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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手很温柔

2022年01月19日 10阅读 来源:九江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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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与病魔抗争,八十多岁的老父亲已是形容枯槁、气息奄奄。全身插满生命管道、双手也用软绳绑缚。戴着呼吸机,已不能发声,只有眼神中流露着痛苦和无助。但握着老爸的手感觉很很温暖。老爸握着我的手,是那样柔弱。过去没有这样握老爸的手,没有感觉老爸的手是这样温柔。

父亲的手年幼就得干活助家。家境贫寒,债台高筑,他得清晨早起拾粪,白天放牛务农。解放初期,当家大伯建兴,想创业发家,资助父亲去私塾念书识数,学些算账本领好兴业旺家。但学了6年私塾的父亲,让他激动万分终身不忘的是,在中南海受到毛泽东等中央领导的亲切接见,这坚定了他终身从事司法工作的决心和信心。自此他先后在九江县、九江市、新余县担任人民法院院长、检察院检察长。他感激组织信任、深爱这项工作。他无怨无悔、废寝忘食地工作,依法维护国家政权、打击社会犯罪,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十年浩劫,公检法被砸烂。他受到运动冲击,被迫从事供销医疗卫生工作。但他案头上中草药书籍下还是法律条文和案例实践。文革后父亲重回司法岗位,当时恢复司法秩序,落实中央政策审理冤假错案,擅自把名字改建淼为建铭,要干一番自己理想的事业。

青年时期的父亲用双手改变家乡和自己的命运。他离开私塾,没走进大伯的新作坊,而是毅然投身农村土地改革、建立合作社。他走家串户从建团入手开展基层组织建设,穿山越岭组建民兵配合解放军开展围剿土匪劣绅的斗争。1954年九江发生特大洪灾,他带领乡亲护堤堵口,挽救国家损失,组织重建家园。那时他是乡亲和同志啧啧称道的的年轻帅气的区委书记。

父亲严以执法终身不移。他被选送到中南干校和中央政法干校学习,是新中国培养的第一批司法干部。当时百废待兴,他更加夜以继日地工作。年少记忆中除了一日三餐,父亲几乎都在单位办公,晚上什么时间回家我们是不清楚的。偶有乡亲和熟人到家反应情况请托办事只要涉及工作的都被他严正告诫,不近人情。我的小学语文老师因丈夫冤案平反高兴,送给我一盒糖果,带回家立即被父亲训斥怏怏奉还。

父亲家教甚严、对子女下手很狠。父亲工作忙很少问及儿女学习,从没因学习的问题责罚过我们。但小节上从不放松,在父亲的饭桌上嚼食不许出声、不许讲话、吃饭不许端着碗乱走动。品行上更是要求严厉,否则重责皮带相向,轻则面壁罚跪。人家父母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我家父母一个点火一个浇油,可怜我憨厚的哥哥安平没少以身试戒。我和小姐安丽往往还能逃过大难。正因父母自小要求严格,我家兄弟姐妹在社会工作生活中都本本分分、踏踏实实。记得父母意见相左的有一件事,就是父亲主张大姐下放当知青,母亲不忍。儿女初次离家求学,父亲定会抽出时间送到车站码头的。只有大姐是父亲亲自送到新港知青点上。当年九江码头一别,我也离开父母独立学习、异地工作至今32年了。与父亲相处记忆渐行渐远,已记不起年少有否与我父握手的情节了。

是父亲牵着母亲的手拖家带小走南闯北,是母亲牵着父亲的手相濡以沫,白头到老。父亲退休后便因多次脑中风带着语言及吞咽功能障碍后遗症步入老年,母亲对父亲百般呵护,饮食起居治病就医精心照料,寸步不离。父亲一辈子简朴但爱整洁干净,母亲从不让父亲邋遢不清。家里也只有母亲能明白父亲咿呀语义,所思所虑。夕阳下的人民路坡路上邻里常见到母亲搀扶父亲蹒跚而行。病床前母亲轻抚父亲的手,为他减轻病痛,没有言语,只有眼神中默默的温存。每次父亲松开母亲的手,手眼间充满了无限眷恋。

松开父亲温柔的手,带着父亲手中余温我还得奔赴岗位,思绪中父亲的声影涌上心头

……

老话说,老人度过冬至,还有美好来年。今天是平安夜,愿父亲夜夜平安!的确,父亲的手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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