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记事起,家里就养了佩奇,佩奇妈妈,大佩奇,小佩奇,都养过,几姊妹的学费,家里的人情南北,全靠佩奇。我也为佩奇服务了二十来年。
农村孩子,只要走得路稳了,就要去野外为佩奇寻食料。刚开始,妈妈准备了一个竹篾织就的饭篓子,一把镰刀,我就正式上岗了。田间地头山坡池塘水坝,只要是有野猪草的地方,我们无处不在,小伙伴们经常为了抢夺一棵野猪草大打出手。稍大一点,妈妈准备的篮子也变大了,是赶集买的铁丝菜篮,寻野猪草的任务明显加重。春天,田间的禾花草最受青睐,那种开着小黄花,铺在地上像盘蚊香的青青禾花草,只要拿镰刀对着正中间的位置一锉一挑,就整棵整棵地出来了。夏天,山间的蒿子西蒿,比较容易寻到,蒿子叶片大,梗也粗,西蒿叶片碎,但个头也足。秋天可以捡梧桐树叶和割谷皮树叶,这两种,一种是从树上掉下来的老树叶,一种是带着毛茸的树叶片,都只适合老佩奇吃。家里的小佩奇就只能吃菜地里特意为它们种的老白菜叶和萝卜叶红薯叶等。
冬天寻野猪草更艰难,往往在野外寻半天也完不成任务,只好去打别人家菜地的主意。菜地里的野猪草属于主人家的,和其他菜一样主人对其享有拥有权,外人不得侵犯。实在没办法时,我们也会瞅准主人不在家时,到他们的菜地去扫荡一番。大伯父是医生,他家不养佩奇,菜地里野猪草超多。有一次,我们趁大伯父家没人,偷偷溜进了他家的菜园子,有一小块菜地全是野猪草,我们扑上去就是一顿疯抢,结果,大伯母追来了,我们提着篮子拔腿就逃。大伯母也是一个执着的人,追着我们翻过一座山,跨过一条坝,绕过一道水渠,才在后面歇斯底里地喊:“化生子鬼给我回来!”我们累得气喘吁吁,胆都吓破,挨到天黑才回家,一进门,大伯母怒气冲冲地坐在我家。原来,大伯父在外新引进了芫荽,我们做野猪草全拔了,难怪那么臭。
野猪草寻回家,还要到池塘边洗干净,禾花草自带泥巴,超级难洗,先把篮子里的野猪草全部倒出来,然后一小撮一小撮地放到篮子中洗干净。提回家,屋檐下有个铁钩,先把篮子挂上去晾干水。吃过晚饭就可以铡猪草了。铡刀下面是一个长长的木板,中间有条缝,铡刀就嵌在木缝中,刀把是一根圆圆的木头。把铡刀拿起,野猪草送到铡刀下,往下一压,就切断了,这样一截一截连续不断地铡,一篮野猪草不到一个小时就可铡完。铡刀一般用来铡长一点的野猪草,短的比如禾花草就得用菜刀剁,妈妈专门准备了一个木脚盆,里面放块砧板,野猪草放在砧板上,挥起菜刀“咚咚咚咚”就可以了。
佩奇妈妈和大佩奇有时候吃生的,小佩奇和怀孕的佩奇妈妈就必须煮熟了给他们吃。煮潲可是个技术活,得装煤灶。我是装煤灶的高手,先找来几根茅柴,折好放进专用煤灶的最下层,再砍十来截木棍,依次由小往大放,最上面就放煤球。这煤球也有讲究,趁着天晴,妈妈会把买来的一车散煤,在院子里做成一个个煤饼,待干后整齐地排在屋角。我装煤灶时,只要去屋角,拿两个煤饼,掰成一坨一坨,大小比鸡蛋稍大一点点。把煤球放到煤灶的木棍上,煤灶就算装好了。妈妈煮潲时,只要放好潲锅,在煤灶下用火一点,茅柴引燃小木棍,小木棍引燃大木棍,大木棍引燃煤球,就能把潲煮好了。
看着佩奇妈妈生佩奇时,看着佩奇们挤在一起“哇哇”叫着吃潲时,特别是卖出一窝佩奇,爸爸在数钞票时,我就感觉特别骄傲,我也能为家里出力了。
2019-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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