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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名亭号干越

2022年01月01日 10阅读 来源:上饶日报

卢新民

摇扇及干越,水亭风气凉。

与尔期此亭,期在秋月满。

这是诗仙李白《浔阳送弟昌峒鄱阳司马作》中的诗句,是目前发现李白诗中唯一提及余干风景的诗句。唐肃宗上元元年(760年),是年春李白由洞庭返江夏,秋至浔阳。浔阳即今九江。此诗为李白送从弟李昌峒赴任鄱阳司马信手而作。李白笔下提到的干越亭,据《读史方舆纪要》载,系唐初余干县令张延俊始建。《太平寰宇记》谓干越亭“屹然孤挺,古之游者,多留题章句焉”。李白在这首诗中提到干越亭,应是记忆犹新,因为就在当年暮春时分,诗仙李白曾与誉为“五言长城”的著名诗人刘长卿相会于余干干越亭。

刘长卿这位诗人命运多舛,他于734年中进士,因生性耿介,直到757年才放了个八品长洲(今苏州)尉,次年又遭人诬陷罢官入狱,后被贬为九品潘州南巴(今广东电白)尉。正是在赴南巴途中,刘长卿经过余干,被余干山水深深打动,从此多次经停、逗留余干,留下不少著名诗篇。刘长卿第一次来余干,便写下一首名作《负谪后登干越亭》。这首诗是刘长卿传世名作之一,此诗很快传遍大江南北,干越亭因之声名鹊起。李白与刘长卿相会于干越亭,竟未发现有李白题干越亭诗传世。刘长卿还有两首诗题写干越亭。一为《秋杪干越亭》,另一为《初闻贬谪,续喜量移,登干越亭赠郑校书》。

此后权德舆登干越亭,曾作《余干赠别张二十二侍御》。权德舆是唐代文学家、宰相。诗中张二十二侍御不可考,疑为张藉,后者同时期来余干,并留有和刘长卿《余干旅舍》诗《宿江上馆》。该诗中通过如“芜城陌”、“春风别”、“岁暮逢”、“寒江”等场景的刻画与渲染,突出了送别的气氛和心情。从该诗中可以体味到权德舆七绝诗平淡中蕴含深永情味、朴素中具有天然风韵的特点。

又有唐代诗人施肩吾来干越亭,作《宿干越亭》诗。又有唐代诗人张祜两度登临干越亭,作《登干越亭》。日暮时分,将扁舟泊于干越亭下,暂停奔波。这里是我15年前登临过的地方,今日故地重游。站在亭旁遥望,只见行人从洲嘴水浅的地方踏沙来去(附近有干越渡),山上山下,竹子隐藏在树林里,成群的鸟儿,相互啁啾;远山一轮红日正徐徐落下,重入扶桑;风儿轻轻掠过,水波推移绿色的浮萍。今天正是中秋日,团圆的月儿朗照万里。我孤身一人,远处却还传来异乡悠扬的歌曲,我这思乡的人儿怎禁得起?

张祜年轻时游历吴楚间曾来过余干,登临了有名的干越亭。15年后,他从徐州节度使李愿那里做幕僚,出来之后,又重游干越亭。这位漂泊异乡的诗人,重登干越亭时正值月圆中秋,留下这首情调伤感的诗,后人千古传唱。罗隐是晚唐有名诗人,他在钱镠的吴越国任职期间,曾来余干,作有《干越亭》诗一首,收入《全唐诗》。

到了宋代,作为天下名亭的干越亭继续得到当时文坛名流的青睐。北宋文学家杨亿,其才华深得太宗喜爱,曾官至工部侍郎,谥文公。杨亿曾来余干,登干越亭,对这里的风景大为叹赏。据《杨文公谈苑》载:“杨文公罢处州,过饶州余干县,登干越亭,前瞰琵琶洲,后枕思禅寺,天下绝境,古今留题百余篇。”又据《俨山外集》卷二十一载:“杨文公亿登干越亭,叹曰:长洲茅屋,曲水渔罾,楼阁参差,峰峦远近。或白云,或返照,或残雪在树,或微雨弄晴,朝暮掩映,诚绝境也!”

余干有李尉书录唐人干越亭诗寄给当时诗坛享有盛名的梅尧臣,梅尧臣因之寄题一首:

余水之干越之鄙,筑基相对琵琶尾。

琵琶日日有秋声,雁过洞庭风入苇。

南斗戛湖波不起,长刀剡锋碧耳耳。

姱娥夜出在寒溪,青铜莹磨光几里。

朝因吴客幅蒲轻,满纸如蚕书可喜。

梅尧臣世称宛陵先生,少即能诗,与苏舜钦齐名,时号“苏梅”,又与欧阳修并称“欧梅”。多年以后,诗人张挺卿据此作《题干越亭送石秘校诗后》,追忆梅公。宋代诗人李孝先来余干登干越亭,作《题余干县干越亭》诗。宋代宗室词人赵彦端曾在余干担任县令,在余干作词多首,其中有《垂丝钓·干越亭置酒》一词。南宋抗金名臣张浚曾携子张栻、张杓来余干,并在赵氏养正堂养病,南宋著名诗人,时任龙图阁学士、饶州府尹的王十朋前来探视,游干越亭,并留下一首有名的《干越亭》。

鄱君,指汉长沙王吴芮。诗中描绘了诗人登上干越亭所见到的优美风光,其尾联,成为千百年来赞美余干山水风光的经典诗句。

以上诗词,仅是历代吟咏余干干越亭诗中有代表性的作品。宋代王象之纂《舆地纪胜》一书,共200卷,涉及南宋时期所辖十六路范围内166个府、州、军、监,以及其沿革及风俗人情等。有统计,《舆地纪胜》中有题咏的亭有312座,题咏最多的亭分别为楚塞亭、干越亭、众乐亭和兰亭。今人学者统计,历史上流传下来吟咏干越亭的诗词多达百首。

“干越亭前晚风起,吹入鄱湖三百里”。多么美好的风景,多么美好的的意境。干越亭从唐初始建,自刘长卿名作《负谪后登干越亭》发端,历代名人雅士纷至沓来,李白、权德舆、施肩吾、张祜、罗隐、杨亿、梅尧臣、李孝先、赵彦端、王十朋等大家名流交口称赞、诗词留韵,千百年来,干越亭已经成为干越故地的文化符号,成为余干人文化基因的一部分,将永远流淌在余干人的血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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