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平江画家陈敢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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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辉
平江人氏陈敢儒是个普通的画家,平时默不作声,算个只低头画画,不抬头看路的角色。
他十七八岁上开始画画,画的全是山水花鸟,其职业是平江长寿扇厂专门画扇的职工,那时单纯,不谙世道,只求温饱,埋头画扇是他的工作,按他的话说,就是照葫芦画瓢。就像少林功夫小子一样,成天只知担水扫地,待担水扫地过后,开始学真功夫的时候,这才明白,其实担水扫地也是一种功夫外的功夫。这是多年以后他才悟到的一个道理。
敢儒在这功夫上下了不少气力,一画就是二十几年,二十几年的功夫,画笔都不知要画秃多少,当他把这种职业性的画画当成一种养家糊口的行当时,扇厂解散了,倒闭了。陈敢儒成了理所当然的下岗职工,画画成了一种空洞的无用的玩耍游戏……尽管他画一把扇只有一毛六分钱的工资,但毕竟这是他的工作。丢了工作,他连这点唯一的看家本领也就失去了他应有的使用价值。
下岗后的陈敢儒,除了会画画外,没有其他谋生本领,这使他茫然不知所措。他无聊地在报纸上、石膏纸上画着,画的鸟儿不叫,画的花儿不艳,画的小溪不响,连山上的草儿也是灰不溜秋蔫头耷脑的。这使得陈敢儒痛苦万分,扔了画笔,扛着钓鱼竿跑到水库边上寻找安慰去了。
然终究耐不住寂寞,那一年,他独自投资经营了一家玻璃工艺店,总算是也沾了一点点艺术的味道,但缺少商业头脑的他,不到两年工夫就血本无归,只得偃旗息鼓。
后来县里又搞了个西班牙扇厂,专门生产销往西班牙的画扇,陈敢儒再次被聘用在那里干了四年,但还是好景不长,四年之后,西班牙扇厂宣布关门歇业。
就这样又混沌了一些时日,一天,一老朋友找到他,说是开了一家画院,请敢儒到那里去画画,敢儒管画画,老板管卖画,不管销售如何,每月工资三千元。
失业在家的陈敢儒很高兴找到了这样一份工作,这使他已经凉了半截的心陡然增加了温度,信心十足地重操旧业,挥毫泼墨,昔日画画的激情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陈敢儒饱学其精,精学其道,苦练加巧练,他认为国画的优劣标准是南齐谢赫在《古画品录》中归纳的“六法”,这是千百年来被绘画界和书法界所公认的六法:一曰气韵生动、二曰骨法用笔、三曰应物象形、四曰随类赋采、五曰经营位置、六曰传移模写。讲究的是气韵生动,笔力遒健,章法独具,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不似则欺世,太似则媚俗。
以自然为美,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画画的最高境界,一个是意境,一个是情感,一个就是纯厚的技法!
尽管陈敢儒在扇厂画的是扇,多多少少就是一种商业性质的画,但是这么多年的磨砺也不是白做的,那就是纯厚的技法。自此,他便日夜挥毫,挑灯夜战,除了有纯厚的技法外,他的画开始有了新的挑战,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画痴。
终于,花了他将近一年时间画的那幅《清明上河图》,被人相中高价收藏。对于当时经济拮据的陈敢儒来说,这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然而,当老板把一沓厚厚的票子塞到他手里时,他却有些惶惑了。他认为他的画值不了这么多的钱,再三权衡之后,他只拿了薄薄的一叠他认为属于他劳动报酬的那一部分。他认为,钱固然重要,但当一个人把金钱看得高于一切时,其实也就失去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他的画就会沾满了铜臭味,使之失去了其应有的品质。
陈敢儒的画极为精细,树上的每一片叶子,以及叶子上的每一根脉络,一条虫子的小小触角,地板上的一星尘埃,他都要细细推敲,细细描摹,细微处也显示出他认真而严谨的创作态度。而其画风,为诗情画意和“气韵”、“神韵”的表现。在造型上不拘泥于外形的肖似(逼真),而着重表现物象内在的“气韵”、“神韵”。在构图、透视上以多角度、多视点的“散点透视”来表现主观意图自由组合空间。其画已达哲学化的高度——在“若坐、若行、若飞、若动”的纵横笔画之间,在“有丰致、有缥缈”的笔情墨象之中,蕴含着情思,也体现着“道”,表现着人格乃至对生命宇宙的体验。可以说,每幅画无不凝结着他的一种审美心态和一种哲学精神。
如今,早就是湖南省书法家协会会员、湖南省美术家协会会员的陈敢儒画了不少画。他画的是一种境界,一种品质,一种精神,但我认为他更画出了一种气节,一种操守。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画家,但他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但是,当一个人有了这样一种情怀时,还有什么比这珍贵更重要的呢?
99C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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