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4月,醴陵第一批上山下乡知青戴着大红花,在人们敲锣打鼓、爆竹震天、喜气洋洋的欢送下,坐上酃县(今炎陵县)政府派来的汽车,高高兴兴地奔赴学习锻炼、工作生活的地方。紧接着又有第二批、第三批知青奔向酃县,他们在那里安家落户,为建设酃县山区做出了积极的贡献。
我叔叔龙福久也在下乡知青之列。叔叔有文化,做事稳当,性子又缓和,半年后由公社推荐去湘潭卫校学习一年零六个月,后又在酃县人民医院实习两个月。同时,还拜当地的几位有名的草医学习中草药。他采用“中西医”结合治病,注重发挥“小单方”的作用,较好地解决了当地百姓身处深山老林就医看病难的问题,成了远近闻名的“赤脚医生”——所谓“赤脚医生”,就是每天背着印有“红十字”的小药箱登门串户去出诊的人,对于炎帝陵这块风水宝地,他夜半三更扒掉眼屎,都能一五一十讲给您听。
那时大家穷得叮当响,连肚皮都填不饱,更谈不上其他活动了。醴陵的知识青年晓得“神农尝百草,一日患百毒”的故事,生怕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挖墓寻宝,破坏炎帝之墓。当时,“左倾”政治气候很浓,还有“破四旧,立四新”的革命运动,也有可能会对炎帝陵产生破坏。他们苦思冥想,决定对炎帝陵挑泥加固,泥内加入石头和石灰,堆积如小山,然后采集四季常青的“铁马根草”种上,同时对炎帝陵前后左右的香樟、桂花树等采取保护措施。1975年6月,酃县山区山洪暴发,炎陵陵附近的几十棵香樟和桂花树被洪水冲倒,醴陵知青冒着大雨用绳子扯上扶正,并将它们重新培土栽活。
1973年春,全国各地大办“千头猪场”“万头猪场”。酃县塘田公社鹿原坡大队(又称炎陵山)也积极响应,当地百姓上山砍树挖砖石,使自宋起封禁千年的陵园所剩无几。知识青年看在眼里,痛在心头。经过反复酝酿,他们决定采挖“王药根”和“生南星”等野生有毒山药,捣烂除渣留汁,夜半三更涂洒在猪栏架上。生猪咬栏架后就有死亡现象,兽医一时也难以确诊。同时,知青还串门放风,说是神农显灵,先发瘟猪,后即伤人,并说,所取砖石,应归原处,这样家禽牲畜才不会发瘟。一传十,十传百,不几日,此言竟传入县城,引起县里有关部门的重视,即派出卫生、畜牧兽医协会人员赶赴出事地鹿原坡,但也没有查出什么原因来。他们几经分析说是千年老砖有余毒,同意把原挖的砖石运回“守陵户”“荣德坊”和“宰牲亭”。知青们七手八脚地把猪栏架扛去龙潭江“消毒,从此发瘟死猪的现象也没有了。
1974年冬,全县又掀起开荒种杂粮的热潮,知青们担心大队干部在炎陵开荒,便收集许多黄蜂放在陵区里,俗话说“黄蜂叮人无救”,但大队干部为了开荒,还是顶“蜂”而上,放火烧山。天公作美,下了一场大雨,雨后转晴,山没烧燃,余烟熏得黄蜂满天飞,吓得开荒的人叫喊“碰到老码子了(意指遇见鬼了)……”大家各奔东西,一哄而散。从此,一说起在炎帝陵开荒,大家就胆战心惊。大队干部也无计可施,只好另择地方开荒。
“文革”结束后,下放在酃县的醴陵知青开始招工返城,民间要求修复炎帝陵的呼声也日渐高涨。1983年7月6日,《湖南日报》刊发“炎黄子孙要救救炎帝陵”的报道,受到中央和省市县领导的高度关注,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胡耀邦同志亲书“神农氏炎帝之墓”,还亲自过问炎帝陵修复的进度及工程质量。陈云批给资金,提出专款专用,不准鱼目混珠做假账,不准搞豆腐渣工程。1998年3月,时任国务院总理朱镕基在听取湖南省委汇报炎帝陵的修复工程时,追加资金,提出西有张家界、东有炎帝陵的旅游开发策略……
现在的炎帝陵是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全国文物重点保护单位,当年的知青也已是垂垂老者,但我们也不该忘他们在特殊的年月对炎帝陵的保护。
株洲往事
2018-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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