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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派”见本色

2022年01月10日 10阅读 来源:宿迁日报

曲延安

做派与气派、风度、气度大致相近。往小里说,指人的言谈、举止、仪态;往大里说,指作风、风貌、景象。一个人无论贫富贵贱,一个团体无论优劣成败,都有自己的做派。做派不是学问,不是礼仪,而是一种特质。它是内在的,又是外向的;它是形而上的,又是形而下的。

有一位作家,天赋异秉,擅写多种文体。但他的写作有一个突出的“毛病”,即对纸张的要求很特别,什么样的纸写诗,什么样的纸写小说,什么样的纸写散文,各有所归,不能混淆。换句话说,他能不能写出作品取决于纸。纸相对于他不是道具,不是摆设,成为了至关重要的元素,甚至成为了仪式。这还真不是奢侈,法国的大仲马就只用一种特别的方格纸写作,如无,写作只能停止。这就是一种做派。

冼星海创作歌曲时,不吃大把的糖果就激发不出灵感;“糖僧”苏曼殊对各类甜食嗜好成癖,到底也是死在这上头。海明威习惯于站着写作,贝多芬喜欢眺望田间劳作的农家姑娘,卡夫卡则是不到半夜不开始工作。这都是做派,这些个做派无疑不缺乏乐趣。但一些做派则让人厌腻,如“官僚做派”,你在火里,他在水里,慢腾腾打太极拳,或推或拖,居然还被当作“慎重、稳妥”的同义词。再如权势部门的居高临下,拥有资源一方的“霸王条款”,又如“王顾左右而言他”,如“河东狮吼”,这种做派就难说与人为善。都说人心难度,其实人的内心就写在他(她)的做派上,三言两语、举手挪足、甚而一个眼神中可窥也。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接替麦克阿瑟成为美国驻菲律宾总司令的温莱特中将,于1942年5月,在弹尽粮绝之后为了保全数万名士兵的生命投降日军。当时的美国主流媒体评价他:温莱特在荣誉与责任面前选择了勇气。一个职业军人,为了万千袍泽的生命,放弃一个军人的尊严,选择向对手投降,这是什么样的做派?

还是二战,在英国东海岸,德国的工匠精神与英国的绅士风度对峙上了。德军例行一三五布雷,英军则二四六扫雷,双方极其认真。一来二往,无形中就造成了常态。有一个星期四英军因故未扫雷,结果星期五布雷的德国扫雷舰触雷沉没。被英军救上来的德国军官气愤地质问英军:你们扫雷怎么这样不负责任?!而英军则很是内疚,无言以对。这听起来像天方夜潭,但西方人就是这做派。这使战争在血腥和杀戮之外,增添了幽默与滑稽,不无喜剧色彩。

“英伦雄狮”蒙哥马利,不抽烟不喝酒,风花雪月不沾边。他39岁时到瑞士度假,偶遇已有两个孩子的军人遗孀贝蒂,一见钟情,结为伴侣。10年恩爱后贝蒂去世,蒙哥马利从此深藏这唯一而短暂的爱情,直至1976年逝世,也未对任何女性动心。这是多么叫人钦佩的做派。蒙哥马利访华的归国前夜,毛泽东亲至其住处,说“为你送行,送给你一件礼物”——毛泽东亲书的“赠蒙哥马利元帅:水调歌头·游泳”。这待遇,世上没有第二人。

曾经读过徐怀中写的越战记实文学《底色》,侵越美军总司令威廉·威斯特摩兰陆军上将的办公室占据了西贡最高档的酒店,他的对手越南人民军副司令阮氏清的指挥所,却只容一顶简易军用帐篷栖身。而胡志明以“乱石山中高士卧,茂密林中英雄来”迎接陈赓的“公馆”,也只是竹林深处的一间茅草高脚屋,床上一席一毯而已。然而,却是后者打得前者颜面丢尽。

曾经引起广泛热议的河南省卢氏县县委大院,使用建国初期所建的平房办公近60年不变,“破破烂烂”中应该可以见到一种内在的东西。对此行为有多种解读,亦有说是作秀,依我看,即便有作秀的味道,也比群众住在陋房矮屋、政府办公楼高大豪华要好上无数倍。更何况“砖坯房政府”领导下的卢氏县,经济发展与民生政绩,并不比那些拥有高大办公楼的地区差。我们参观延安窑洞、西柏坡毛泽东主席的旧居,一色的土房,土气、简朴、简单,却胜过无数高楼大厦。因为,内容决定形式,内在影响外表,民心定夺天下。

所以说,有什么样的做派,就会有什么样的下属,就会有什么样的团队,就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做派可以是一身之躯,也可以是万里苍原;可以是瞬间的光色,也可以是永恒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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