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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巨匠的鼠画

2022年01月20日 10阅读 来源:株洲日报
在十二生肖中,老鼠堂而皇之位列其中。按传统的天干地支推算,农历庚子年即为鼠年。篆字的“鼠”,与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象形,头、齿、腹、尾皆备,极为生动。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说“其寿最长”,故称老鼠;“其性疑而不果”,故又谓之“回首鼠”。老鼠尖嘴利齿,灰溜溜的样子,确实给人印象不佳。加之它穿墙打洞,鬼鬼祟祟,慌慌张张;窃物噬物,传播病疫,为祸甚烈。世人往往把它和贪婪、琐屑、狡猾、卑鄙、阴暗等贬义词联系在一起,恨不能灭其种、断其根而后快。

但画家倒常拿它入画,不过,都带着几许调侃,几许蔑视,几许痛恨。画里的鼠,鬼头鬼脑,小小的眼,短短的足,细细的须,长长的尾,在干着一些可笑可恨的事。

齐白石喜欢画老鼠。

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他画了一幅《鼠子啮书图》。一盏油灯,火焰微微,两只老鼠正在拼命啮咬一叠线装书,另一只老鼠正朝书奔来,形神兼备,画家自视为得意之作。不幸的是这幅作品为一只更大的“鼠”——他的一位同乡悄然“袖”去。画家不得不重作第二幅,并题上款识:“一日画鼠子啮书图,为同乡人背余袖去。余自颇喜子,遂取纸追摹二幅,此第二幅也。时居故都西城太平桥外,白石山翁齐璜并记。”

画中老鼠啮书,画外同乡偷画,可称同属一类,齐白石鄙夷之情,跃然纸上。

齐白石初从湘潭入京,以卖画为业,因时人不赏,度日维艰,世道黑暗,民不聊生,便有一腔激愤与怨郁,常借笔墨予以倾泻。他画了一幅《小鼠翻灯》:一小鼠立于油灯下,抬首望着盛油的小灯盏,显出很贪婪的样子。画上有诗云:“昨夜床前点灯早,待我解衣来睡倒。寒门只打一钱油,哪能供得鼠子饱。何时乞得猫儿来,油尽灯枯天不晓。”

鼠指何物,观者一见便知。

他还画过一只老鼠,作奔跑状,慌慌张张,欲去做什么不光彩的事。题款却是十分有趣:“汝足不长,偏能快行。目光不远,前头路须看分明。”可说是对那些无真才实学,却偏能钻营,怀短浅功利之心,而终有一日将陷灾域的小人物的鲜活写照。这种人似乎种系不断,若是看看这画,岂能不冷汗淋漓。

在四十年代末五十年代初,齐白石画了一幅题为《自称》的画。画上方横一长秤杆,一端垂一铁秤砣,一端系一大秤钩,一只硕肥的鼠攀爬在秤钩上,得意洋洋地自称自。这是一幅绝妙的水墨漫画。在生活中,我们经常碰到这样的人,把自己膨胀得很厉害,胡吹海侃,好像没有他,地球也不转了。其实一只可怜的老鼠,在秤钩上有多少分量呢?

生于1936年的韩美林,生肖为鼠。他说:“都说老鼠丑,但我不这么认为,艺术家要解决造型问题,最根本的是要善于发现形象的优点并加以造型表现。大家看美国迪士尼的米老鼠多可爱,我也觉得小老鼠那个光溜溜的小尾巴很好玩儿,所以我会怀抱友爱的心情去画出它们的可爱劲儿。”韩美林为庚子年画的生肖邮票,是一只老鼠腾空跃起,举头望天,欲咬破一团混沌,是民间传说中“鼠咬天开”的形象表现,大头、大耳、大眼、长尾,线条简洁,用色鲜艳,具有很强的装饰意味,表现出一种喜洋洋、乐融融的气氛。

齐白石的鼠画,具备生活和艺术的写实趋向。而韩美林的鼠画,则表现一种抽象的“形而上”风致,各有各的妙处。

生于1948年的我,很喜欢丹青巨匠笔下的鼠画!

