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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只道是寻常

2022年01月20日 10阅读 来源:株洲日报
那一年,我第一次体会什么是分离。

在幼儿园一起待了至少两年的一个男孩子,即将全家搬往外地,因为距现在实在太久远了,已不记得搬到哪里了。他叫蔡毅(音译),个子比同年龄的男孩子都高,壮壮的,皮肤白白的,在幼儿园里特别会耍宝,连阿姨都常常被他逗乐。他要离开的那天,我去他家送行。他住的那一栋,有一个很长很陡的下坡。下了那个坡,爬上他家的三楼,发现来送行的不止我一个。他家已经清空了,要离开的他很兴奋,而小伙伴都带着好奇,那是我们第一次看到有人离开这座厂。这之前,我去过他家很多次,却是头回觉得他家的房子好空好大。站到走廊上,对面的农田望不到边。

分别的时候,大家陪着他下楼,看着他一家坐上大卡车,目送着他离开,满眼都是他愉悦的笑容,我们也没有流泪,也许连挥手都没有,只傻傻地站着。那时候,大家都太小了。卡车绝尘而去,我们作鸟兽散,当天下午小朋友在生活区里玩,并没有人提起他。而我,实实在在地记了他几十年,很想知道他后来的生活,或者长大后的他是什么样子。犹记着某日幼儿园的教室里洒满阳光,他做了个搞笑的姿势,大家笑得一团,而他的脸在岁月的印迹中隐隐约约。

成年以后,我有过无数的告别,每一次都被心酸挤满,唯有童年的这次离别,显得那么特别。不长大,体会不到离别的痛,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小学时,有一位同学的离开我也记忆深刻。离开的同学叫黄河,这个名字应该没有记错。当时大概是三年级吧,他之前有没有同学离开,一点印象都没有,他之后倒是有不少同学离开,但只有他给我留下了最深的印象。黄河是我的小学时代里,唯一一个戴眼镜的学生。那年代,戴眼镜是件蛮稀奇的事情,大家都喊他“四眼狗”,他的回答是“二眼驴”。现在想想,他是唯一一个能把“四眼狗”回怼得这么好的人了。

还记得黄河有件类似豹纹的外套,这衣服估计是买的,那时的男孩子穿的是母亲做的蓝布衣服,女孩子穿的是母亲做的大花褂子,他算例外。这件衣服相当另类,每次穿到班上,都会成为焦点,没有任何审美的我们,凡是跟自己不同的,要么就是一窝蜂而上地喜欢,要么就是一边倒地不喜欢,不幸的是,黄河同学遭遇的是不喜欢。时至今日,想起这个男生,都觉得他很坚强,戴眼镜被同学攻击,穿不同的衣服被同学攻击,换到今天,不知道要打多少架了。他并没有被大家的言行击垮,好像还有点你们尽管说,我才不在乎的自在。他的离开,到第二个学期我才知道,不知道其他人是否送了他。后来,总会有人提起他,毕竟小学时代大家的记忆力都不错了,毕竟他是那么与众不同。

初中的时候,我跟从外地来的一个女生关系不错,她叫吴晓华。具体记不清她是初几走的,她的叔叔在我们单位上班,后来我们见过很多次,并没有觉得她的离开有什么突兀。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就突然联系不上她了。她叔叔家住在响石广场附近,我屡次去那边,希望碰到他,问问小吴的情况,可是一次都没遇上。一天我翻老照片,看到一张合影。那是她到株洲来玩时,我们心血来潮去照相馆照的。黑白照片,但脸上与嘴唇上了色,我们两人就在这黑白色中绚烂地笑着。

高中的时候,住在同一栋有个男生,他是到亲戚家来寄读的。他在班上的存在感极低,好多年后问起其他同学,几乎没有记得他的。每次,都是我扯住他闲聊,他从没主动跟我搭话。早晨上学时,他即使明明知道我在后面,不是我叫他,他也不会停下脚步来。高中时我的成绩起伏不定,心情也跟着上上下下,那些日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的聊天,排遣了我不少烦闷。他好像只读了一个学期,就转回老家去了。此去经年,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我当时就是想找人闲扯,无心把他当朋友,他只怕是有感觉的,我不够真诚,也就没换来一份真诚的友谊。

都是些记得不太清楚的事情了,曾经经历过,当下也是温馨的,但想想,细节有些模糊,模糊到自己都以为没有发生过。

2020-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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