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作为节日,由来已久。早在《诗经》里就记载了牛郎织女的故事:“跤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服章。睨彼牵牛,不认服箱。”把一个织女写得为想牛郎织布不成,茶饭不思。以后,几乎自汉以降,朝朝代代都有诗歌咏唱牛郎织女的不朽爱情故事。
一年三百六十天,好日子多得很,为什么单单把象征爱情的节日定在农历七月初七?有书上解释了:“七月——初昏,织女向正东向。”而我们家乡的老百姓解释得更直白:七月初七,“禾鸡路”(我们那里把银河形象地说成是一群禾鸡在水稻成熟的田里走的脚印)转到了天的正中间,而它两旁的织女星和牛郎星则看得最清楚,唯此而已。但就因为这两颗星星闪亮,人们就津津乐道地演绎出了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美满的爱情是人们的普遍追求,而爱情又是文学创造的永恒主题。
为了这个“七夕”,古今中外有些人还是费了一番心思的。据说,后唐非常重视“七夕”,把这个节日比同大年三十,热闹非凡。但后唐是个什么朝代?是个短命的朝代(只存13年),所以宋朝皇帝上任后,以为继承这一传统很不吉利,于是干脆把这个七夕节提前一天,改在七月六日。是后来的人觉得这一改不伦不类,换了一个皇帝后才又把它改过来。还有我们一衣带水的邻居日本,他们那里许多风俗习惯都是从我们这里传过去的,当然也包括“七夕”。自明治维新后,家底比以前稍好一点了,就对老是过中国的节日有点不服气。为了表示要和中国文化割断联系,一怒之下,就把农历七月初七的“七夕”改在了阳历的7月7日。
七夕,本来是未婚男女表达爱情的节日(因此也称少女节、女儿节),年轻人都把牛郎织女的真心相爱作为榜样。但是,这样天上人间的浪漫故事过于虚幻,过于文学色彩。于是就想来点实际的,女儿节也就演变成了“乞巧节”。在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社会里,人们追求的标准的生活就是“男耕女织、夫唱妇随”。其中的“女织”特别重要,想种棉纺纱就要向黄道婆学习,想绣花织锦就得向织女学习。她们两个,一个是地上的人,一个是天上的神,只要把人的功夫、神的智慧学到手了,还怕成不了智慧女子?还怕找不到如意郎君?难怪古代少女特别看重七月初七的乞巧,有诗为证:“饤盘果饵袭炉香,娉婷拜起瑶阶侧。默祷织女与黄姑,但愿所求遂胸意。所求不是为连理,所求不是为比翼。传闻天上有神仙,乞灵祈赐聪明质。”
至于如何“乞巧”,古人的花样就多得很了。有设“乞巧楼”,让女郎呈巧、儿童裁诗的;有斋供于桌、月下穿七孔针,以乞巧于女牛的;有捉小蜘蛛,盛于小盒之内,第二天早晨看蛛网的密疏,以判得巧多寡的。而我们家乡的乞巧则显得更为庄重神秘。未婚少女要在明月之下,在天井或禾堂里,摆上一张供桌,上陈斋粑水果,然后望月瞻斗列拜。在拜祭的时候,口中念念有词,望织女赐巧。拜完后,还要头顶新稻草,躲在屋檐下,据说只要心诚,织女就可以来给你“面授机宜”而大获奇巧。
乞巧,作为一种文化遗产,作为一种文明传承、一种对美好事物的追求是可以的,但是,你决不可将它当真。以为只要我拜了织女星了,就会天降聪慧、心灵手巧,这一点,我们的前人早就认识得清清楚楚了。古时有个叫袁景澜的诗人写了一首《七夕乞巧词》,诗里说:“岂知巧拙本生定,仰乞天孙亦何必!苟能乞与人间巧,人人巧与天孙匹。何乃落落巧者稀,可知仙亦难为力。从来至巧不如拙,巧者常劳拙者逸。逞巧无如守拙良,大巧由来存朴实。怅望盈盈一水间,仙路云軿归去疾……”袁先生说得非常清楚:奇巧从来就存在于大拙之中,要想心灵手巧,要想开拓创新,就必须老老实实去实践中摸爬滚打,天上掉馅饼的事是没有的。
七夕,少女的姻缘梦,少女的“乞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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