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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武为刘达武作序

2022年01月20日 10阅读 来源:邵阳日报
刘武(1883-1957),又名刘策成,新邵县花桥人,留学日本时加入同盟会,与孙中山、黄兴过从甚密,是毛泽东在湖南一师的历史老师。刘武与军阀赵恒惕有姻亲关系,刘武的儿媳妇是赵的侄女。赵恒惕任湖南省长时,任命刘武为警察厅长,并命他逮捕毛泽东。刘武透露消息给毛泽东,让他远走高飞。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亲自安排刘武为中央文史馆馆员,留在湖南省城长沙工作。

1925年4月,赵恒惕被赶出湖南,刘武也弃政从学,广交学界名流。在他的朋友圈里,刘达武是与之交情最深者之一。刘达武长刘武七岁,二人有同乡、同事、同好、同为蔡锷挚友等多重情谊。

刘达武,字粹叔,号钝公,光绪二年(1876)出生于邵阳县五峰铺一家书香门第。刘武的家乡在当时也属邵阳县管辖。民国初年,二刘同在广西任职,刘武执教于广西优级师范,刘达武任广西巡检。随着年事渐高,二人后来均脱离军警政界,从事教书育人和著书立说。在学术方面,刘武潜心研究《庄子》,刘达武出任邵阳县文献委员会主任,致力于著述和搜集整理先贤佚文,为旧时“邵阳文库”之主编。

刘达武业余有收藏砚石的雅好。六十寿诞之际,他为所收藏的六方砚石撰《钝公六石自寿图说》。这里的“六石”既指六方砚石,也与“六十”谐音;“自寿”明指自己的寿诞,暗寓“自珍”的意思,表明他对这些砚石十分看重。在这六方砚石中,被主人标为首石,并命名曰“祖石”的,是刘达武的好友宁远县石诚生所赠,原材为西汉舂陵孝侯为其祖节侯刘买墓葬所用之砖,距今已2000余年,上刻“隆和二年八月二日辛卯节侯刘买”14字。石诚生以此砖制为两砚,砚面凸起,一肖江西地形以鄱阳湖为池,题曰“襟江”;一肖湖湘全形以洞庭湖为池,题曰“带湖”,赠予刘达武的是“带湖砚池”这方。刘达武在《钝公六石自寿图说》中称“此吾远祖节侯幽宫之砖也,而敢以为砚也,子孙其永宝之”。

《钝公六石自寿图说》成稿后,刘达武请刘武为之作序。刘武读完原稿,欣然命笔如下:

尼父有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砚石也,才文儒学士之所有,事犹之夫工人之器也,故靡不旁搜精选,以为笔耕墨耘之资。精选惟何?必审乎其地,端之斧柯,歙之龙尾。其最也,必审乎其质,有鸲眼者,龙文者,凤涎而鱣血者,火捺而蕉白者,青花而金星者,与夫呵之津生,抚之泽手,温润柔腻鲜洁蒨丽者。其最也,必审乎其时,唐之末叶,宋之治平,明之永乐,清之乾隆。其最也,外乎此者,未央断砖,铜雀残瓦,桑相铸铁,虢州澄泥,皆胜砚材各有佳致。今讽长吉之歌,征永叔之谱,绎君谟之论,诵东坡之铭,阅放翁之录,稽南宫之史,赡乎其言,可得而考焉。吾友刘子钝公有米颠癖,笃好砚石蓄佳者六,各命以名曰“祖石”、曰“蒋石”、曰“吾石”、曰“倩”、曰“絜”“均”,所以志其所得之由与所得之人也。今年仲春为其六十寿辰,特分图六石之形而系之说,且殿以诗,中有云“予生六十,前所获惟六石,不知六十后还能得几石”,又云“吾生无足寿,请以寿吾石,装之成帙,分赠戚友,以征题咏”。而索序于余,余维物之寿者莫石,若石之效用于人者莫砚。若钝公自少至今孜孜于学问,汲于著述,无日不有事于砚,则是数砚者其效用于钝公也久矣。今审其所产,有端、有歙,审其为质有石、有砖,砖虽不出于未央,然所谓祖石者,实西汉舂陵节侯遗物。节侯者,钝公之宗所自出,故名之以祖,不忘本也。其馀诸石较之斧柯龙尾所产者,未或多让,罗列一席,弥足珍异。钝公于研磨之余,挥洒之暇闲坐一窗,摩挲不释,陶然自得,尘虑尽蠲,心静神逸,全其性天,以视世之竞逐于斗酒寻花,汨没于呼庐喝雉,劳精敝神,致罹殀折者相去,何啻霄壤宜乎?钝公六十,官体总强,有类少壮,具其得力于石友者实多,循是不改,即令与贞石齐寿亦何难哉,爰以此意为序,即以为寿焉。

刘武的序文,前部分论及砚石的功用、产地、品质等方方面面,用语简省但论述精到。后部分叙说“吾友刘子钝公”收集砚石的癖好,以及《钝公六石自寿图说》成书经过、体例特征,赞赏刘达武“陶然自得,尘虑尽蠲,心静神逸,全其性天”的生活情趣,表达了“与贞石齐寿”的良好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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