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三昧与三味(外一篇)

2022年01月20日 10阅读 来源:邵阳日报
汉语里有些词汇十分类似,比如三昧与三味。这俩兄弟简直像一对孪生兄弟,不仅字形相像,都和三字搭档,而且连发音也相似乃尔。一不留神,你就把它们用混了。

少时读《西游记》,发现三昧真火很神奇,本领高强的悟空碰上这把火,就没了主张。只是当时眼拙,把三昧看成三味,心想这可怕的三味不知是咸、苦、酸,还是甜、辣。上学时学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不留心又把三味看做三昧,琢磨鲁大师真有福气,上私塾就能学到喷三昧真火这样的大本领,呵呵。事实上,不单笔者搞错,许多朋友也会混淆,常见有纸媒、广播、电视里有人把个中三昧、其中三昧、书中三味张冠李戴。那究竟三昧和三味有何区别呢?

我们先看三昧。三昧其实是外来语,它源自佛经里的梵语Samādhi,是其音译,又译三摩地,意译则为正定。其意是止息杂念,使心神平静,是佛教的重要修行方法,后人们用它借指事物的要领和真谛。由于佛教在中国的广泛传播,三昧这句外来语也风靡起来。《唐国史补》卷中讲:“长沙僧怀素好草书,自言得草圣三昧。”说怀素夸口自己得了草圣张旭书法的真谛。陆游也有诗云:“正令笔扛鼎,亦未造三昧。”至于《西游记》《封神演义》里的三昧真火则是道教的术语,可见佛道两教也不是水火不容,而是互相渗透啊。

至于三味出现得很晚,是古人对读书感受的一种比喻。宋代李淑在《邯郸书目》里说:“诗书味之太羹,史为折俎,子为醯醢,是为三味。”这是把诗书、子、史等书籍比作佳肴美味,比喻为很好的精神食粮。鲁迅老师寿镜吾老先生的三味书屋可能就跟这种书法有关。但也有其他说法,譬如寿镜吾之孙寿宇先生就认为三味实乃“布衣暖,菜根香,诗书滋味长”,是三味书屋开办的宗旨。

不管怎样,三味的应用范围很窄,只有说读书时才会用到。古人很可能是从三昧这个词里细细体味,才去掉一条短横,妙笔生花地创造出三味这个词来。不知读者诸君以为然否?

闹花灯趣话

读中国古典小说,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譬如闹花灯,很多旧小说中都出现过。“闹花灯”可能是中国古典小说中最著名的桥段了,无论英雄豪杰、恶人混混,还是文人墨客、神佛妖怪,都似乎偏爱在元宵节这天出来惹是生非。

《水浒传》中上演了三次闹花灯。第一次在清风寨。讲宋江杀惜后,投奔清风寨副知寨花荣,清风寨元宵观灯,遇见正知寨刘高夫妻。刘高夫妻心术不正,恩将仇报,逮了宋江。花荣一怒之下,大闹清风寨。清风寨只是一军营哨所,这次闹花灯只算小闹。

第二次出现在大名府。卢俊义和石秀等人要被大名府的梁中书砍头,梁山泊前去搭救。吴用趁元宵放灯,让手下混进城中,时迁放火,好汉们大闹大名府,救了卢俊义等人。大名府级别非清风寨可比,这次闹花灯热闹了许多,算中闹吧。

第三次在汴梁。这回书更热闹,宋江一心想招安,带一众好汉元宵去汴梁打探。宋江等人拜会李师师,期望她跟徽宗吹吹枕头风。这惹恼了李逵,灯会上放了把火,跟众好汉结结实实地来了场闹花灯。汴梁是北宋首都,比大名府又高了个档次,这次算得上是大闹了。

《西游记》中也有闹花灯。唐僧师徒来到天竺国金平府。灯会上,唐僧误以为来偷油的三只犀牛精是佛爷,非要去拜见,被犀牛精挟回了洞府。这次闹花灯主角不是英雄豪杰,却是三个丑陋无比的妖精。

侃隋唐的评书里也有出著名的闹花灯。《隋唐演义》《说唐》《兴唐》《混唐》各版本对这出表述大同小异。《隋唐演义》第十七回和十八回:秦琼和朋友去长安,要逛灯会。“预言家”李靖在前回出场告诉秦琼不要看花灯,秦琼不听,果然惹出祸端。公子哥宇文惠及强占民女,被秦琼几个打死,齐国远放火,大家乘乱冲出长安。这段书很热闹,有的版本还有第二条好汉宇文成都和第四条好汉雄阔海大打出手,李靖撒豆成兵,那更是热闹非凡了。

《薛刚反唐》里闹花灯好戏再次上演。第十回到第十二回,主人公薛刚还是楞头小子,元夜观灯,踢死皇子,惊崩圣驾,薛家满门抄斩,筑成铁丘坟。只有薛刚逃出生天,故事由此展开。算起来,薛刚的闹花灯动静最大了。

在“三言二拍”系列和一本不太出名的旧小说《兰花梦》中,闹花灯又屡屡上演。为什么古典小说里会有这样类似桥段呢?这大概要跟中国古典小说的起源有关。古典小说大都来源于宋元话本。由于说书人文化不高,又讲究口传心授,就难免出现许多张冠李戴、以讹传讹、借用抄袭的“事故”。闹花灯这样的情节频频出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热点文章推荐

相关文章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