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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那些喑哑的岁月与人发声

2022年01月20日 10阅读 来源:株洲日报

一眨眼,2017年就过完了,我陡然有了愧疚,感觉自己不该如此浑浑噩噩,任意挥霍大把时光。这一年,自己做过什么,似乎很模糊,唯有两篇小说被人像模像样地提起。

《朋友圈同学群》完成在2015年11月。不得不承认,微信正改变着我们的生活,行走天下,带个手机,没有什么搞不定。当然,最初并没意识到,那时我朋友圈还发得不顺溜,却被人莫名其妙地拉入各种群,特别是同学群。几十年不见的人,突然联系上,倾诉嬉笑,相互揭短,热闹空前,于是聚会,在餐桌上海吃海喝,大家比亲人还亲,陷入这样氛围里,人会无比亢奋,我在一张张日渐苍老的脸中,寻找曾经的童年少年,一些画面及话语,在内心拨动,写篇小说的心思就此确定。这两年,全中国,不光是我,几乎所有人,都在热衷此事,同学群里动不动就直播。当然,在小说中,这些只是背景,我要写的是人,那些纯洁的少年,在几十年中形成了各自不同的人生图景,而这些图景的背后是人心与人性。这篇小说首发《当代》2017年第4期,我投给周昌义老师时曾戏言“写了篇很当代的小说”,很多人能在小说里找到自己的影子,也许正因为这些,小说在《当代》公众号推出三天,点击突破一万,这确实让我有些小意外,当然更意外的是第10期《作品与争鸣》选载,《小说月报》中篇专号第四期予以捧场。

《南情北爱》是在春天孕育的。写作冲动源于一本书,一本别人从书摊子上淘来的旧书,书名为《南下入湘干部名录》,1993年10月出版。确切地说,这不是一本书,而是一堆历史资料,具体内容为一些人的姓名、性别、籍贯、南下时确定的单位与职务、入湘后的单位与职务、现在(或离休前)的单位和职务(或去向),还有他们的建制来源。那天春光明媚,我坐在书房里,本是随手翻翻,没想到却坐了一下午。我从中翻到了我认识的人,小时候在一个又一个大院生活,大院里不缺南下干部,他们的模样他们的故事又集体来到我眼前。还有两年,这批南下干部来湘就整整七十年了,如此一算,他们还在人世的恐怕不多,突然就想写点什么。于是脑子里的画面一幕一幕地涌上来。在那个大时代面前,信仰是他们来到南方的唯一目的,他们从东北、河北、河南、山西、山东等地,跨过长江,辗转数千里,落户到湖南的各个角落各个岗位。他们接管建政、清匪反霸,开展土地革命、三大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设。除了这些革命工作,他们生命的种子也在三湘四水的大地上生根发芽,甚至枝繁叶茂,这些荣光的后面,有那么一群人被忽略了,她们卑微的生命从未发声,也没有人记得她们。

“只有我妈妈是元配!”这是一句我小时候听不懂的话,孩子们吵架,有个男孩喜欢如此叫嚷,而且每次都能把对方的气焰压了下去。长大后,我才知道,大多数南下干部在老家是成过亲的,而他们在南方开始新生活时,元配在家乡劳作耕耘,替他们侍奉爹娘抚养孩子,可是她们莫名其妙地丢失了身份,不是这个家男人的妻子,却背驮着这个家。这在当时,几乎是普遍现象,人们漠然视之,可是今天,从人性的角度回首这一事实时,她们是被愧对的人群,我想写她们,让人们至少记得有那么一群人存在过。可惜的是起初的立意,在文中只是弱弱的发声,她们的悲情是通过栾友宗的赎罪,通过栾峻杰的描述展现的。而对于已在南方安居乐业的他们,北方是他们的爱,南方是他们的情,哪一部分都割舍不下。小说在六月底完成,首发在《湖南文学》第9期,《小说月报》第11期选载。

我从前的部室主任,父亲是南下干部,来自河北邯郸,他们家北方的血液早已在湖南大地开枝散叶,他看了我的小说,一大早跑到我办公室,跟我聊南下干部的种种趣事,听得我好生后悔,写前没有听他讲故事。比如,他说他父亲随部队进入常德石门时,老百姓往他们口袋里塞桔子,从没见过桔子的他们,猜着肯定是一种吃的,于是有人拿着张嘴就咬,又苦又涩的,一旁的老百姓惊讶得笑弯了腰,笑过之后,又争相剥皮示范。他说这件事父亲笑了一辈子。他还说,父亲离休后,总想带他们回老家,可是几兄弟都在回避,不是他们不孝顺,是他们完全不适应北方的生活。那天,我们就此话题聊了一上午,我突然觉得关于这个题材还可以延伸,我的下一篇小说也许从这里开始,想法一旦萌发,我的双臂就张开了,我不是要飞翔,而要拥抱接下来的日子。

2018-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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