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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

“开到荼蘼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此句出自曹雪芹所著《红楼梦》第六十三回。荼蘼花开在春末夏初，花事了，春将尽，但观花之人的情思，或许才刚刚得到触动与阐发。

9月17日晚，鼎城大厦3楼多功能厅内，本土作家黄旭阳以古诗词中的荼蘼意象导入，开始分享对省作协副主席、市作协主席万宁作品《开到荼蘼》的阅读感悟。对这个中篇小说，黄旭阳多次重读、收获不少，他将心得娓娓道来，不觉在讲台前站着讲了一个多小时。

这是市文联主办、市文艺志愿者协会承办的最新一期文学艺术大讲堂。讲台下，聚集着近百位仔细聆听的读者。

黄旭阳（中）同《开到荼蘼》作者万宁（右三）及书友们分享自己的读书心得。

小说细节如花瓣，常品常新

“读完以后，我立即读了第二遍。”

黄旭阳首次读《开到荼蘼》是在2014年，此前，他很少读当代作家的文学作品，阅读喜好是“四书五经”等传统经典。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从万宁的作品集《麻将》里读到这个中篇小说，瞬间就被吸引。

黄旭阳说，读《开到荼蘼》能激活他的部分人生经历，尤其小说中从孩子视角写到的故事与场景，和他的童年生活高度吻合，“一读就仿佛回到了童年，让我那些被唤醒的童年记忆栩栩如生、历历在目。”

《开到荼蘼》的故事发生在茶陵，黄旭阳成长于攸县，童年也曾得到洣水滋养。他说自己就像小说中调皮的“毛仔”，跳皮筋、捉迷藏、吸花蜜等游戏，他都有回忆；包粽子、纳鞋垫、打黄鼠狼等场景，也让他觉得无比亲切。

黄旭阳知道小说中“唐可明”“肖芸”夫妇的故事，是对革命英雄潘汉年及其夫人董慧晚年生涯的文学建构，为了对比原型人物在现实与小说中的异同，他第三次读了小说，并广泛搜集相关历史资料，深入了解故事背景。

讲座前几天，黄旭阳再次重温《开到荼蘼》。精读之下，带来的分享也颇为扎实，他从小说的“遣词造句”“画影图形”“描景述事”“布局谋篇”等多个层面，谈了心得体会。

黄旭阳对小说细节的深入解读令人赞叹。小说中有个细节，唐可明面对从外地逃难的灾民，不仅每人给了10元钱，还反倒给每个灾民鞠了一躬。“初看之下，是一种悲悯；重读之后，我读出了一个革命者对人民的敬畏与愧疚。”黄旭阳说，为人民谋出路、创造美好的生活，是唐可明那一辈革命者的初心所在，当他面对着那些灾民的颠沛流离，是有一种内疚在心里涌动的。

另一个细节是，唐可明曾制止毛仔把茶花摘下来吸蜜，并说，“一朵茶花就是一颗茶籽”。刚开始，黄旭阳想的是那个年代的人对集体财产的重视，后来他却认为，这是唐可明历经人世沧桑后，对生命持有一份柔软呵护，将一腔仁爱推及万物的赤子之心。

“阅读失去深刻思考，也就失去了意义”

文学作品一旦完成，它和读者及作者之间的互动，会变得颇为微妙。

作为作品集《麻将》的代表作，同名中篇小说《麻将》曾获第四届“毛泽东文学奖”，无疑更为有名，黄旭阳读后也深为折服，但《开到荼蘼》给他带来的强烈情感共鸣，让这个中篇对他而言显得独一无二，给了他一再重读的情感动力。

黄旭阳说，他并非专业的文学评论家，只是单纯地喜爱阅读，对经典作品也喜欢投入自身思考，深层次地挖掘作品内涵。在他看来，《开到荼蘼》的特定历史时代背景只是小说的外壳，历史与时代会影响个体命运走向亦是浅层的思考。“文学即人学”，小说最重要的内核，或者说要传达的主旨，是一个人无论面对何等严酷的环境，都应展示并相信向善向上的力量，令人性光辉不至于熄灭、并继续闪光。

对《开到荼蘼》的阅读，也是黄旭阳阅读理念的体现。他认为，读书就要读纸质书，并且尽量摆脱碎片化而进行深刻的、系统的阅读，“阅读失去深刻思考，也就失去了意义。”收到讲座的邀请，黄旭阳的想法很简单，“并不是想指导别人怎么读书，而是为提升这座城市的读书氛围，让更多人了解株洲本土作家的作品，尽一点绵薄之力。”

《开到荼蘼》的作者万宁，也是现场的听众之一。她说，9岁时，在洣江茶场见过潘汉年，“他坐在阶基上，穿的西裤有背带，独特的气质，一下让我记了好多年。”多年以后，心里依然放不下，多方酝酿积累，就像精神上孵好了一枚蛋似的，她水到渠成地写下这篇小说。写完之后，她又奔向了全新的故事，一些情节都已遗忘。

对潘汉年及其夫人所处时代的历史知识，万宁坦言，她所掌握的并不比黄旭阳多，黄旭阳对一些细节的解读，也给她带来了新的思考。“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她期待更多读者和专家同她交流阅读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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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到荼蘼》简介

该小说收录于中篇小说集《麻将》，是万宁10多年前的作品，也是株洲人以株洲茶陵为背景写的故事。1955年，我国左翼文化运动的创始人、领导人，解放前常年从事地下工作的潘汉年因“内奸”被判刑。上世纪70年代，他和夫人——香港银行家的女儿董慧女士，被软禁在茶陵洣江茶场，直至去世。年少时，万宁曾见过潘汉年一面，这一面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多年后，她前往洣江茶场，查阅相关资料，寻访陪伴潘汉年夫妇的人们，以潘氏夫妇最后的岁月为原型，构思创作了这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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