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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自珍的最爱任崇喜

2022年01月20日 10阅读 来源:邵阳日报
与“梅妻鹤子”的林和靖一样,龚自珍一生对梅有着缱绻的眷恋。

1823年,龚自珍的母亲去世后,他在墓地植了五株梅树以示纪念。这里面,有“梅开五福”的寓意。古书中说,“梅开五福”:“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修好德,五曰考终命”。在去世前不久,他在诗中说:“绝色呼他心未安,品题天女本来难。梅魂菊影商量遍,忍作人间花草看?”将梅上升到无与伦比的精神高度。

他一生中植梅无数,有众多赞颂梅花的诗文,还常以“梅”自况。

“离离梅绽蕊,皎皎鹤梳翮。鹤性忽然驯,梅枝未忍折。并坐恋湖光,双行避藓迹。”他在诗中描写了在京郊湖畔与一位女子比肩并坐、并行的美好时刻。初春黄昏朦胧、幽静的湖畔,蓝湖、青苔、红梅、白鹤,氤氲出一种如梦似幻的境界。在这样的环境中,恋情显得更加美好与甜蜜。

研读龚自珍的诗文,发现与其关系密切的七位女人,唯有顾太清闺名为“梅仙”。

顾太清天资慧敏,从小就接受诗词的教育,所作诗词新颖精巧,在江南闽秀文坛中享有盛名。奕绘离世后,顾太清恢复与京中文人雅士的诗词交往,在与顾太清交往密切的诗友中就有龚自珍。《清代名人轶事》载:龚自珍“在京日所欢甚多,与某贝子福晋谊最笃”,“某福晋于游庙时与定庵遇,既目成,以蒙语相问答,由是通殷勤”。在朋友的聚会中,顾太清常常向龚自珍请教诗词节律技巧,龚自珍也经常向顾太清学习蒙语。据说,两人常常用汉语写诗,用蒙语聊天,用吴语调情。

此时,进士及第的龚自珍已升为宗人府主事,恃才傲物、狂放不羁,才华却无以施展,只好寄托于风花雪月的诗词之中。

其实,箫和剑是龚自珍的爱物。“怨去吹箫,狂来说剑,两样消魂味。”读龚自珍的诗词,眼前会闪现寒芒森然、英气慑人的剑光,耳边会响起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箫声。“来何汹涌须挥剑,去尚缠绵可付箫。”“一箫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十五年。”“气寒西北何人剑,声满东南几处箫。”“少年击剑更吹箫,剑气箫心一例消。”“沉思十五年中事,才也纵横,泪也纵横,双负箫心与剑名”……这样的句子,在他的诗词中随处可见。

在杭州他的纪念馆里,“一山突起,问六合苍茫,谁解吹箫还击剑;万玉长鸣,劝天公抖擞,自缄红泪写青词”,写出了他的硬骨。

他个性傲岸,怀才不遇、壮志难酬的郁愤使他口无遮拦,好在诗文中伤时骂世,在官场中树敌颇多,一直沉郁下僚。奕绘去世后的第二年初秋,龚自珍写了一首诗:“空山徒倚倦游身,梦见城西阆苑春。一骑传笺朱邸晚,临风递与缟衣人。”在诗后还有一句小注:忆宣武门内太平湖之丁香花。太平湖畔距贝勒王府不远,且旁边有一片丁香树。这首诗在京城文人中传抄开后,大家都认为诗中的“缟”是顾太清,并认定两人有私情。这就是轰动一时的绯闻“丁香花公案”。

1839年5月17日凌晨,龚自珍“以一车自载,一车载文集百卷,不携眷属仆从”,只身逃离北京。回杭州后的第一个冬天,灵隐寺西溪的梅花开得如火如荼。西溪的梅花依水而立,游客缘溪探胜、循水赏梅,有另一种水乡梅园的古趣。龚自珍携友赏花时,却触景生情,临梅落泪。于是,他写出篇脍炙人口的《病梅馆记》,痛击造成病梅的时代病根,是“斫其正,养其旁条,删其密,夭其稚枝,锄其直,遏其生气”。不知,龚自珍倾注感情描写的对象,是不是他心目中那位“梅仙”的具体化身?

为了拯救病梅,他一次就买了三百盆,“纵之顺之,毁其盆,悉埋于地,解其棕缚”。他还叹息:怎样才能有很多闲暇的时间和空闲的田地,能购置大量的梅花,尽一生的时间来照看梅花呢?

当年12月12日,龚自珍游览镇江焦山,归来时突遇大雪,由雪及梅,慨然赋诗,直抒胸臆:“古愁茫茫不可说,化作飞仙忽奇阔。江天如墨我飞还,折梅不畏蛟龙夺。”这时的他,仍在抒发为实现理想而进行斗争的勇气和信心。

1841年8月12日,在江苏丹阳书院,龚自珍酒后暴毙。据说,人们在他的行囊中,发现一束枯萎的丁香花和一帧顾太清的自画小像。

“一箫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十五年。”到那个世界的他,念念不忘的,究竟是箫、剑、丁香花,还是那“梅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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