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绥宁人民心目中,杨明聪的长相和品性高度统一:敦实忠厚。11月23日下午,杨明聪在组织该县“百日会战”第二轮统一行动时,因劳累过度突发疾病,于当天20时许因公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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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毒英雄
杨明聪离开人世的时候,年仅48岁。许多熟悉杨明聪的亲友都说:“他是累倒的!”
“长期超负荷工作,导致积劳成疾;积劳成疾之后,身心继续长时间得不到放松,好像英雄一样,誓死坚守自己的岗位。这,就是杨明聪英年早逝的主要原因,也是目前我们很多公安民警的共同处境。”绥宁县公安局党委委员、副局长付秀生表示。
“杨明聪去世前的三天里,完全像一个陀螺一样在高速旋转。”绥宁县公安局禁毒大队副大队长刘海青说。据他介绍,11月21日,杨明聪全天带队在开展以打击毒品和易制毒物品为主题的“净边行动”,县城的所有物流和快递站点被他带人地毯式清查了一遍;11月22日,为及时办完一件禁毒案子,他又来回驱车400多公里,早出晚归地到邵阳出了一趟差;11月23日牺牲当日,杨明聪带领民警梳理案情,准备在当晚的“百日会战”行动中,对一名贩毒逃犯实施抓捕。
长期与杨明聪在同一条战线工作的绥宁县禁毒办专职副主任肖定永最熟悉他一句重复了无数次的话:“等忙完了这一次,我真的要好好休息一下了!”据肖定永回忆,今年9月4日第一次部署全县禁毒百日会战“大排查、大管控、大打击、大宣传”集中整治专项行动时,杨明聪说过这句话;9月30日落实副省长、省公安厅长、省禁毒委主任许显辉给绥宁县禁毒工作的《提醒函》时,杨明聪也说了这句话;进入10月份,在忙于贩毒案件办理的间隙,杨明聪又多次说过这句话;11月9日,开完全县三年禁毒大行动工作总结表彰暨新一轮禁毒人民战争会议,杨明聪当着肖定永的面又反复提起这句话,可是直到11月18日,杨明聪和肖定永再次一起准备督导资料时,杨明聪的假依然没有休成。
在杨明聪发给妻子的一条微信里,清楚显示了杨明聪一直没有休假的原因:“老婆、孩子,我多想休一段时间的假,安安静静陪陪你们。可是,我们一家安宁了,吸贩毒分子就会让我们绥宁的千家万户不得安宁。所以,为了我们绥宁成为一块真正没有毒品污染的‘绿洲’,我必须坚持应对一波又一波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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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尖兵
如果从工作态度上说,杨明聪像一头埋头苦干的“老黄牛”;那么,从工作业绩上说,杨明聪则像一匹日驰千里的“汗血宝马”。
杨明聪1993年毕业于湖南省人民警察学校,同年8月参加公安工作。民警生涯26载,杨明聪6年在基层派出所工作,20年在刑侦、禁毒等一线实战单位工作,其中在禁毒大队大队长岗位上一干就是12年。
绥宁县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誉为“神奇的绿洲”,从学生时代起,杨明聪就对家乡的这顶“桂冠”倍感骄傲。担任绥宁县公安局禁毒大队大队长后,他曾经对他的警校同学表态:“我会用我的生命捍卫‘神奇绿洲’的声誉!”
说到做到。26年来,杨明聪时刻在用生命守护着绥宁的安宁。在绥宁公安系统,杨明聪是著名的“零口供”办案能手。犯罪嫌疑人苏某依仗自己的结核重病,从个人贩毒发展到组织家族贩毒,杨明聪痛下决心要摘除这一窝社会毒瘤。他采取大热天在苏某家对面老房子里架机拍摄的方式,一连蹲守20多天,全身被蚊子叮得没剩下一块好肉,终于掌握了苏某家族式贩毒的铁证。最后,终于以“零口供”将苏某等人绳之以法。
2001年,城步籍务工人员戴某在绥宁县麻塘苗族瑶族乡将开竹篾店的老板打死,潜逃6年之后被绥宁公安抓获归案,面对民警的讯问,戴某始终一言不发。杨明聪通过与戴某父母沟通,完整掌握了戴某用竹筒将被害人打死的证据,让戴某受到了法律的严惩。
在办案中,杨明聪不光“智慧”过人,同时“勇武”有加。苏某自恃艾滋病患者,肆无忌惮疯狂贩毒。2015年8月,杨明聪带着武警战士亲手将其擒获并送往邵阳市特殊人群涉毒人员收治中心。2009年的一天,涉毒人员刘某从县拘留所解除羁押后,其众多“马仔”买来毒品共同吸食以示庆贺。杨明聪闻讯后怒发冲冠,带领民警赶到现场,用自己的身板将门堵死,一举抓获53人,其中45人尿检呈阳性,成为绥宁公安史上迄今为止一次抓获吸毒人员最多的案例。
