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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
本报记者
张峥嵘
久闻金鹗书院名气,沿山散步很久才寻到具体的地址。这天,阳光灿烂,竹林幽雅,仿佛有风,一切刚好,在朋友的引领下沿金鹗山孔子像后面小路绕一圈下去,在一泓池水边,看到一处古建筑隐于竹林,上面几个大字却是:孔子书院。走进去,庭院深深,干净整洁,层层递进,特别雅致而古朴,好一个深藏不露的修学之地。只是很多岳阳人天天沿金鹗山行走,却不知其院其意其历史。很多文人也是在今年第四届岳阳市作代会召开时才真正见识了孔子书府的内质。现在,书院里左边是金鹗公园的办公区,右边是《岳阳文学》编辑部。门里面有几层进出,层层楹联有趣。
桃花洞下桃李满天下
坐落在金鹗山南麓翠绿丛中的金鹗书院,始建于清光绪十年(公元1884年),原为清代大学士吴獬的书斋并在此基础上创建金鹗书院,自任首任书院山长,1995年恢复重建。书院依山傍水,吐纳苍翠,满目灵秀,佳景如画。院内建有藏书楼、讲学堂、孔圣堂、山长轩等。
作为岳阳人,对于身处城市中心的“金鹗山”,除了赋予它“公园”的角色外,根本不知道它还蕴含着极其丰富的历史使命感。在山的中央,那昔日熠熠生辉的“金鹗书院”至今还闪耀着无穷的光芒。
当你站在金鹗山南坡孔子塑像的脚下,遥望平静的南湖水,俯瞰远方的洞庭湖,一股博大而深厚的气势油然而生。难怪128年前的贤哲们会在此创建湘北最大的书院,得其地势,以教化后人而倡导岳阳的文明。也是从那时开始,金鹗山就充满了华夏民族的翰墨之香,凝聚了湖湘文化的浓厚气息。
据记载,岳阳金鹗书院创建于光绪十年。那年,刚到任的巴陵知县刘华邦(咸丰壬子年即公元1852年进士,原任江右刺史)于光绪甲申初调入巴陵县补任知县伊始,则锐意振兴巴陵的教育。3月,即开始按照十多年前吴敏树老先生的“呈报建议”,依据庐山“白鹿洞书院”的形制,筹建金鹗书院并进行整体规划设计,于当年动工,第二年即光绪乙酉年(公元1885年)十月竣工。当时,其规模之宏大,气势之伟岸,是整个湘北地区前所未有的大工程。
金鹗书院的建筑,是随金鹗山的山势而环合。北面绕山而建“藏书楼”,其下为“讲堂”。之下为东西两廊“斋舍”,各为二十六间。每间居住两人,共可容纳100多“生员”在此学习。循廊而下,最西边是“院长居所”。斋舍的左边随地势起伏杂植而成大片的桃李林,其为“桃李满天下”之意。逶而下建“稻香阁”,以启示学生“民以食为天”。稍下数十步得一草坪,地广数亩,筑小圃栽兰花数十,曰“兰圃”。东山顶上,于明代时有一座旧的“文昌亭”,也予以修葺一新。山的北面,即我们今天看到的北大门山下“有洞洼然,容数十人”,则起名为“桃花洞”,在洞前种桃树数百株。
知味轩前难解其况味
曾经,在书院的东南坡前,有一股泉水清冽可饮,则在此泉旁架屋以楹,其名为“知味轩”。清泉早不见,只是门前一泓水塘给景留下了些许韵味。何谓“知味”?为何刘知县刻意在此处建一个“知味轩”?刘知县历来崇拜袁枚,并仰慕其才华。袁枚曾提出,“学问之道,先知而后行,饮食亦然”。刘知县引之沿用倒也合宜.
