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说起来,研究古代的神话故事和传说是民间文化,研究梅山文化也是民间文化。但它们之间到底还是存在一些无法混同的异质的。
简言之,梅山文化是以益阳的安化、娄底的新化为中心地区,以苗族、瑶族为主体民族,以巫教为传统信仰的一种文化。
1989年,少侨师在《楚风》第六期上发表了《千奇百怪的“梅山”神话》,率先提出了梅山文化的问题。紧接着,武汉长江歌会上,新化文化馆的周少尧先生(已故)向大会介绍了有关梅山文化的一些情况,进一步引起了与会学者的兴趣。1989年8月26日,上海《新民晚报》发表了《梅山文化湮沉千载今被确认》的专论,指出梅山文化为“荆楚文化”的一个分支,界定了梅山文化的主要内容,给梅山文化的研究提供了可资参照的思路,也进而夯实了少侨师初步奠定了的梅山文化研究的基础。
1994年十月,湘鄂二省联合在荆州举办的“第二届楚俗研究会”,梅山文化的研究被指定为大会的中心内容之一。1995年12月《楚俗研究》第二辑在湖北美术出版社出版,特辟了《梅山文化研究专栏》。收论文三篇:一为少侨师的《招魂习俗》说,二为林河先生的《楚越文化分支》说,二位均系梅山文化研究的重量级人物。三为我的《梅山源考》。
《梅山源考》是我正式研究梅山文化的发轫之作。从“源”考起,表示了我研究梅山文化的志趣和决心。
梅山的“源”在哪里?说法不一,但没有一说触及到梅山文化的本质即梅山文化的民间性质。我认为:“梅”即为“媒”,“山”则为“仙”。梅山者,媒仙也。远古人民打猎、捕鱼的时候,常常会用到的一种神奇的“兽媒”和“鱼媒”。我的观点一提出,少侨师说:“至少比奉梅琄为梅山祖师要合理得多。”并说,在我之前,未闻有人提起过,是一大创见。
此后,1995年10月,首届全国梅山文化研讨会在湖南新邵召开,接着,在梅城、在隆回、在新化,一连开了三届,我都应邀与会,并提交了系列论文,成为梅山文化研究的活跃人物之一。
2000年,为庆祝省文联成立五十周年,省文联决定出版《文艺湘军百家文库》一套,分十个方阵,一方阵十本。民协与曲协合为一方阵,曲协四本,民协六本。六本中,五本为个人专卷,一本为六人合卷。
我研究民间文化,起步虽早(1953年),但用心不专,故成绩平平,乏善可陈。承民协领导不弃,“六人卷”中仍给了我一个“专辑”。恩师少侨先生不知是由于何种原因而未能入选,我很难过。
我的《专辑》,共有论文三篇,计35000多字。《牛郎织女故事叙论》是第一篇。上文说了,这是我二十岁那年完稿的,是我的“少作”,如果不计公开发表的顺序,应该是我的“处女作”。特别是这篇论文曾经民间文化泰斗钟敬文教授审阅,又经另一位泰斗彭燕郊教授推荐而在湖南民协主编的《楚风》发表的,故我有充分的理由首先推出这一篇。
第二篇是发表在《巫风与神话》上的《颛顼故事发微》,巫瑞书教授主编,湖南文艺出版社1988年1月出版。编者在《后记》里说:“本书……所选文章大都观点新颖,材料翔实,从不同的角度对楚地的巫风与神话进行了有益的探索。”评论可谓平实、准确。
第三篇,《梅山文化研究三题》,发表于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编的《民间文学论坛》1996年第3期,很权威的。
《三题》着重揭示了梅山文化从渔猎文化向稻作文化过渡的历史轨迹,具有一定的理论价值和认识意义。
梅山文化研究论文亮相民间文艺最高学术期刊,我这篇《三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同时,促使梅山文化的研究走向全国,走向世界,《三题》也应该是捷足先迈出的最有影响力的第一步!
梅山文化的研究,有许多领域等待我们去发现,去开拓,去深掘。
少侨师多次指示我研究梅山名人杨家将,他说:千万不要以为杨家将只在山西!贵州有,湖南有,湖南的还就在我们邵阳的城步。小说《杨家将》是综合概括了三个地方的杨家将而塑造出来的典型。这些话,真有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后来,我随市民协赴城步采风,稍一了解,嘿!城步的杨家将气氛比少侨师口述的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回到家里,我情不能己,写了一篇小文,《城步杨家将追踪》。少侨师看了,高兴得不得了,也情不能已,要带小文去省政协发表。我知道省政协有个《文史拾遗》,少侨师带去,发表当无问题。但我说:“那也是个内刊,何必去麻烦人家。”后来,《宝庆风情百期选萃》出版,铁鹰便把我的《追踪》收了进去。
我这篇小文当然只是跟在少侨师身后的“孔步亦步”的学步之作,没有多少分量,但2008年11月,城步被省授牌为“杨家将文化之乡”,大概我的小文尽过一点绵薄之力,故“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专家评审组”不忘以专家成员的身份邀我与会,我深感光荣。无奈两年之前,与有首功的少侨师已溘然辞世,使授牌仪式失去了不少的光彩。
热点文章推荐
相关文章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