杨明聪不仅注重打击刑事犯罪,也注重维护良好的经济环境。1997年,正值绥宁县民营经济的起步期,李熙桥镇卿某以补偿过低为由,多次煽动人员到民营企业双元人造板厂无理取闹,致使企业蒙受重大损失。时任绥宁县公安局瓦屋派出所副所长的杨明聪通过抽丝剥茧,掌握了卿某的犯罪证据,在该镇的全体村干部大会上将其公开抓获,有效震慑了类似犯罪,该案后来被称为“绥宁县护航民营经济第一案”。
2002年9月,绥宁县一位摩托车出租司机被两名歹徒用木棒活活打死,摩托车也被劫走。此案一发,正处于招商引资热潮中的绥宁一时人心惶惶,个别客商被吓得准备从绥宁撤资。时任绥宁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的杨明聪顶着压力,在刑侦“师父”刘移江的指导和配合下,用双脚踏遍了绥宁、城步、武冈、洞口的每一个乡镇,行程数千公里,终于在洞口县花园镇获得线索并将犯罪嫌疑人刘某、曾某抓获。
由于工作突出,杨明聪先后三次被荣记个人三等功,2005年被绥宁县人民政府授予“十大杰出青年”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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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赤子
杨明聪1970年4月6日出生在绥宁县关峡苗族乡大园村。由于家境贫寒,杨明聪的成长多了几分艰辛,同时也使他倍加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工作岗位。
“刚开始,明聪没考上学,就在村里一边代课一边复习。1991年,终于考上了湖南省人民警察学校,又碰到没有学费,跟人借了500元去上学。从1992年到1996年,我家连续五年没杀过年猪,年猪都提前卖了给人还账。”杨明聪今年70岁的父亲介绍。大园村是苗族风情保存较完整的古苗寨,在该村,过年不杀年猪,是非常凄凉的事情。
11月23日晚,杨明聪去世的消息传到大园村,这个曾经作为《爸爸去哪儿》第四季拍摄地的“快乐村庄”顿时沉浸在无限悲痛之中,村民们纷纷用当地最古老的方式,深切悼念他们的好儿郎:全体村民家中通宵亮着灯光,好让杨明聪看得见自己的回家路。
杨明聪今年72岁的母亲患有严重的癫痫病;嫁在村子附近的姐姐、妹妹生活都比较艰难;唯一的弟弟因为身患重病更是村里的建档立卡贫困户。
“哥哥,你很少回家看望父母,更从来没有用手中的权力给过我们姊妹三人一点帮助,这些,我们都不怪你。可是,这一次,你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永远离开了我们,我们真的都好怪你!”杨明聪的妹妹跪地哭诉。
杨明聪的一生,对家庭的确多有亏欠:他22岁的儿子大学毕业尚未参加工作,而幼小的女儿才年仅3岁……但是,杨明聪却无时无刻不在忠诚回报着哺育他的人民。
“师父总是告诫我:我们都是农民子弟,能有今天,不仅仅是父母培养了我们;我们要好好工作,多为国家、社会和老百姓做些事。”绥宁县公安局拘留所所长杨庭敏回忆起杨明聪的教诲时说。
肖定永透露了杨明聪的两个小秘密:杨明聪平时也喜欢低头看手机,不过他是在梳理打击犯罪或服务群众的线索;杨明聪还喜欢去加绥宁当地老百姓的微信群,但目的也是为了获取案件信息。“杨明聪去世的当天,他通过对话记录,准确分析出了一名贩毒犯罪嫌疑人的藏身之所。他去世之后,同事们根据他的分析,准确抓获了这名毒贩。”肖定永介绍。
在长期的工作实践中,杨明聪发现许多案件线索隐藏在网络空间,所以他乐于结识各种网友。2010年5月2日,在与一位本县网友“巫水云雾”的聊天中,他惊讶地得知:因为轻信他人神通广大,急于为大学毕业两年的女儿寻找工作的“巫水云雾”,被一个名为“人到中年”的网友骗走5万多元。在动员陕西眉县网友“紫鸢”联系上“人到中年”后,当年5月11日,杨明聪带队在陕西眉县抓获前来跟“紫鸢”见面的“人到中年”。经查,“人到中年”系湖北广水人,经常冒充地方领导干部的亲戚在全国各地招摇撞骗。在杨明聪的努力下,“巫水云雾”挽回了3.9万元损失。
在网上救助他人是杨明聪的一种“嗜好”。最初,他是参加妻子所在学校的网上捐款活动,后来,他热衷于参加网上的“水滴筹”“轻松筹”捐款。“只要是他认为内容真实的网上筹款,他多少要表示一点。我有次查过他的网上捐款数目,从2015年到今年9月底,他一共捐赠了近万元资金。”杨明聪的内兄介绍。
斯人虽去,精神永存。邵阳网友@城市猎人感于杨明聪的事迹,特作《七律.送别战友》一首以示悼念:
忠魂已化轻烟去,
直上高天第九重。
巫水含悲传噩耗,
长空挥泪动愁容。
一身正气肝肠热,
两袖清风血性浓。
报效警营生死以,
铮铮铁骨傲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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