄，还没有羽翼，一切都是生命的延续，绿水青山好生态，要珍惜保护。

空气清新的淮沭河堤，河堤路面不宽，只有两车道，两侧的杨树几乎枝叶相靠，只有斑驳的阳光照射下来，风不大不小，杨树每个叶子都在动，配合默契，沙沙声响，是一只好听的歌。迎水坡三排杨树，由于淮沭河涨水，最下面一排已在水里，背水坡六排，一直到淮东河边上，淮东河水位很低，已不是主要的灌溉渠道，芦苇绵延、水草丰厚，如果不是淮沭河防汛巡查，背水坡这面，少有人涉足。我们站在堆上，居高临下，也看不到淮东河东岸的庄稼，就像绿色的长廊，又似大片湿地，上面是鸟儿的天堂，水生植物的世界。

目光再回到淮沭河上，由于水位上涨，水面显得特别宽阔。淮沭河很奇怪，它由两部分组成，东侧是真正的淮沭河，河水汤汤，水深浪急，经年不断，船来船往；淮沭河西侧则是淮河淌，虽然地势低洼，但比较平坦，还有沟渠，比淮沭河更宽，一般年份，可以种植小麦或大豆或水稻，小麦一般稳收；而水稻大豆则没有把握，遇到水灾，就会少收或绝收。水稻和大豆淹在水里时间长了造成死苗，这次将是颗粒无收了，但承包老板并不怎么伤心，毕竟时代不同了，这些损失还可以扛过去，而且收了一季小麦，再加上河淌地承包金较低，全年也不会怎么赔本。

站在岸边，听到远处有很大的声响，支部书记姜斌说，这是耿圩那边敲鼓，这叫“敲鼓震江”，就是在河里下丝网后，在船头击鼓，好让鱼受惊后快速游动而被网住。岸边的人与水打交道多，特别是40岁往上的人，可以说个个会水，今天早上还有一个人在淮河游了1000多米，我说你不怕吗？他告诉我说，一年四季，我天天游，有把握，一点也不怕。

风雨过后是彩虹。8月13日早上的沭阳境内天气晴朗，毕竟已过立秋，风吹过水面，阵阵凉意，随着水位有所下降，淮沭河保麦子堰已露出水面，此前有人说，这次大水，河淌的野兔野猫都淹死了，不知道那些野兔野猫这几天是不是会逃到树上避难？现在是不是还安好？只是那些雀儿鸟儿们飞得更欢。

看，有野鸭，确认是两只，再细看，那里还有，一共有十来只，和我一起巡堤值班的同事指着有芦苇的水面，十分惊喜。因为离我们较远，野鸭们并不慌张，游来游去，自由自在。对，还有不远处站在船上的光着臂膀的男人和头上顶着头巾的女人，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生活在今天的人们总是那么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