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县志记载:清光绪年间,红茶为醴陵大宗产品,运销于外,岁可二万石。又云:醴陵茶叶远销西北诸省,产量列为全省之冠,与安徽祁红媲美,最高销量3.9万箱(每箱平均60斤)。咸丰、同治年间,洋船泊汉口,收茶不计值……
这个记载说明醴陵早在清朝就是外贸大县。推算起来,红茶的出口还排在烟花和瓷器之前。
农家采茶忙
茶叶原产我国,流行于醴陵北乡的夜歌子这样唱道:
茶叶本是天庭栽,张果佬看了起谋心;
伞把中私藏七粒籽,匆匆忙忙下凡尘;
一颗种在昆仑山,野鸡挎得有发荪;
二颗种在大路上,行人踩得无影踪;
三颗种到洞庭湖,青鱼精将它吞下肚;
……
最后一颗种在安化县,分枝发叶到如今。
可见醴陵的茶叶种植较早。茶叶种植要求土壤呈酸性,马尾松、映山红生长的土地都能种茶。醴陵所属江南丘陵红壤土层深厚,正是茶叶生长的好地方。数千年的耕种中,茶农积累了一整套种茶技术。所谓“谷雨前茶,清明芽芽”,讲的是醴陵采茶的时机,其实早在开采前一个月,茶叶生产就开始了。茶农们上山中耕除草,砍掉高过茶蓬的金刚棘,扯开攀附缠绕的“土茯苓”(俗称“冷饭坨”),将板结的土地挖松三至四寸深,这叫开春山。夏茶采完后,再进山翻耕一次,叫“伏耕”,要求深挖六寸以上,将杂树兜挖出来晒死。最后一茬茶叶采完了,将整个茶园翻耕一次,将茶蓬修剪齐整,垅基土层挖开埋入牛粪杂肥再用土盖上,以利茶叶过冬,这叫“冬耕”。一年三次,在菜园中侍弄,并不轻松,所以有“一亩茶园十亩田”之说。
茶叶的采摘更是争分抢秒,醴陵俗语“一个夹夜老了一园茶”。采茶是姑娘们的强项,工作细致,劳动强度并不大,食指拇指一掐一扼,一芽芽的茶便采下来。双手轮翻上阵,上下翻飞,姑娘们却仍可以分神相互打趣讲笑。漫山的茶园,茶垅一圈圈延伸,姑娘们隔得远了,便唱起山歌来。其中最有醴陵味的当属扯白歌:奇怪奇怪真奇怪,风吹石头滚上坡,犁田犁出野鸡蛋,砍柴砍出鲫鱼婆,坳背叫鸡公生下双黄蛋,半夜里老鼠子咬猫脚……后来湖南花鼓戏中就有一个专门的调门,叫做采茶调的,节奏欢快明亮,有一派春光里采茶嬉戏的热闹气氛。
喝茶有讲究
醴陵最为独特的是喝泡茶。看种种茶道总是要先洗茶叶,泡好了也要先闻了又闻,等到喝时,茶水已经开始变冷。醴陵的喝法就不同了,本地泡洗就是直接用滚水冲泡,趁茶叶尚在水中滚动,将嘴唇粘到杯沿上,轻轻地一吹,细细啜取,发脆脆的响声。关键是喝法,顺序是先往杯口里吹一口气,再就着杯口收气吸水。吹风要吹得恰到好处,太重了,滚烫的茶水溢出来烫手;太轻就无法吹动水面,将含有灰尘的泡沫吹开。往嘴里吸水的力度就更要适度,吸的太重,进口的茶水太多,来不及冷却,要烫伤口腔;吸得太轻,茶水不会从杯口溜进嘴里,技巧在于将时间拉长,悠悠的力道刚好将茶水吸出杯口落入嘴中,嘴唇根本不要挨到同样滚烫的杯沿,茶水也就在那一段抛空之中稍稍冷却到正好适宜的温度。那是一种刚刚可以忍受的滚烫,带给你的是一种介于痒痛之间的奇妙感觉,既提神又解乏。所以,醴陵人喝泡茶是上瘾的。茶既然讲究随泡随饮,往往一杯茶喝完了,茶杯还是滚烫滚烫的,就习惯的伸出小拇指将杯底刚刚泡开的茶叶捞出来,放嘴中细细的嚼食。过三两分钟再喝第二杯,那时候,即使就是白开水,也会觉出绵绵的甜味的。但一般是不会添水的,大多数醴陵人喜欢的就是那种清香中淡淡的苦涩。
倘若身边有个二三岁的小孩子,也必定要将这茶叶纳入伊口中,数次之后,这孩子必能每逢主人上茶即在旁专候,这大体也是外地所不多见的。喝热茶不仅仅只在冬天,但是至少要在人家家里安稳的坐下来,算是一件比较正式的事情。日常劳作中,是没有功夫坐下来,细细的喝这热茶的,一般之家就总备有一款茶壶,醴陵人叫做“包壶”,可以装十来斤茶水,用茶叶一并冲泡,凉了筛来解渴。大抵就是文人们叫做“牛饮”,我以为相对喝泡茶的文静,可以叫做武喝吧。
无论文喝还是武喝,但先天的茶是绝对不喝的。地方的俗语“隔夜茶,毒如蛇”。所以花鼓戏唱词中“早晨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中的茶就是指堂客们在做早饭的同时将这一包壶茶泡好了,提上厅堂的八仙桌。
2021-04-27
00:00:00:0154343502独具特色的醴陵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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