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高铁穿过天佑的故乡

2022年01月01日 10阅读 来源:上饶日报

洪忠佩

春风跑得很快,却跑不过呼啸的高铁。

穿过起伏叠翠的丘陵,穿过油菜花蔓延的原野,穿过粉墙黛瓦的村落,一列又一列高铁,穿行在婺源,穿行在“铁路之父”詹天佑的故乡。

在中国铁路史上,“詹天佑”这个名字永远与铁路烙在一起。

位于晥浙赣三省交界的婺源,在70年前,只有几条通往周边县市的公路,乡村之间是青石板古道连接。而10年前呢,铁路与火车还是让婺源人感到寂寞与诱惑的词汇。当京福高速铁路设计方案决定通过婺源的那一刻起,我曾无数次地想象高铁通过乡村的美好情景,那是怎样激动人心的时刻啊。

记得少年时,仿佛一声火车汽笛的长鸣,渐次打开了我阅读的盲区,《詹天佑》成了我识字后经久熟读的课文之一。当时我之所以对这篇课文发生浓厚的兴趣,除了对一位“铁路之父”的敬仰与崇拜,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他是我们婺源老乡。

1861年的一个春日,詹天佑出生广东南海。詹天佑呱呱落地的时候,就被父母烙上了“徽婺庐源詹氏”的印迹。时隔12年之后,詹天佑能够走出穷困潦倒的家庭,赴美国留学,除了自身的努力,还要得益于他后来的岳父谭伯村。这是成就詹天佑事业的一个起点,让他在随后的耶鲁大学学习铁路工程,以及投身新兴的中国铁路事业获取了机缘。当我循着编年的时序,再一次去打开詹天佑的学习工作细节时,依然能够感受到一位热血青年的智慧与爱国情怀。詹天佑在一片嘲讽与蔑视中,主持修筑京张铁路的坚韧,还有大无畏的精神,对我青少年时期自身的成长影响至深。这些,如同一个春天连着一个春天的暖意。

清楚地记得,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与妻子把一次有限的旅程,从蛰居的婺源县城与北京进行了对接。从南方到北方,带K字头的火车咣当咣当行驶了一天一夜,我却依然掩饰不住好奇与兴奋。毕竟,那是第一次乘坐火车。到了北京,我首先想到的是参观天安门和瞻仰詹天佑纪念馆。记忆中,那也是一个春天,位于八达岭的詹天佑纪念馆刚落成开放不久,我第一次凝望着詹天佑的铜像,对他端庄祥和的容貌,刚毅自信的神韵,仿佛是邻家亲友一样熟识、亲切。纪念馆展厅里的模型、测绘用具、图纸、手稿、勋章等,让我又一次沉浸在詹天佑的生平事迹之中。

“生命有长短,命运有沉升,初建路网的梦想破灭令我抱恨终天,所幸我的生命能化成匍匐在华夏大地上的一根铁轨。”“路是脚踏出来的,历史是人写出来的。人的每一步行动都在书写自己的历史。”如此壮怀激烈的话语,既是詹天佑生前抱病站在长城上的浩叹,也给我对他的率性与至情有了刻骨铭心的阅读。不仅如此,我从北京到了广州,沿着以广州为起点,至武汉终点的粤汉铁路,进行了1096公里的深度阅读。而这两个地方,竟然是粤汉铁路主持者詹天佑的生命起点与终点。

回到婺源,我立即乘客车去了浙源的庐坑。这个位于“吴楚分源”之地的小山村,不仅遗存有詹氏一世祖墓、詹天佑祖墓、詹天佑祖居,还有詹天佑生前赠给家乡的“水龙车”。据《婺源县志》载记,这台重达150公斤的水龙车,是詹天佑1911年任粤汉铁路总经理兼工程师时,赠送婺源家乡的消防器材。这是詹天佑心怀故园的注解与见证——他从婺源旅粤同乡会那里得知,家乡察关村遭受了火灾,烧毁了房屋,就立即在广州永隆公司订购了水龙车捐赠家乡。历史的车轮已转过百年,但水龙车上铸有“龙川詹昭大堂镇安水龙”和“广东永隆制造”的字样,依然清晰可辨……

当时我在想,如果有一天婺源能够通上铁路多好。詹天佑从主持京张铁路开始,心里也有这样的梦想吧。只不过,这样的梦想在他百年后梦想成真。2015年6月,婺源迎来了京(北京)福(福州)线上的第一列高铁。后来,又迎来了九(九江)景(景德镇)衢(衢州)铁路。也就是说,詹天佑的故乡随着“和谐号”、“复兴号”的穿过,开始进入了高铁时代。

于是,行走与驰骋,成了我生活的日常。

在我眼里,高铁在改变一个人的生活节奏,焕发一个地方的生机。譬如:“高铁枢纽,大美上饶”、“江西高铁环鄱阳湖”等等,都是对家乡地理风貌与历史人文的连接。高铁像光,是激情与速度的掠光,一路的欢歌笑语都在掠光中显影。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春天里,婺源漫山遍野的油菜花正在绽放,我又从詹天佑的故乡婺源出发,乘着高铁去往北京,开始新的旅程。设计时速350公里的高铁之于我,之于中国大地上近三万公里的高铁里程,不仅意味着便捷与速度,也意味着有了更多的诗意与远方。

高铁呼啸着,向着地平线延伸的方向奔驰。我,还有一起从天佑故乡出发的人,都能够感受到,这是中国奔向世界融合发展的一种气势与能量。

热点文章推荐

相关文章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