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师”是这里的特色之一。这是当地的一种神秘职业,颇有些巫教的色彩。所谓“水师”,是指一种能通过水与巫术的结合,让水能展现神通的人。如《高平镇志》记载,民国时期,当地文升村的袁士谦被走火的子弹射中大腿,顿时血流如注。大伙赶紧按压伤口止血,这时围观人中正好有一“水师”,只见他要来一碗平常的井水,然后口里默念咒语,喝了一口便向袁士谦伤口喷去,同时将梽木叶用口嚼碎,糊于其伤口。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袁士谦大腿上的鲜血立即止住,旁人扶他起来,竟然能马上走路,而且丝毫不感到疼痛。除了“水师”,还有“赶尸”说。
对于这样的故事,我当然是不信。因为不符合逻辑,更不符合唯物主义。然而最近研究古籍,竟发现在一些典籍中,对故乡的一些异乎常理之事记录竟还不少。有的还出自县志等官方版本,言之凿凿。
道光年间的《宝庆府志》称,道光二年,“樵人获巨鸟。重十余,角头有黄毬,羽长丈余,五行所谓为羽孽”。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鸟,能重十多斤,有一丈多长的羽毛?老家现在最大的鸟能有一斤多就不错了。
宋代李昉等人编纂的《太平广记》500卷,“古来逸闻琐事、僻笈遗文咸在焉”,是一部宋代之前的小说的总集。书中竟也有关于高平的记载,如“宋文帝元嘉三年,高平人黄秀化为熊”。具体是说邵陵高平(即高坪峪)有一个叫黄秀的人,“入山经月不还”,他的儿子根生便上山中寻找,结果发现黄秀“蹲空树中,从头至腰,毛色如熊”。根生吓了一跳,忙问黄秀怎么回事,黄秀回答:“天谪我如此,汝且自去。”意思是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我,我也回不去了,你就不要再管我了。根生只好“哀恸而归”。过了好久,一些人进山伐木,再次看到黄秀,这时基本认不出他了。黄秀已经“形尽为熊”。故事出自《太平广记》中的《引异苑》,从故事可以感觉到,高坪峪当年在世人眼中明显带有强烈的原始与蛮荒色彩。
如果高平人变熊的记载最多只能当个故事听听而已的话,那么有些县志中记载确凿的一些异怪史事就不由得让你不信了。
比如在人们的常识中,雪或雹必然是白色的。但偏偏在老家竟下过黑色的雪和雹,《康熙府志·五行篇》记载:“神宗万历三十八年二月二十七日,夜半,雨雪黑色又雪雹,大如鸡子,江水皆黑。”当年应无任何的工业可言,但下黑雪和黑雹竟到“江水皆黑”的地步,你如何解释?
2002年10月1日晚上,老家出现不明飞行物,家乡人大多亲眼目睹,我还曾就此写专门报道,刊于当时的《长沙晚报》上。天象之事,概率应该极低,但史料中对家乡的异常天象记录竟也不止一起。乾隆年间的《宝庆府志》与《新化县志》均有记载。
如顺治十一年八月,“睛午,有声如雷”。光天化日,朗朗晴空,还是正午,竟会“有声如雷”,难道当时就有人试制炸弹?更有意思的是,同一年十月,“流星夜半,自东而西,五色,尾白,约长数丈,其光烛发”。乾隆十三年的《宝庆府志》对此也有所记载者。两者有无联系?鬼知道。
到了顺治十六年,正月里,人们发现太阳周边竟多了七彩晕圈,“朔有虹,邵阳、武冈皆见之”。第二年,家乡就闹起了大饥荒,于是大家纷纷把责任归咎于不应该看到“朔有虹”。康熙十九年十月,“有星见西,方形,色如帛,直指东北,约长十丈,月余乃隐”。这就更加稀奇了。大家见过的星星大多是一个点,通常的理解就是球形圆状,几时见过方形的星星?而且长约十丈,在地上看都十丈,那天上该多大?“月余乃隐”,如果只出现一会,可以视之偶然,甚至会让人怀疑事情的真实性,但竟显示了一个多月才消失,这事造假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也就是说,在清代,家乡就出现过不明飞行物。
除此之外,在气象上也有异于平常的纪录,而且离我们一点也不遥远。
高坪峪地属江南,属温带气候,虽每年都会有冰冻,但都不会太久。但湖南省有关气象资料记载,1929年,隆回、新化等全县境冰冻48天,河流冰结,交通断绝,人畜冻死甚多。1977年,1月底至2月初,更是出现冰冻奇寒。1月30日,家乡温度降到了零下十二度以下。我只知道,我在北京生活这么多年,也就是零下十度左右的低温。而家乡湿气重,到了零下十度以下,可以想象,那将会是怎样一番惨状。
或传说,或史实;或真,或假,故乡在历史的烟云中越发神秘莫测。但无论怎样,我想,这都是故乡的一部分,越是如此,才越显生动与灵性。那些志怪之事,离奇异象,权当是故乡为我们提供的精神佐料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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