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田鸡婆

2022年01月20日 10阅读 来源:株洲日报
■原载攸县《攸州印象》

黄德胜

田鸡婆是家乡的叫法,或者叫禾鸡婆,因为这种鸟生长在水稻田里,水稻又称之禾。叫田鸡婆或禾鸡婆与它的学名都相近,它的学名叫小田鸡,属鹤形目秧鸡科的鸟类。家乡将小田鸡不分雌雄地都叫田鸡婆或禾鸡婆。

田鸡婆体形小,远看色泽与体形似麻雀,但比之麻雀其体胚显然大得多。田鸡婆胆怯而机敏,不喜飞而善跑,虽在稻田中但不吃稻田中的谷粒,主食水生昆虫,所以相对其他鸟还是比较安全。我们可以经常见到形单影只的田鸡婆,可只是放电影一般,镜头一闪而过。危急时更显其机灵与快捷,贴地飞行一段弧线,钻入稻田或草丛就无处可寻。

在乡村,我总觉得田鸡婆离我们很近。若不信,你于盛夏时节的夜间或清晨,到稻田边走走,可以听到田鸡婆的鸣唱,“咯——”!如竹哨声,这鸣唱柔和而平坦,音律不长但清脆而嘹亮。在这火热的季节里,这种声音如清泉里冒出一丝丝精灵渗入到我们的肌肤和心坎,顿觉透心的凉爽。

还因为,上苍给了我一次零距离接触田鸡婆的机会。

十一二岁的年纪,因辍学我与我的伙伴们都成了少年农民。这天,我们六七个伙伴在一丘田里收割早稻。割早稻的同时插晚稻,是农村最忙的季节,谓之“双抢”,生产队长俨然阵前的指挥官,随时可调度他的劳动力。我们这丘田割到一半,队长来到田头说:“只留下两个人,其他的跟我到葫芦塘边的大丘去割。”队长说完,黑子做着手势,说“你、你、你……我们走。”伙伴们纷纷上岸,田间只留下我与梅香。黑子对我做了个鬼脸,与伙伴们嘻嘻哈哈地离去了。将男孩、女孩婚配成对是小伙伴们的恶作剧之一,其时他们正笑我与梅香为两公婆(即夫妻俩)。

梅香生得清癯高挑,村子里有人说她有点瘦,但在肥胖成为人们负担的今天,这无疑是女孩子追求的目标,男孩子心仪的对象。梅香不仅长相清秀,而且动静有度,举止文雅,在女孩子中是花丛里一支显眼的瘦梅。也许,我的发育太缓慢,体内的荷尔蒙还不够——不够达到刺激我考虑男女方面的事情,但我朦胧地认定,梅香是个很好的女孩。

我们一前一后地割着早稻,一会,梅香在我后面说:“哎哎!你后脑上一只蚱蜢。”我的头发很厚,那蚱蜢落在后脑勺上我浑然不知。她说:“你别动,我帮你捉了它。”当她近前来,那蚱蜢发觉后“嘣”地一声自己弹开了。梅香说:“噢!走了。”我用感激的眼光望了望她,她也欣慰地望了下我。我割至田头,掉转头为梅香割了几行,一同走向田塍

突然,我们听得细微的响声,一只田鸡婆穿过田塍到另一丘还未收割的稻田去,我条件反射地扑过去,那一只已钻进了稻田,原来有两只,后面还跟着的一只被一蔸稻拌住,让我抓住了,抓住才晓得被捉的原因是这只田鸡婆的左腿受了伤。它在我手里尽力地挣扎,顿时我觉着这生灵很有力量,细观田鸡婆,很美,一身的羽毛以棕褐色为基调,杂以黑、白色组成或斑点或条纹,看上去活泼而有序,摸上去很有舒适感。

我抚摸了一会,交给梅香说,你摸摸它。梅香小心翼翼地接过去,一只手握住它的双腿,一只手弯成柔软的梳状,轻轻地梳理着它,缓缓地抚摸着它,田鸡婆在她手里变得很安静,眼神减少了惊恐状态,但有些可怜巴巴。梅香抚摸完它的身子,再抚摸它的腿。

我一转眼的功夫,田鸡婆从梅香的手上钻进了稻田。梅香说:“摸着它那受伤的腿,忽地心里一惊,手就自然一软而松开,让它跑了。”梅香歉意地望着我,我安慰她说:“看着它怪可怜的样子,就是你不放,我也会放了它。”梅香说:“你的心真好。”一会又说:“要是稻田里的稻谷都收完了,这田鸡婆到哪里安身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们的目光在黄澄澄的稻田里张望,估计两只田鸡婆已聚到一起了,它们的下一步动向,我们也很茫然。

2019-05-24

00:00:00:0147451002田鸡婆/enpproperty-->2019-05-24

00:00:00:014745100c1474510.html2田鸡婆/enpproperty-->

热点文章推荐

相关文章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