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桥说远不远,离巴东县清太坪集镇不过30公里,位于白鸠坪村四组山脚下的峡谷中。去过的人不多,想去的人不少。
听说要走3公里近乎垂直的崎岖山路,深山峡谷中荒无人烟,很多想去的人打起了退堂鼓。这样的路我可没少走过。小时候去姑姑家,翻过一座山,然后下河,再爬山,两边的高山又陡又急,得把双脚横着走,一步一移;如果一不小心止不住脚步,整个人跑了起来,得赶紧抓住路边的杂草及时刹车,真是上山难下山更难。
好多年没有走过这样的路了,感觉脚板痒痒,加上对鲁班桥特别好奇,所以下定决心要去游览一趟。百果园村主任谭文东今年60多岁了,他说自己还是十几岁时候去采过药,身体硬朗得很,也很想再去瞧一瞧。
于是,由老谭作向导,我们背上照相机和干粮出发了。
一路上,老谭又一次向我讲述鲁班桥的传奇来历:很久很久以前,村民们苦于河水的阻隔,决定在这里修建一座石桥。修建过程中,有一位老者从此路过,要求参加,工匠们见他白发苍苍,衣衫褴褛,便断然拒绝。老者于是来到山腰上,寄居在一户穷人家中。他找到一块巨大石头,每天去敲打几下。一晃几年过去了,原来的巨大石块逐渐被打磨成一个不规则的扁平石头了。老者把它交给主人说:“下面的桥合龙时需要这块石头,到时你用它换一些银两,就算是我这几年在这儿的开销吧”。说完后老人突然不知去向了。
不久后,石桥进行合龙,可最后一块石头怎么放都不合适,不是大了就是小了,工匠们反复多次,龙口依然无法合龙。他们这才想起,原来路过此地的老者在山坡上花几年时间打制了一块石头,决定拿来试试,没想到,那块石头不大不小,严丝合缝,石桥终于合龙了。
后来得知那老者就是鲁班,人们就将这桥命名鲁班桥,希望子子孙孙都能记住他老人家。
我问,真是鲁班修的桥吗?那可是两千五百多年的历史啊。老谭说,不知道,或许是鲁班的徒弟修的吧?
鲁班是木工、石工的祖师爷,这座桥叫鲁班桥也就没什么不对了。我对这个解释很赞同。
站在山顶上,看见河谷很宽阔。“鲁班桥应该很长很宽吧?”我猜测问道。
“很窄,很短,很吓人,等你看过了就明白了。”
村民介绍,现在的鲁班桥基本闲置起来了。上世纪80年代初,因为鲁班桥严重的安全隐患,同时为保护这一石桥,当地政府在鲁班桥的正上方修建了一座水泥石拱桥。10多年前,当地政府在鲁班桥下游一千米地方又修建了一座木板铺成的钢索桥,现在人们来往都靠钢索桥。通往钢索桥的山路都铺上了水泥,路很好走。从这条水泥山路分道到鲁班桥还有好几里呢,都好多年没有人走,恐怕找不着路了。
刚开始,我们走得轻快,崎岖的山路上铺盖着水泥,有的地方还有护栏。到了分道口,老谭找来一根长长木棍,叮嘱我跟在后面,小心脚下。
灌木、茅草一人多深,哪里还找得见路。我佝偻着身体跟着老谭,怕脚步踩得不稳当,怕荆棘拉扯我的衣裳。好几次,我不是被荆棘划破了脸颊,就是连人带行李坐上了“滑梯”,顺陡坡滑下去。
到达了谷底,隐隐约约看见峡谷中掩映在密林中的石桥。老谭说,这是后来修建的拱桥,真正的鲁班桥就在它的下面。
走在拱桥上,厚实的土壤上杂草丛生,河岸两边的树枝争相生长,挤在一起。乍一看,这不是桥,是一条3米宽的泥土路。拱桥一旁10厘米高的围石已经垮掉,面前是30多米深的湍急流水,禁不住让人一阵胆战心惊。
我顺着岩石,小心翼翼来到拱桥下边,鲁班桥便出现在我的眼前了。鲁班桥建在河谷最窄处,工匠们将打制好的方形石块堆砌在凸出的岩石上,最大限度缩短跨越石桥的距离。桥面三块条石像钉楔子一样拼接而成,距离河底约30米高,宽1.1米,虽然长不及1.5米,仅3步之遥,但两边没有任何护栏,桥面狭窄,脚下流水湍急,两岸猿猴哀鸣,能够想象出很多胆小的人望而怯步。
这应该是架桥的最佳选址,两边岩石坚如磐石,凸出形状使跨河距离变得更短。工匠们打制的石块历经千百年河水的冲刷和岁月的剥蚀,看不出任何的变形和移位。每座石块重达千余斤,那时候除了人和木头,没有今天的吊车工具,他们是如何将这些石块搬移上去的?劳动人民的智慧和力量又一次让我惊叹,让我折服。我拿出相机,对准鲁班桥,咔咔,咔咔,从不同角度拍摄它的身姿和魔力。
虽然脸颊被荆棘划出了道道伤口,可真是“人知从太守游而乐,而不知太守之乐其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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