顺着书院围墙沿坡而下,虽然看不到当年的“知味轩”,但大门东侧一座“恩佳亭”意境仍然。其两旁的对联“恩泽源于仁爱;佳怀自是贤明”能给人无限的思索和启迪。由此,让人联想到岳阳楼上长联中的一句“此中有真意,问谁领会得来?”这里已经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金鹗书院中的“真味”,一路走来,但求“知味”而品评得出。
书院建成后的第二年,即光绪丁亥年(公元1887年),就招收了将近百名“生员”在此读书。他们刻苦学习,静思、冥想,探寻着古代圣贤们哲理的真谛。也正是在这个幽邃静瑟,水木清华的环境里,在浓浓的翰墨香中,为国家和社稷造就了一大批栋梁之才。
湖南巡抚汴宝第、督学陆宝忠等诸多政府官僚、文人学者面对这巨大的育人教化工程感叹不已,并大为刊刻碑文以记之。只是随着后来时代的变迁和动乱,其碑文早已遗弃散失,但大部分文章却记载于光绪《巴陵县志》之中。其中,尤以陆宝忠的文章最为感化后人。
陆宝忠在文章中首先阐述了巴陵自古英才辈出的背景。他说,巴陵自古就是国家最重要的战略要地,是湖湘文化的根基。他曾感叹,“天下之大定,人厌兵革,都邑之间,讲舍如林”的时候,又有何处能有一批真心教化后代,一批潜心读书之人呢?别的地方我难说,而唯有巴陵能担此重任!因为巴陵人有“敢为天下先”之勇气,金鹗书院就是最好的例证。
金鹗书院,岳阳人民心中一座永远矗立的丰碑,是历代岳阳人民值得骄傲而自豪的文化奠基石!
几经沧桑却沉寂于岭
说起来,巴陵县于明洪武20年间就已经在城南天岳山一带建了县衙书院。清康熙五十九年,知府许介将原城南学道岭上的“文昌祠”改建成了巴陵书院。当时也就是一个门面而已,没有真正的讲堂,更无斋舍。乾隆元年,知府李寿瀚捐献自己的俸禄重修“文昌祠”书院。
同治2年(公元1862年),本邑知名学者吴敏(1805—1873,字本深,巴陵“铜柈湖”即今岳阳县友爱乡人,中国“柈湖文派”的创始人)曾多次到金鹗山实地考察后,特向知府和县府提出:建议在城南金鹗山上按照庐山白鹿洞的规模和样式建造巴陵书院,并提交了一整套切实可行的办学方案。罗鸿庐先生在与吴老先生交谈中非常地感动,并预测道出:如果按照你吴老先生的建议果真在岳阳的金鹗山建造书院,那么,“百年后将文星聚集岳阳”。待到光绪10年(公元1884年)知县刘华邦遂愿实现了吴老的心愿。走到今天,“岳家军”创下品牌时,有没有人想到过曾经书院前辈们发生的一切。
吴老在当时的年代,其思想就孕育着“鼎革”和“创新”的种子。他在书院治学和向生员讲学时,就敢于向沉闷而迂腐的“八股”提出挑战。在学问上,他从不守一家之言,敢于用新的思想对名家作品进行评论,努力推进民主进步思想。后人形容他的思想是“在黎明的黑夜中投下了一柱闪耀的光芒”。而当时世人极不理解,则号称他为“岳州一怪”。正是有了他的教化,金鹗书院才注入了新的生命和活力,金鹗书院才在中国的近现代史中留下了浓烈的一笔。
让人万分遗憾的是,金鹗书院随着历史变迁逐渐走向衰落。经过战乱和文革的“洗礼”,“书院”连残垣瓦砾都早已荡然无存。1976年,市政府将金鹗山建成公园后,在书院的原址上重新修建了“金鹗山孔子书院”。但它走得很艰难,短短时间,它不断变脸,从“书院”忽而变脸成“茶馆”,忽而改换成“餐厅”,接着又挂上了“岳阳市绿化工程有限公司”的招牌。
后来,无数次站在金鹗书院那黝黑紧闭的大门,大篆字体书写的“金鹗山孔子书院”的匾额已斑驳陆离,书院周围更是阒然无声,给人以桑落瓦解,清凉冷落的悲伤。应该说,金鹗书院作为一个在岳阳历史上存在一百多年的古老文化遗产,其历史、文化、精神的价值是极其巨大的。它如同岳州学府一样,同样蕴涵着岳阳人的精神血液和灵魂。
当很多单位纷纷争着这块宝地时,我们期待有一个真正关注文化、倡导文化、弘扬文化的人担当重任将它从悬驼就石的困境中解脱出来,洗去满身的污垢,还其洁净的本质。“书院之成,寻求立教之本,遏虚浮以实践,化嚣陵为礼让”,更有底气散发出往昔那无限的魅力和光辉。
99C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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