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我的大学

2022年01月19日 10阅读 来源:荆门日报
□李军

今年,是我初中毕业50周年。虽然我现在填写的学历是大学本科,但我知道我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二年制初中毕业生水平。

初中同学群里,大家在酝酿着50周年的纪念活动,这恰恰触动并唤醒了我沉睡的细胞。与同学“秋天的树叶”网上聊天,话题自然而然说的是班上同学的情况。随着一行行闪烁的文字,我的心似乎回到了五十年前的青葱岁月,特别是离校当天的情景,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

1970年底,我们完成了两年初中学业。我们初二(1)班共有30名学生,毕业合影照片里,恰同学少年,没有风华正茂的气质,倒显现出青涩的腼腆。女生们有要好的深闺密友,就相邀照一张依依惜别的合影,已经是很难得的奢侈之举了。男生则“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由几个钢笔字写得好的同学在班主任发的红宝书后面扉页上题一句时髦且又不失华丽辞藻的临别赠言,然后,所有的男同学在下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正是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年,我们虽然不分男女界限,但朦朦胧胧的情窦初开也着实充满了青葱岁月的乐趣。记得有一次我写的作文是帮助一个叫芬的女同学打猪草的内容,几个好事的男生就以此为题开玩笑。还有一次,初一(1)班的芳拾到我的水笔并交还给了我,我感激地买来红纸用毛笔写了一封感谢信贴到她们班,结果“引火烧身”被取笑了好一阵子。印象最深的是快上课了我才匆匆忙忙赶到学校的那次,在进校门后那条长长的林荫道上,只有住在学校附近的女同学蓉一个人。她神情极不自然地小声告诉我:她们说我们两个人好,你以后在人多的时候不要跟我说话。呵呵,尽管我情窦未开,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初升的太阳从右前方穿过树枝斜射到我脸上,虽然没有很高的温度,但我可以肯定,当时我的脸也许红得像苹果了吧。

老城,是一座有着七百多年县治的古城,我们就读的中学前身是在全省屈指可数的省八高。但这所百年老校当时却只有一、二年级各两个班,共一百来个学生。按照当时按户口分班的情况,我们小镇街上和城东新胜大队的学生是(1)班,其余的学生在(2)班。因为有着几千年传统文化的沉淀,小镇民风淳朴而热情好客,毕业前夜,一个晚上拜访了13个农村同学的家。我们浩浩荡荡的队伍,疯疯癫癫地奔跑在一展平原的乡间小道上,叽叽喳喳的,穿梭于绿树环绕的村舍阡陌,一家家感受着被视为上宾的礼遇。同学们仿佛怀揣着毕业证就真的长大了一样,面对着寻常罕见的米子糖、串串子等糖果、点心,都斯斯文文的没有去品尝。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主人家一个春节招待客人的全部家当。

回忆起自己毕业50年来的经历,特别是读书学习的往事,我浮想联翩,诸多学习、考试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1977年,全国恢复高考。我这个初中毕业后下乡的所谓“知识青年”,在建筑公司当泥瓦工时考取了中专,却被单位的政审断送了学业。我们6个涉世不深的落选考生联名给省考委写了封事后才明白不可能有着落的信,算是与读书梦撞了一下腰。母亲在苦盼中得知这一结果,替我惋惜道:“这辈子你是别想再读书了。”

进入上世纪八十年代,全国推行电大、自修大、夜大等社会助学模式,为我们这些被耽误的一代铺设了一条通往知识殿堂的专线。

1984年,我在一家二轻企业当厂长,看准了采用电视函授教学参加自修统一考试的统计专业,有中央电视台授课,有当地辅导站聘请的老师讲解,便选报了统计函授学院。

在校读书时,我虽然被同学们抬举为学习尖子,但那时的书包瘪得只有薄薄的语文、数学、俄语三本书,仅仅凭两年制初中的基础又丢下学业十多年,要跳过高中段直接攻读大专,其难度可想而知。记得那段时间中央电视台每天晚饭前播讲一节课,我得到“上宾”礼遇,全家人都要等我听完电视讲课才开饭。

爱读书,爱学习,也无形中使我顺利地由集体企业调到国有银行,实在就是从糠坛子跳到了米坛子啊。那是我与原县工行城关办事处主任李浩同志第一次同路参加自学考试,顺便说了句“你们如果要人就把我调去”的话,没想到一个月后我就真的成了工商银行的一员。当后来得知在当时几个候选人中之所以选中我,主要就是因为我很爱学习时,我就暗自庆幸:我的学习没有白搭。

从参加工作起,我记不清填写了多少次个人履历表。从1984年国家举办自学考试始,我的学历就像小学生一个年级一个台阶地往上升,我从金融中专到自修大专,从电大到自修本科不断变化着,百余场考试,我一步一个脚印儿走了过来。最后一个大红毕业证是湖北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才使得我能够提笔写下这篇文字。

如今,当年的同学们一如现在的网名一样真的成了“秋天的树叶”。但每当我翻开早已发黄的毕业照,一个个黄毛丫头或者毛头小伙子的幼稚形象就蹦蹦跳跳地从画面上跑到眼前。尤其是那本《毛主席的五篇哲学著作》扉页上弥足珍贵的签名,一个名字一种字体,有的隽秀,一如其人;有的豪放,恰如其豪爽的性格;有的儒雅,现在看来,也正好印证了其为人之师的身份;我那位各方面都很优秀且抱负远大的同桌华,就真的成为了原广州军区的一名师级军官。

当然,因为教语文的张老师经常把我的作文当作范文,我至今还一直坚持着想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而始终没有放下手中的笔——今年新春伊始,我就以笔为剑抒写了238首全民战“疫”的诗篇。

余生,吾将凭借夕阳余晖而不懈求索。

热点文章推荐

相关文章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