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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双抢时

2022年01月01日 10阅读 来源:上饶日报

吴桂英

双抢,总是在夏天最热的时候。骄阳似火,万里无云,人们顶着烈日,不顾炎热,挥汗如雨在劳动。

记得那时天刚蒙蒙亮,我们在院子里竹床上睡意正浓之时,爸爸把我们喊醒,叫我们赶紧起来,趁天气凉快去田里割禾去。我们睡得正香甜,不情愿地坐起来,伸着懒腰,揉着惺忪的双眼,在爸爸一再地催促下,拿着镰刀出发了。风吹在身上凉悠悠,我们走路都不停地打着哈欠。

到了田里,卷起裤管下田,开始割禾,五棵禾为一排,一人割一排,把禾割下后,搁在稻田上。大家有说有笑干劲十足,早上有风吹着,毕竟不是那么热。田里的水也不是那么发烫,好多叫不出名的虫子在田里飞来飞去的,我最怕的就是水蛭,不知不觉粘在小腿上,吓得我是魂飞魄散,大声尖叫,姑姑笑我胆小鬼。

约摸早上八点多,爸爸叫我们回家吃早饭去。听说回去吃饭,我们欢呼雀跃。因为姑姑和姑父还有大伯一家帮忙,妈妈做的早饭格外丰盛。饭桌上大人们有说有笑,谈今年的收成,谈除交了余粮外还有多少剩余。我们小孩不懂这些,只顾埋头吃喜欢的菜。吃饱喝足后,爸爸又招呼着大家赶紧出发。出发前,我们都用暖水瓶装满井水,带去田里喝。其实暖水瓶一点也不管用,灌进去凉丝丝的井水,虽然放在树荫下,但还是经不起烈日的热蒸,喝时有如开水一般烫。

趁着刚吃饱喝足的那股子劲头,我们割起禾来,势如破竹。我挑战姑姑,比赛割禾。大伯和爸爸笑着,鼓励我,说我肯定会赢。约摸十点多了,日上三竿,烈日当空,风也没有刚才的大了,我们已又累又热了,没有气力去说笑了,割禾明显地慢了许多。我家有块田特别长,割了半天,回头一望,离田埂边还有那么远,让我不免有些消极有些气馁,爸爸的鼓励已经不管用了,我已被姑姑、姐姐们甩得远远了。

我们割禾还不算辛苦,最辛苦的是大伯、爸爸和姑父,把又大又沉的禾斛抬到禾田,开始打谷。脱穗的谷子,一袋袋装好,扛上大板车,拉回晒谷场翻晒。

太阳炽热,偶尔吹来的风夹带着热气。可是再累再热,我们也不能停下来,割完了一排后,坐田埂边稍作休息,然后又开始割下一轮。差不多快十二点了,爸爸看看地上的影子被自己脚踩着,这才喊收工回家吃饭。大伯和爸爸各拉一板车稻谷,我们跟在后面使劲推。

妈妈已做好了满桌丰盛的饭菜等我们回家。大伯、爸爸和姑父把一袋袋稻谷扛下来,打开,倒地下,妈妈忙碌着把稻谷掱开掱平,把残留的稻穗用耙子耙掉。

午饭过后,爸爸叫我们午休去。躺在火蒸般的竹床上,我们怎么睡得着呀?那时虽有电风扇,可白天根本没有电,电总是在深更半夜才送了过来。可能因为太累,在竹床上再怎么热,不一会儿竟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下午四点半过后,太阳的热度稍退了些。田畈上已经有好多人在干活了,有小贩在田埂上喊:“买冰棒哦,不甜不冰不要钱哦”。爸爸也给我们每人买来一根。五分钱一根的冰棒凉到心窝里。直到暮色苍茫,夜色浓罩四野,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才正式收工回家。大伯和爸爸他们把满车的稻谷拉回家,我们照例在后面推。在夜色下,欢歌笑语。

放下镰刀,我们几个赶紧去家门口的河里,尽情泡,泡去一身的疲劳辛苦。洗了澡,吃完饭,躺在竹床上望着满天的繁星,微风习习,惬意无比,一天的劳累被微风吹散,很快我们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二天照例天刚蒙蒙亮,爸爸又喊着我们干活。劳累让我们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全身酸痛无比,胳膊一抬就痛,走路小腿又酸又胀,眼睛和脸是浮肿的,皮肤又红又黑。仅仅一天,全都变成残兵败将,可是再酸再痛还得忍受,咬着牙把禾全部割完。

好不容易把稻子割完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得忙着栽禾了。大人们趁着夜色凉爽,连夜把秧苗拨好,一扎扎地扎好,准备用来第二天一大早栽田里去。

好多年过去了,所有的痛所有的苦,我们都经历和铭记,深藏在我们记忆里难以抹去,面对生活,我们从来不畏惧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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