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邓家铺山穷水恶,现实残酷,要想活下去都难,更别说活出个人模人样了!在艰难中求生存,造就了邓家铺人顽强的意志、彪悍的性格。在那个选择机会不多的年代,邓家铺人像所有贫穷落后地域的人们一样只有两种选择:当兵和读书。
朋友圈流行着一种说法:在武冈,在邵阳,在长沙,甚至更远的地方,上个厕所碰到三个人,其中就有一个是邓家铺人。于是,人们就得出一个正能量的结论:邓家铺出人才。
殊不知,这种到处看到邓家铺人的现象背后,饱含着邓家铺人多少的血和泪!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里,多少本已揭不开锅的家庭,为了给后代留点希望,不惜血本地把子弟往外送,削尖脑袋去当兵,焚膏继晷苦读书!邓家铺出来的子弟们,都是能吃苦中苦的人,无论当兵或读书,都是拼着小命加油干、勇往直前奔前程。
其实“炳勋”不是他的原名,还在老家穿开裆裤的时候,他有一个原始的大名,叫“二牛”。无论炳勋,还是二牛,看字面就知道,这是一个注定会“牛”的人,不会老老实实呆在邓家铺的那个山旮旯里受穷的。读书读到高中没毕业,家里就没钱了,凭着祖宗三代根正苗红,被推荐参了军。武警战士伍炳勋凭着超强的文化悟性,一边练功夫,一边学文化。那个年代,武警战士扛枪并不牛,牛的是武警战士有文化。读过高中的武警战士伍炳勋,在军营里本来就算个文化人,何况他好学精神非同一般,拿起枪杆子练打靶,放下枪杆子玩文化,他就开始写诗、写歌、写散文,一发而不可收。在那个刚刚解决温饱的年代,文字就像红薯鼎罐里蒸的那碗白米饭,温软、光亮、熨帖、充满诱惑,滋润着每个中华儿女饥渴的心田。伍炳勋超强的文化悟性让他的诗、歌、散文就像一碗碗有别于粗粮的白米饭,温软了编辑,滋润了读者,他的作品陆续呈现在《诗歌报》《词刊》《散文》等国家级知名刊物上。他的歌词相继被姜春阳、金凤浩、钟立民等著名作曲家谱上曲子,为杨洪基、程志、邓海伦等著名歌唱家演唱。凭着这些作品,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伍炳勋从部队转业到了邵阳人民广播电台当了编辑。
顺着这种思路,伍炳勋本来可以深挖下去,获得更多文艺富矿,在九十年代轻易地成名成家,成为大众文艺的集大成者。牛人之所以牛,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当了编辑的他有了新的追求,用现在的话说,他要跨界经营人生。他觉得自己要向鲁迅先生学习,国民党时代鲁迅先生弃医从文写文章是为了拯救更多国人的灵魂,共产党时代伍炳勋同志决定弃文从政搞管理是为了更好地为人民服务。于是他搁笔从政搞管理,相继当过邵阳广播电视报总编辑、邵阳人民广播电台台长、邵阳物资局局长、邵阳汽车制造厂厂长、邵阳经信委副主任等职,应该说,从政的这二十年,他是成功的,他没有忘记从政的初心,为邵阳发展献策,为百姓福祉出力。
爬出山沟当武警,离开部队到地方,放弃文艺创作改为从政搞管理,在伍炳勋不走寻常路的人生历程中,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牛人”,强势、硬扎、霸蛮,声如洪钟,倔如黄牛,气势磅礴,咄咄逼人。其实外表强大的人,都有一颗温软的心。不畏强权,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爱护弱者,宁可自己饿,旁人要吃饱。可见这个牛人至情至性。
前几年伍炳勋退休了,他再一次上演跨界经营人生的大戏。官没得当了,事不要管了,于是他又重操旧业拿起笔杆子来做文人。退休没几年,他呼啦啦一顿乱写,居然就出版了三本书,一本历史人物评论《温故问新》,一本历史人物故事《寒门宰相》,一本长篇小说《人比黄花瘦》。
《温故问新》讲的是古代那些有骨气有血性的官场名人,《寒门宰相》(共三部)第一部讲的是商周以来历代打着赤脚上天堂的草根宰相,这前两部都是讲强人、官人的故事,而长篇小说《人比黄花瘦》讲的却是眼前百姓的故事,一位柔弱如水、温婉如玉的女性如何历经磨难而不忘善良本性的故事。
这是一篇非常有故事、有悬念、可读性很强的小说。你简直无法相信在伍炳勋这样一位铁骨铮铮的硬汉子笔下,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位温婉、柔弱、善良的女子!他以惯有的叙事能力极力铺陈出一个让人提心吊胆的故事,让读者一拿起来就放不下,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尽善尽美的女子武贤如,如何一点点地被一位“渣男”轻易地捕获、肆意地折磨、残忍地摧毁。故事情节生动感人,人物塑造得极为生动、饱满,让人一看而不能放下,一口气就把它读完。遗憾的是,也许因为故事太真实,这位大爱大美、大慈大悲的女主人公武贤如,太忍让,太没脾气,不仅没有使恶人感化,反而让恶人得逞,恶人更恶;故事的结局太让人伤感、失望,好人没有好报,恶人没有恶报,致使邪恶没有得到打压,正义没有得到伸张,因而主人公形象也大打折扣,沦为无知、傻冒、愚忠的代名词,读后感觉悲观、失落甚至绝望,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无论如何,这是伍炳勋的小说处女作,二十五万字的小说能写得这样生动摄魂、荡气回肠、让人一口气读完,私下觉得比时下一些所谓的专业作家不知要强到哪里去了!所以,我不能不说,这是一次成功的创作。
牛人伍炳勋,虽然退休了,可是还很年轻,精力很旺盛,出于对他的了解,我知道他不会安安静静呆在一处颐养天年,还会干出什么牛气的事情出来,天晓得。
不过,我倒是很期待,在这个大好的年代,硬汉伍炳勋,再展柔情,写出更牛气的大作出来。
(王汇枢,武冈市人,我市资深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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