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湾是醴南第一大镇,从名字来看就是一个停船转运、货物聚散的交通要道,这样一个所在,必定颇为热闹,沿着渌江上行的船只带来长沙、武汉的火柴和煤油,再用小船或者驴马转运到攸县、茶陵;攸县一带盛产的谷米、煤炭大抵也要转运到这里装上趸船外运。即便是在水运没落的今天,依然如此。一零六国道和湘东铁路当仁不让地承担起沟通南北的重任,攸县的谷米、煤炭依然需要从这里转运南下。
因为这种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船湾人骨子里有一份骄气,喜欢夸海口。乡里至今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说是船湾门冲一个谢姓地主,颇能经营,日子越过越滋润,便写出一幅对联来,上联是“装尽门冲水”,传统风水水主财,就是要把整个门冲的财运都收归己有的意思。下联是“买完世上田”。本意是扩大再生产,用积累的资财收购田地。倒也不失那个年代一个殷实地主爱财守财的本份。偏偏不知道是过于吝啬还是如何得罪代书的账房先生,把“世上田”写成“市上田”。字面上解释是可卖之田,倒也通顺,可偏偏毗邻的攸县还真有一个地方就叫做市上坪。如是,当这个谢地主终于买下市上坪最后一庄田土之后,家道开始中落,再也无力发展下去,印证了那副一语成谶的对联。
船湾相邻的攸县黄土岭也有一个对联的故事。说是那一年黄土岭新建一个圩场,为了凝聚人气,按照惯例请了戏班子来演戏。台口上便需要一幅对联。这样的对联颇能展示这一地域的文气,写得好了大家都觉得脸上有光,写得不好也是要招人小瞧的。如是,大家请来了素有攸县联圣之称的陈之丕来执笔。好个陈之丕,不愧为联圣,稍微一思索,便想出一幅绝对来。上联是七个姿态各异的“行”字,下联是七个“长”字。大家一时困惑,陈联圣轻轻一念,大家连称奇妙。上联读成:行(hang)行(xing)
行(hang)行(xing)
行(hang)行(hang)行(xing),意思是在这里集市上做生意的每一个行业都很地道;下联读成:长(chang)长(zhang)
长(chang)长(zhang)
长(chang)长(chang)长(zhang),巧妙利用南乡人赶集称作赶场,场和长同音的关系,表达了每一次赶场都行情见长,蒸蒸日上的良好祝愿。难怪那些做生意的人要笑得合不拢嘴。
距离我们更近的一个对联故事的主人叫谭克辉,也算得上是船湾的一代才子。那一年船湾老镇上要起圩场,请戏班唱戏,戏班是醴陵北乡顶顶有名的班子,演的是最为拿手的《桃园三结义》。起事的会首点名要演这出戏,只是舞台上缺一副称心的对联。于是发出话来,在船湾范围内公开征集对联,谁的对联好就用谁的。当时的唐克辉还是一个才十三岁的孩子,也兴致勃勃地参赛。他的上联是:船放乎中游想当年横槊赋诗琵琶度曲到底替江湖生色;下联是:湾廻于口岸看此处楚材聚盛奇货可居大可为经济开源。一幅对联之中,既交代了船湾的地理位置,又讲清楚起圩场的良好祝愿,还点到即将上演的知名大戏,不可谓不绝。结果也就可想而知啦。
只可惜等我们来寻访的时候,圩场已经不见踪影。船湾老镇也因为经济重心的转移,搬迁到靠近国道的挖金坪去了。传说中麻石铺垫的老街道已经被水泥硬化,街道两旁屋檐相接号称小香港的老房子也被新式洋房取代殆尽,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座石桥。即便是这石桥,粗略望去也和平常的桥无疑,仔细端详才发觉桥墩使用的建材还是方正的岩石块,桥墩还是被砌筑成规整的船头形状,犁开黝黑的水面,颇有一些中流砥柱的气概。只是桥面早已经换成沥青路面,栏杆也是统一铸造的水泥方墩。
西桥头紧贴着石壁的是一座庙宇,崭新的外墙可见几经翻修。仔细一看,是杨泗将军庙。供奉的杨泗将军相传是宋代长沙人氏。自幼父母双亡,随兄嫂一起生活,因排名老四,大家都叫他杨泗。七岁成神,斩作恶多端的无义龙后,被封为将军,能镇水驱瘟,湘江流域庙宇众多。这个庙宇的所在倒也符合镇水护桥的职责,从庙内墙壁上的石刻中依稀可辨始建年代,反过来也印证这方石砌筑的船湾桥的确颇有一些年代了。
2018-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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