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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油出炉记

2022年01月01日 10阅读 来源:上饶日报

油菜花是美的、菜油料是香的,而种油菜、割油菜、榨菜油却是艰辛的。丰收的喜悦总离不开辛勤的汗水。

每逢五月,婺源“满城尽带黄金甲”早已褪去。田间地头的油菜花结成的油菜籽,也由深绿变为淡黄、枯黄,成为另一种“婺源黄”。如果说,油菜花是视觉盛宴;那么,菜油料则是味觉盛典。

——“婺源黄”,总是非同寻常。

一把镰刀,可以用于砍柴,也能收割油菜。若是要我选择,我宁可当个“樵夫”,也不当介“农夫”。但是,这把镰刀,是上山还是下田?其选择权往往不在孩子们的手里。

小时候,周末放假,我很不情愿被家长拉着去收割油菜。

五月的婺源,气温已高。收割油菜一般在大晴天进行,一来方便去壳取籽,二来避免油菜籽淋雨发芽。一滴菜油的背后,藏着多少汗水呢?谁收割谁知道。

跟着家长来到油菜田,先选择一块平坦地,将油菜收割后,还将秸秆连根拔除。然后,在这方平坦地上铺张塑料布,这张塑料布是去壳取籽的主阵地。

收割油菜很简单,镰刀斩断秸秆,再去壳取籽即可。然而,它也并不简单。仅去壳取籽,就需要棒槌敲打,还要手剥细拣……其原因,在于不能浪费一滴菜油啊。收割油菜,虽然不像收割稻子那样备受煎熬。然而,油菜籽的尖头扎到脸上、身上、手上,难免疼痛发痒。为此,乡亲们一般会戴上草帽或扎着头巾开镰。田间地头的留守儿童,他们稚嫩的小手,举不起生活的沉重,一不小心被割伤,多么令人心疼?而扎着头巾的大妈,却成了摄影师镜头里的一道民俗景观。

经过“斩根、捶打、扭拧、去壳”等程序后,乡亲们还用竹筛将油菜籽“过滤”剔除杂质。筛菜籽与筛茶叶不同:筛菜籽是筛留黑点珍品,筛茶叶则是筛除碎叶粉尘。一粒粒黑黝黝、亮灿灿的油菜籽,牵连着乡亲们的生计和生活的寄托。完成一系列收割动作后,人们怀着喜悦的心情,将塑料布小心翼翼地翻裹起来,再将油菜籽倒进箩筐里挑回家……

油菜籽在榨油前,还得及时晾晒干燥,避免油菜籽的油分带水,导致不纯不香。有一年,遇到天气持续降雨,我父母收割来的油菜籽受潮发芽了,一年的心血与期盼大打折扣,令人唉声叹气,而又百般无奈。

——农耕文明对自然气候的依赖与遵从,由此可见一斑。

如果说,收割油菜是体力活儿;那么,榨菜籽油则是技术活儿。

小时候,我村子里有个集体油榨坊。榨油菜籽需要经过“炒籽、碾粉、蒸粉、做饼、榨取”等多道程序。村里有个“做饼”师傅,他先将稻草在钢圈里呈圆扇形铺开,再将蒸后的菜籽粉装进稻草里,然后将菜籽粉踩实压紧,用稻草包好后,最后将“菜饼”依次排列装进机器“挤压”榨油。

榨油,利用杠杆原理,将一根专用的钢管使劲往下压,让机器设备往前推,随之将“菜饼”里的油分挤压出来。榨油,也是孩子们喜爱的游戏,将那根钢管轻轻地高高举起后,双脚故意腾空,利用体重将钢管往下压,乐在其中……

小时候,我老家的集体油榨坊,可是先进的机械作业呢。一些地方,“碾粉”用的是水车,如清华彩虹桥水车;一些地方,“碾粉”用的是石磨,如严田古樟园石磨等,不一而足。过去,我老家的集体油榨坊,每逢五六月无不飘来阵阵油香;如今,那个油榨坊已“人去楼空”。而清华彩虹桥水车、严田古樟园石磨等,虽也“人去楼空”,但却成了一道靓丽的景观。人们聆听导游讲解,虽然不闻油香,却也能想象榨油的种种场景……

这些年,作为一种健康有机食品,婺源菜油深受市场欢迎,菜油文创产品也像油香一样,不断飘进千家万户、飘向五湖四海……虽然,我老家没有了集体油榨坊,但乡亲们还会种植油菜,收割菜籽去他乡榨油,保留舌尖上的纯粹油香。这种油香,在他们看来,花生油、大豆油等,谁也无法替代。

我想,不管是土法菜油,还是菜油文创产品,只要付出了辛勤汗水,它们都是浓郁飘香的!(吕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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