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和我的小伙伴们没什么玩具，电影电视也看得少，我家压根就没电视，电影也只能在学校偶尔看几场。但我们喜欢听歌，也爱唱歌，听歌还好有录音机，那种录音机是可以录音和放音的，还可以收听广播，我家就有一个，我童年听到的大多歌来自那个录音机，那个录音机是我妈的嫁妆。至于唱歌，就很简单了，随时随地，你想唱就唱。当然也有最适合唱歌的地方，那就是放学后，以及放牛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最开心，最自由，最热闹，人多，开心。

我们在山坡上唱歌，现在回想起来，我们个个都是山坡歌手，山坡巨星，我们毫不胆怯，而且都唱得不错，山野间的小鸟小牛，天上的云地上的风，一切都是我们的观众和听众，我们在山坡上唱歌，歌声传到很远，伙伴们会在旁边欢呼。

我童年没听过什么童歌，没怎么读过童话，更没有像样的玩具，我听的歌直接就是大人听的那种流行音乐，比如四大天王唱的，还有罗大佑、任贤齐、莫文蔚、郑智化，等等。那时有很多流行歌几乎家喻户晓，《小芳》《笨小孩》《伤心太平洋》《单身情歌》《心太软》《童年》《风中有朵雨做的云》《月亮代表我的心》，那些歌为什么能够过了几十年直到现在仍令人怀念仍脍炙人口呢？因为那歌中充满了真挚真切真诚的情感，是实实在在有血有肉的人间故事，是一些有情感有特色的声音用他们的实力和才华唱出来的，没有丝毫的心浮气躁和空虚做作，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花样和电子调音和混音，不仅接地气，而且又不粗俗不随便，那些音乐是真正表达了人们心声的艺术，当然能得到人们的共鸣。

除此之外，因为听歌对我们来说并不是特别方便，那时我们还没有手机，没有随身听，每一首歌对我们来说都是珍贵的，愉悦着我们条件简陋的生活。另外，那时候我们还小，无忧无虑，不懂得那么多生活的忧愁，在山间，你可以随便地大声唱歌，美好的大自然让人赏心悦目，最重要的一点，那时做音乐的人，比起现在，总觉得都多了些敬畏和真心，是用着诚挚的态度在唱歌，歌词旋律，都更显朴素纯粹。

看看这些歌词：“谢谢你给我的爱，今生今世我不忘怀，谢谢你给我的温柔，伴我度过那个年代。”（歌曲《小芳》歌词）这是多么朴素动人的情感啊，这是老少妇孺都能明白的句子，感情真挚，旋律婉转，还带着淡淡的忧伤。相比那些东拉西扯故弄玄虚的歌词与腔调，这种歌是最能感动人心的了。

还有一首《水手》，我特别喜欢，歌词也很好，我觉得那时很多歌词胜过现在的诗了。比如这段：“年少的我，喜欢一个人在海边，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总是以为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儿，总是一副弱不禁风孬种的样子。在受人欺负的时候总是听见水手说，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这样的歌词，用着最简单但最明白的话语描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对生活和生命的感慨，其中有着小小的惆怅，又有着年轻的勇气和希望。在我看来，拿来唱的歌最好要明白晓畅，否则听的人在听到的瞬间根本不知所云，因为听歌不是看书，看书是可以将眼神定在文字上去慢慢理解的，而歌声是流动的，要让歌词有真意，并伴着旋律的讲述，让音乐与人心产生碰撞，这样的音乐才有它的价值。

还有很多歌我能唱出或哼出，有些听一遍就会了，但不太记得是谁唱的了，很多歌乐风深沉沧桑，讲述着一段难忘的回忆，虽然我们年少，还未历经沧桑，但这些歌我们都喜欢，因为我们贫穷坚毅，能够接纳的风格便更多。也因为这些歌所唱的都是人间普遍的情感，而且歌手的声音和唱功都是不错的。

那时我会哼“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还有《滚滚红尘》《涛声依旧》《铿锵玫瑰》《霸王别姬》《一生所爱》《东西南北风》《皇后大道东》《昨夜星辰》《在水一方》《一生何求》等等，我那时还小，并不知其中复杂的情感，我只知旋律的动人和歌唱者动人的声音，因为那旋律和歌词让我感到了美，至今让我难以忘怀，再过几十年，当那旋律响起，我仍会感到亲切，并随着哼唱起来。

2021-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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