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旅馆门时，夫妻俩还嘀咕，如果来参加典礼的美国人都是穿正装的话，咱们就太丢脸了。到学校一看，估计是天太冷了，还真没有几个穿正装的。倒是有一个妈妈炫到我们了，又高又壮的她，穿着露胳膊的大红连体衣裤，除了感慨亮瞎眼外，只能说一句美国人身体也太好了。

听女儿说，学校的礼堂不够大，前一天的硕士与博士的毕业典礼也是在雨中进行的。

冒着雨往礼堂走时，我注意到来观礼的都是一大家子，这个一大家子的概念包括父母、兄弟姐妹、坐着轮椅的爷爷奶奶辈、躺在婴儿车中的小宝宝。这一点，让我很费解，就是本科毕业啊，搞得这么隆重干嘛？

我们在教学楼里等待时，一位女老师从楼梯下来后直奔我们，以我蹩脚的英语程度听到她的话语里有女儿的名字，恍然大悟这位是女儿一直念叨的对她照顾有加的老师。虽然英语不过关，我还是基本听懂了老师说的，大概的意思是我的女儿不错，她为我的女儿骄傲之类。

雨仍在下，典礼开始了，老师安排我们在室内观看，教学楼里有众多的教室能观看直播。我们的位置前面有一家四口，爸妈带着小弟弟和小妹妹，小妹妹大概两岁多，有点待不住，大喊大叫着，爸爸一直小声地跟她说“安静，安静”，小女生不管不顾。高大健壮的爸爸一把将她抱起来，直接带到外面去了，教室里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在美国的那些天，我发现美国人说话习惯小声，即便人再多，也不会觉得有噪音。大多数美国的父母，很少会任孩子在公众场合大声喧哗。

在教室里坐了一会儿，我们还是决定下去，即便是凄风冷雨，也想陪着女儿一起。学生已经在浸满了水的草坪就座了，女儿后来告诉我，同学们的脚完全是踩在水里的。领毕业证时，我看到有学生上台时干脆光着脚。草坪旁边特别围出一块，是给不方便人士坐的，象征性地用绳子牵着。这块区域离主席台非常近，也有不少空位，但周围的水泥地上挤满了家长，却没有谁走到里面去坐，即便抱着孩子的家长也仍然站在外边。

典礼有点长，每位老师或者学生发言的时间都不短。女儿和同学们所在的草坪是没有遮挡的，我有点担心她会感冒。观周围的家长，个个安之若素。有家长捧着鲜花等在一旁，我本来想买一束的，看他们拿的鲜花捆得太潦草，只能丢了这个念头。

远远望着草坪，根本不知道女儿坐在哪里，却发现不少孩子的学士帽做了花样，如此，站在外围的家长应该能判断自己孩子的方向。我旁边站着一个亚洲面孔的妈妈，女儿的朋友告诉我，应该是越南人。她捧一束花，和她一起的人还举着几个卡通气球，让人忍俊不禁，气球上的英文意思是“某某，祝贺你毕业，你做到了。”据说，她的孩子读了六七年才拿到本科毕业证，难怪家长很开心。不过，即便是应届毕业生，家长们的兴奋程度也不低，台上叫到孩子名字时，人群中就发出尖叫声和欢呼声。我们竖起耳朵听着，等女儿的名字念完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错过了尖叫的机会，有点可惜。

可惜的不止如此，孩子们上去领毕业证时，其他的家长都大声叫着孩子的名字，有些孩子会摆个pose让家长拍照，或巧笑嫣然，或开怀大笑，也有些孩子点个头就过去了。我的孩子在听到呼唤时，只瞥了我一眼，就直接过去了，我连抢张照片的可能都没有。

典礼的时间前前后后大约两个多小时，下雨就算了，还刮着凛冽的风，看看站在周边的人，却都是兴致盎然。我冷到有些坚持不住，到旁边的教室休息了一会。房间里跟外面一样，也是满满当当的人，大部分人都盯着玻璃窗外的草坪，那个方向被很多背影遮挡着，除了背影上面的天空，实在没有什么可看的，大家却都是一脸虔诚。难道真是因为美国大学宽进严出，还是美国人觉得这样的毕业典礼必须有仪式感？我不太理解。

典礼结束后，我们抓住机会跟女儿合了影，如果毕业这件事必须有仪式感，那庆幸，我们没有错过。

2018-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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