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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曾“进士及第”不容置疑

2022年01月20日 10阅读 来源:邵阳日报
胡曾是邵阳的瑰奇山水养育成就的历史文化名人,他以文事建树的功业不但在中国历史上独具一帜,而且在世界历史上不说独一无二,至少也是寥若晨星。

文学上,他以咏史诗结集,为我华夏第一人。而且,其咏史诗后来成为明清时期的儿童发蒙课本,影响着一代代人的成长。更值得称道的是,他以文事建武功,空绝千古。唐咸通年间,胡曾为剑南西川节度使路岩幕府从事时,曾代路岩草檄劝谕西山八国朝唐,传为一时佳话。后为高骈幕僚时,曾以一纸《答南诏牒》挫灭了南诏王骠信“借锦江饮马”的侵唐野心,消弥了一场战争,挽救了无数生灵;且让骠信心悦诚服,主动送子入唐为质,永修盟和,使边境安宁,人民乐业。所以,胡曾后人,长阳铺秋田胡氏宗族重修其墓邀我题联时,我毫不犹豫写了这两项绝世功业:“一牒平南功昭日月;百诗咏史泽沛江河。”

但是,对于这样一位文化名人的进士身份,很多学者至今尚在质疑。

《邵阳县志·胡曾传》云:“唐咸通年间,胡曾去长安赴进士未第,从此闲居长安。”《古今中外邵阳人》一书中有《以诗咏史第一人——胡曾》一文,也说:“唐懿宗咸通(860-874)年间,胡曾走出家乡,赴京城长安参加进士考试,结果未能考中。”邵阳县藉的湖南师大中文系教授蔡镇楚在《论胡曾的咏史诗》一文中,也说胡曾“举进士不第”。邵阳的语音学家赵烈安也在《晚唐诗人胡曾简历构拟》一文中写道:“应举不第,赋闲长安。”并说:“邵阳市区西北朝胡曾家秋田乡一方,资江中最大的舟滩叫状元洲,民间皆说此状元即指胡曾。大概由于对乡贤胡曾的崇敬,因而附会之,神化之,自是常见。”

《邵阳文库·胡曾集》中对于胡曾进士身份的说法,自相矛盾,一方面多处说他未中进士,但又有两处说胡曾中了进士。

第219页,引用元代辛文房《唐才子传·胡曾传》云:“曾,长沙人。咸通中进士。初,再三下第。有诗云:翰苑几时休嫁女,文昌早晚罢生儿。上林新桂年年发,不许平人折一枝。”这就是说,胡曾在“再三下第”后,才中进士的。

第372页,引用拙作《胡曾赋》云:“咸通晚岁,锦绣重裁:状元进士兮,身登甲第,平步蟾宫兮,岫壑云开。”

那么,孰是孰非?我在《胡曾赋》中,为什么说胡曾“身登甲第”?

一、元代辛文房《唐才子传》明文记曰“咸通中进士“。辛文房的《唐才子传》具有重要史料价值,为历代学者认同。没有确凿证据,不容置疑。

二、长阳铺《胡氏十修族谱》中,载有邑人孙开旦的《游状元洲诗并序》:“予幼时观《历代科名录》,载唐胡曾,藉邵阳,咸通时状元及第。其书乃清朝礼部定本,必确而有证。“接着,他又说:“后阅邓氏《宝庆府志》,据秋田胡氏谱,仅载其唐进士……何其不相合?”意即《历代科名录》说中了“状元”,而秋田胡氏谱说中了“进士”,说法不一致。

其实,这很好解释。在中国文化史上,状元成为进士第一名的称谓,是明代洪武十八年以后的事。《明史·选举二》载:朱元璋洪武十八年(1386)下诏规定,“进士分三甲,一甲止三人,曰状元、榜眼、探花,赐进士及第”。因此,在此之前,唐代、宋代进士亦称状元。唐郑谷中进士第八名,《宿平康里》诗曰:“好是五更残酒醒,耳边闻唤状元声。”南宋周必大《回姚状元之颖启》中云:“当时新进士,皆得称状元。”南宋曾立方云:“今之新进士,不问科甲高下,唱名出皇城,则例唱状元。”清代袁枚《随园诗话》卷二亦云:“古称状元,不必殿试第一名。”所以,清礼部《历代科名录》说胡曾“状元及第”,与邓氏《宝庆府志》载其“为唐进士”是一回事。当地人民以“状元洲”祝贺、纪念胡曾也并非“附会之,神化之”,而是确切求实之说法。

还有一说,必须澄清。

道光版《宝庆府志》载有一段文字,曰:“康熙《宝庆府志》从《湖广通志》说,(胡)曾以天福间状元及第。不知乾符下距石晋天福初尚隔六十年,岂有为书记于六十年前,而及第反在六十年后?诬以状元为鄙俚,言之不经至于此极!”光绪版《湖南通志》第一六一卷《人物志》亦有相同说法。其实,此胡曾完全是另外一个同姓同名的人。《旧五代史》卷六十九《胡装传》云:“胡装,礼部尚书(胡)曾之孙。”自云:“臣本朝公卿子孙,从兵至此。”考胡装死于同光四年,即公元926年,离唐朝灭亡仅20年。以此前推,其祖父胡曾与我们的胡曾生活年代非常接近。张冠李戴,贻误后人矣。

也有人说,既然中了进士,为何还去做人幕僚?这也很好理解。一是进士,相当于现代的学位之类,不是实职;二是朝廷有的当即安排实职,有的要待机再安排实职。当时已是唐末,世事纷繁杂乱,未及安排实职,亦是常情之事。

其实,胡曾是否是进士,与他的历史功绩无关。今天我们有好多国学大师,学历也很低,但不影响他们的贡献。但胡曾确系进士,应当还他本来的面目。

综上所述,秋田胡曾的进士及第,民间以洲名状元纪念他,是不容置疑的事。说他“进士不第”之学者,皆是以讹传讹,未曾下功夫考证,以致谬说流传。建议邵阳县订正《邵阳县志》时,明确胡曾的“进士及第”,并以拙文作为佐证,以免后人再生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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