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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湾的童年

2022年01月20日 10阅读 来源:恩施日报
王曙光

杨柳湾位于鹤峰的老城墙下,沿西街方向连接附近大片的田畴和菜地。上世纪80年代初,那里是鹤峰城区粮食和蔬菜的供应基地。那,也是我童年的乐园。

纸包儿和烟包儿是我们的乐趣。纸包儿是用旧书纸折叠成豆腐一样的四方形,也称“豆腐包儿”。在屋檐下或廊道随意找一处空处,半蹲着用力砸向对方的“豆腐”,砸翻了就成了战利品。

纸包儿赢多了,亦觉无用,就改玩烟包儿。

将烟纸对折后折叠成细条形,玩前先暗地选择牌子,然后比大小。“大中华”最大,“中南海”次之,“熊猫”“大公鸡”“游泳”等都是很好的牌。或跪或干脆席地而坐,将对方的烟包儿轻折,将手抿成半弧形叩击地面,以适当的风力将牌掀翻。若是能拥有一张“大中华”,就像拥有了“镇宅之宝”。由于当时抽“中华”烟的人极少,没有几人可直接获得,因此通过“战斗”赢得“大中华”就成了我们最大的动力。

不知是何缘故,学校后来禁止学生玩纸包儿和烟包儿了,我们就自己动手制作铁环。铁环制作起来很简单,只要找一截八号铁丝,将两头锤细锤扁,弯成圆形,再将两头衔接,环就做好了,推手则需找一根细竹竿,其中一头捆一个弯成U形的铁钩即可。清晨,大家呼朋引伴,一人滚一个铁环,沿马路浩浩荡荡奔向学校,留下一串串清脆的金属音在杨柳湾上空飘荡。

记忆中,老师们对滚铁环倒没下过禁令,想来是玩铁环的同学从来都没有迟到的缘故吧!

能够自己制作一个“火箭炮”在当时是很牛气的。最难得的是要找到一颗步枪子弹,在弹壳的下部凿一个小口子,将里面的弹药全部倒出来,再想办法将子弹头撬松,然后再在子弹壳的中间偏下位置系一细绳,“火箭炮”就算做好了。这时,就只要在小卖部买一板“火炮儿”,每次撕两至三粒塞进“火箭炮”的口子里去,将它高高抛起,落地时就会听见一声巨响。抛得越高,响声就越大。现在想来,当时为了听一个响声,该是花费了多少心思呀!

好玩是天性,每一个年龄阶段都会寻找到适宜的玩具。老师不反对的我们反而没了兴趣,稍长后,瓶盖、弹珠、子弹壳这些寻常物件,像拥有巨大魔力一样,将我们一帮男孩子吸附。于是,在放学的途中,我们会不顾路队长的劝阻,公然脱离队伍,随着瓶盖和弹珠起舞,与子弹壳一路同飞。

我家在医院家属区,瓶盖唾手可得,而苕儿、滑板儿、奶姐儿他们总有办法进入打靶场,能弄到各种各样的子弹壳,我们就相互交换。

这类游戏均需要很好的准头,否则,将有去无回。勇板儿是行中高手,他有百步穿杨的手法,我们好多人都曾惨败于他。一时间,他在我们心目中有如“夺命杀手”一般可怕。

儿时总喜欢不断尝试新的事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伙伴们突然觉得这些东西并无什么价值,就流行玩硬币了。大家划一条线,在一定的距离范围内打击对方的硬币,击中后就成了战利品。但这次游戏转型却很快夭折,在学校是断然不敢玩的,放学回家玩总逃不脱家长的耳目。果然,不久就被父亲发现了,他把我严厉地训斥了一顿,说这是赌博行为,从此就再也不敢触及了。

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玩新花样的步伐。杨柳湾大片的农田就是我们的战场,每到周末,最先做完作业的在门口一声吆喝,全湾的伙伴们就都出来了,大家早就计划好了要去“打仗”。每个人都已预先削好了一支“竹枪”。竹管越细越长越好,在底部凿一个小孔。在麦田或者油菜田里都会采到野豌豆,那就是竹枪的“子弹”,备足“子弹”后,大家分成两队,如风一般追逐在田野,煞有介事的战斗随即展开。

油菜虽高,但稍显稀疏,容易暴露目标。战斗打得很惨烈,常常有人被“包饺子”,子弹如疾风暴雨一般射向全身,特别是脸上“中弹”后,会立即红肿,如长满“麻子”一样,又痛又痒。这时,失败一方就会提议移师到麦田里再战。

麦田如青纱帐一般,浓密且利于隐蔽,但不够高,大家就在田间匍匐前行,被“包饺子”的危险降低了,但却大大增加了被麦叶划伤的几率。往往一场战斗下来,大家腿上、手臂上、脸上到处都是划痕。晚上洗澡时,水淋在身上痛得我们“嗷嗷”怪叫。母亲就会又气又恼地教训道:“好玩的牯牛没有一张好皮!”

童年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即使在崇山峻岭中找不到目标,即使在变幻莫测的天空中迷失过方向,却都能任由自己的天性绽放,扑腾着翅膀,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的飞翔。哪怕是伤痕累累,哪怕是彷徨与迷茫,那也是成长的烦恼,是一辈子受用的经历与财富。

难忘,那驻留在杨柳湾的童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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