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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中考

2022年01月20日 10阅读 来源:株洲日报
中考一过,初中毕业的学子们就开始了考试成绩的等待,5A的,4A1B的,当然也有CDEF的,成绩决定高中三年的去处。20世纪90年代初,我也是中考大军中的一员。对于农村考生来说,那时的中考比现在的高考更甚。因为,一次中考,就有了农村户口和非农户口的天壤之别。

我家世代农民,姐姐和弟弟成绩都一般,我是家里唯一有希望考中专的。谁家有个考生考上了中专,无论是师范、卫校、农林水、工商财,都得举家欢庆,大摆宴席。不仅三年全免学费,还每个月有生活费发,毕业无忧,直接分配,终身吃上国家粮,世代告别面朝黄土背朝天。那也是我们没钱上高中的学子唯一跳出农门的途径。

我们初三下学期就结束了所有课程,进入了复习和考试的阶段,每天不是读写背,就是考考考。中专并不是每个学生都有机会考的,好像当年初三四个班,两三百来号人,也就三十来个名额可以参加中专的考试,其余一律考高中,能参加中专考试本身就是一种荣耀,何况考上的佼佼者。我的成绩徘徊在班里前十名,现在看来,还算可以,可那时是不尴不尬,很没希望的,因为一个班考中专的名额都没有十个。

继父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中专没考上,没人供你读高中。妈妈破天荒地给了我五块钱买零食吃。姑姑的一个油饼放在碗柜上面,连表弟表妹都没吃,悄悄塞给了我。越是这样,我越胡思乱想,每天惶惶不可终日。作文比赛,语文老师就看了班上第一名凌立志和第二名陈勇的作文后,说了句“一二名的作文都写得这个样子,你们这个班不用看了。”我精心准备的一篇写校园一角的文章,老师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被打入了冷宫。数学老师因为黑板上的一个脚印,一连两个星期的不上课,我至今都没弄明白是咋回事。只有班主任陈老师每天苦口婆心地做我们的思想工作安定民心。

上一届学哥学姐考了全郊区第一名,学校的老师们可能都有点小骄傲,认为按上一届的比例,我们这一届也会有不少的中专生。有个叫唐文斌的传授经验,因为历史地理我们初二就考了,他就是随时随地像念经一样背诵那些语文政治英语和生物。我学了两次,受不了,直接放弃。

初中生,一是年龄小,二是考中专的毕竟是少数,所以学校气氛一向轻松,直到模拟争取考中专的名额时,才稍显紧张。我模拟不错,随便拿到了考中专的名额,而且名次又前进了几名。但我心里清楚,参加中专考试的这些同学中,能上的只有几个,大部分还是要刷下来的。

备考中专的时间里,最累的学生就是有考中专名额的,还有一部分累的是比考中专的学生成绩差,又比一般的成绩好,家里有点钱,想读高中的。也有留级下来,专为上高中读大学而考的(当年的留级生是没考中专的资格的)。最轻松的是成绩差和城市户口的,当年班上城市户口的充其量不过一两个,但他们投胎投得好,一出生就得天独厚,即使成绩再差,他们也是城市户口,随便考个技校,毕业就有正式工作。一时之间,日夜备战埋头苦战的,优哉游哉混毕业证的,校园里五彩缤纷。

家长们也紧张,给孩子敬老爷的(敬菩萨)组团出发,那阵子家里有吃的尽着中考生,犯了不是太大的错误,也会延至中考后责骂。

中考七门功课,语数外物理化学政治生物,分两天考完。考中专的,我们被安排到郊区一中(现十三中)考试,其余的在本校考。

考试那天到了,一大早,老师交代我们带好准考证和学具,我们学校是离市区最远的,学校租了一台中巴,我们一车学生和老师坐的坐站的站挤的挤,晃晃荡荡就出发了。农村孩子坐车少,比如我,就极少有机会坐车。没走多远,胃里面就开始翻江倒海起来,还有几个同学呕吐了。好不容易到了郊区一中,大家呼啦啦下车,考试的严格程度堪比高考,有三个监考老师,我混混沌沌考了一天出来,一看,车上早已坐满了同学,有的同学甚至为了坐到座位,考完是跑着出来的。中巴晃晃荡荡回家,第二天又晃晃荡荡开到郊区一中,照例又有几个晕车的。终于考完了,考完还在学校学习了两天的农技知识,就一心等待考试成绩。

公布考试成绩的日子都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我当年报考的是株洲师范,出成绩的日子也就知道录取分数线了,还记得当年的师范类录取线是647,我考了641,第一次听错了,以为录取线是641,忍不住心中一阵狂跳,结果六分之差,我失去了上中专的资格,也失去了跳出农门的机会。从此走入社会,不再是一个学生。我们班班长是唯一的一个考上中专的,进入了长沙农校。当然还有七八个家庭条件好的上了高中,更多的是从此告别校园,走入社会。

九年寒窗,一朝中考,打回田间。

那些年考中专,是人生的第一次选拔,三年后考大学才是第二次选拔,所以,考上中专的,都是学习尖子,此后都成了各行各业的精英。

2019-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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