小小说

晓峥

杀完年猪,祭过灶神,屋里收拾亮堂,年货备置齐,老爹就伫立在村口。眼珠子死盯着大山的那头,傻傻的像根木桩,木桩上不时冒出一股股烟子,飘散在寒风里。

有外出务工的村民,拎着大包小包回来,路过时关切地问一声:老爹,等崽呀?老爹虚虚笑一笑,并不作答。莫名叹口气,一口接一口地叭烟,痴痴看人家匆匆离去。

外出的人,身在城市,根在老家,脸也在老家,混得好也好,不好也好,过年都得回来。老爹掰开手指算,村里外出的人几乎都陆续回来了。村里陡然间变得热闹起来,旺了年的气氛。

十多年前,老爹独自一人将儿子拉扯大。五年前,儿子外出务工,临走时撂下狠话:爹以后就指望我吧,我赚大钱给爹花!头两年儿子还能按时回,后来就如断线的风筝再没回来。先年说没买到车票,二年说工厂离不开。事不过三,看还有甚理由?老爹闷在心里嘀咕。

往年老爹也是苦等,只是等的时间没这长,等个三两天也就不等了。逢人便说:车费贵,回来一趟纯粹是烧钱,能省就省。不回来也好,我在屋里吃得做得,又没到七老八十,哪用得着他。转脸又说:这宝崽啊!心大,只晓得赚钱。过年上一天班发三天的钱,还有红包得,划是划得来。老板看得他起,就不会跟老板讲句好话请个假?父子连心,未必不晓得做长辈的有几想他?钱赚得完吗?你说养崽有什么用?或是拿出儿子寄来的礼品给人家看:都说城里人用的品牌好,金贵得很,你看我哪消受得起?说着说着背过身去悄悄抹眼泪。

平日里老爹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老惦记着抠钱给儿子讨婆娘。春上猎到头山猪,硬是没舍得吃一口,全都用烟子薰起,留着等儿子回来再吃。说话做事也老走神,炒菜忘了放盐,煮饭忘记淘米,丢三落四的日子过得寡淡,屋里冰冷。

眼看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在老爹的望眼欲穿中,山的那头终于出现个小红点,越来越大。一个穿红色太空棉袄的小伙,两手提满满一大堆礼品,东张西望,走走停停。走到老爹跟前放下东西,怯怯地唤声:爹!老爹一愣,随即父子俩抱成一团,热泪盈眶……

老爹擦干净眼泪朗声说:走,回家!儿子便像小时样跟在老爹身后,一前一后走进老屋。屋里仍保持原貌,墙壁上贴满儿子的各种奖状和大小照片。儿子不在时,老爹就靠它打发时光。

儿子回家,屋里多了人气,年味更浓。老爹换上儿子买的新衣服,精神头十足,笑吟吟的,像是换了个人。

大年三十晚,老爹办了桌丰盛的团年饭,都是些儿子爱吃的食物。父子俩施酒布菜,你敬我我敬你,说说笑笑,有滋有味。对老爹而言,一个年就是一片心!

吃完年夜饭,围坐在火塘旁,边看春节晚会,边守岁唠嗑。老爹酒喝得有点高,不停地叙说着儿子小时的事,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无非是些农村孩子大都有过的旧事。

听老爹津津乐道,他也跟着插嘴找回儿时的欢乐与记忆。体会到若不是亲身感受,谁能知晓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有多深呢。

都三年了,他想说清原委。可他刚开口就被老爹打断,不是拉他点赞电视里的节目,就是端来碗团圆蛋,催他赶快趁热吃。催得他心里暖和和,眼里泪转转。

他是个孤儿,与老爹同县不同乡。吃百家饭长大,出来打工,拜老爹儿子为师,大伙说师徒俩长得就像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三年来都是他冒充老爹的儿子,寄钱寄物寄问候的。今年老爹催得急,再不回去,怎么也说不过去。凭着老爹的照片,他这冒牌货,忐忑不安地赶来与老爹团圆。刚见面时他还暗自庆幸:老爹老眼昏花,没能认出他来。现在方才明白:那是老爹不愿说破,让人难堪。哪有父亲不认得儿子的呢?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想到这,他“扑通”一声跪倒在老爹跟前。

老爹连忙一把扶起他说,其实他早已知原委。三年前听说儿子不回来,便担担年货寻过去陪儿子过年,没料到寻到的却是个噩耗,顿时只觉得山崩地裂……强忍住巨大的悲痛,将所有的期盼又原封不动地全担了回来。

老爹好强,回到村里硬是没跟任何人说,人前还装成没事人一样。

后来他冒名顶替,老爹哽咽着喉咙说,从那时起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有了念想。

他和老爹再次紧紧地抱成一团,泪流满面……

显然老爹早有准备,拿出厚厚一沓压岁钱,说:拿着,回去成个家立个业,莫让爹娘盼断肠!我总不能带着它到土里去吧?

新年的钟声正在敲响,新的一年已经来临。面对着老爹的殷殷期盼,他不忍心说,陪老爹过完年,他还得同许多人一道继续南下!

2020-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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