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芳华

——平江籍女英烈苏订娥事略

来源:

-->

□钟兴永

苏订娥

在南京雨花台烈士纪念馆展陈的179位烈士中，女性烈士有16位。其中，最年轻的是平江籍女英烈苏订娥（1910—1930），牺牲时年仅20岁。由于苏订娥所从事革命工作的性质，且又牺牲在外地，其革命事迹鲜为人知，岳阳文史界亦鲜有提及。

3月31日，笔者怀着崇敬的心情，再次来到南京雨花台烈士纪念馆。因有单位介绍信，受到了工作人员热忱接待，并同意我在电脑中查阅苏订娥的有关资料。

苏订娥又名苏先觉，1910出生于平江北乡胡避罗杨塅，从小在伯父办的私塾里自学文化。苏订娥的哥哥苏琪是开中药铺的，家境相对殷实。

将苏订娥引向革命道路的是她的丈夫曹瑛（1908－1990）。曹瑛，1908年1月13日出生于平江尖山湴上屋一个破落地主家庭。7岁时便到几里外的胡避罗杨塅读私塾。私塾教师是苏订娥的伯父、晚清秀才苏勖斋，在这里，曹瑛与苏订娥经常见面，彼此都谈得来，渐渐有了好感。1922年，曹瑛以优异成绩考入岳州第三联合中学，开始接触进步思想，并主编了《三联》进步校刊。1923年，在反日斗争中，岳州成立了大中学校学生联合会，推选湖滨大学学生吴国铎为会长，曹瑛为副会长，所开展的革命活动影响很大。1925年，曹瑛经中共湖南特委驻岳州特派员刘士奇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是年初，由其老师苏勖斋做媒，与苏订娥结婚。时，苏订娥15岁，曹瑛17岁。1926年，苏订娥随曹瑛到岳州从事革命活动。11月，地主武装挨户团两次追捕曹瑛，苏订娥非常机智地在老乡们的帮助下，掩护曹瑛成功脱险。

由于苏订娥思想进步，工作积极，勇敢果断，1927年初，经共产党员湛钧介绍（曹瑛的同学和亲密战友，大革命失败后，湛钧在平江组织游击战，牺牲于黄金洞），苏订娥秘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大革命失败后，党组织派曹瑛回岳州从事学生运动和工人运动，苏订娥便随同回到岳州，从事党的地下交通工作，直到1929年离开。

1929年，根据地下工作的要求，需要夫妻一起，互相掩护，共同工作。党组织调曹瑛任中共上海闸北区委和吴淞区委组织部长，并将妻子苏订娥接到了上海。苏订娥被安排在法租界一小酒店住下，因这小酒店是共产党员湘潭人吴泽霖的亲戚开的，吴泽霖在这里以当小伙计的身份，从事革命工作。由于无公开职业，曹瑛夫妇的生活极为困难，苏订娥一时又找不到工作，仅仅靠组织上每月发几块钱生活津贴，难以为继。但他们毫无怨言。他们不时将苏订娥从平江带来的衣服、嫁妆典当，用以维持生活。中秋节那天，他们无钱买细菜和月饼，就买了个烧饼，用白开水当白酒，碰杯欢饮。不久，苏订娥回到武汉，住在同乡顾庐家，从事地下工作。一个月后，再回到上海，通过组织安排，进入杨树浦裕丰纱厂打工。1930年初，为了反对资本家虐待工人，她不畏强暴，在粗纱车间组织了罢工，经过三天的斗争，最后取得了胜利。

1930年8月，根据组织安排，曹瑛任中共南京市委副书记，与妻子苏订娥乘火车到达南京，住在下关中华门一家小旅馆里，以后不断搬迁转移达4次，以顺利从事地下工作。苏订娥在市委担负内部秘密交通工作。主要是刻蜡版，刻得非常好，经常誊抄文件至深夜，甚至通宵达旦。她是曹瑛的得力助手。许多上级的指示或机密文件，都要由她转抄和传递。曹瑛与市委书记曾钟圣间的重要消息和信件都由她传递。那时，南京盘查很严，但苏订娥警惕性非常高，出门前将文件夹在卫生巾里，然后在门前的商店里假装买东西，或站在不远的地方四面张望，等确信完全没有人注意了，才进门。从曾钟圣家出来时，为防敌人盯梢，也要绕着圈子走，不直接回家，甚至等到天黑了才回家。有时，她不带文件，将内容记牢，通过口头传达。她穿着朴素，总是乡村女人打扮。9月，曾钟圣脱险离开南京，由曹瑛任代理书记至11月。

然而，1930年11月，由于劳累、紧张和贫困，苏订娥感染了伤寒。房东害怕传染，便将曹瑛夫妇撵出来了，夫妇俩只好搬到中华门内钓鱼台湖南会馆的一个角落栖身。因湖南会馆有规定，凡是湖南人找不到住所时，可以到此暂住。苏订娥病情日渐严重，又无钱医治，也没向组织上伸手援助，身份更不能公开。几天后，苏订娥在会馆以身殉职，与世长辞，享年20岁。料理后事时，无钱买棺材，看管湖南会馆的老年夫妇，非常同情，主动向湖南同乡募捐，买了一口薄板棺材，将其掩埋于雨花台。

曹瑛对苏订娥的评价是：苏订娥是一位非常坚强的女同志，她文化不高，相当于小学文化，“实际文化程度经过自学相当于初中”，她很机警、又很聪明，遇事不慌，胆大有主意，对工作认真负责。

曹瑛与苏订娥是1920年代岳州地区第一对共产党夫妻。苏订娥是继王月贞、胡筠后，岳州地区第三位女性共产党人，而且，苏订娥入党时，不足17岁，是当时岳州最年轻的共产党员。难能可贵的是，在大革命失败的紧要关头，有些共产党人申明脱离共产党；有些共产党人背叛了共产党，而苏订娥等人却在关键时刻，毅然举起右手，宣誓加入中国共产党，尤足珍贵。

据烈士纪念馆工作人员说，2021年，为了迎接中国共产党诞生100周年，中共南京市委正在组织拍摄文献纪录片《回望美丽——雨花女英烈的故事》，共三集，每集50分钟，将于7月与观众见面，虽然有关苏订娥的档案和故事非常少，但也做了专门介绍。作为苏订娥烈士的故乡岳阳，在进行党史教育的同时，应该敬畏本土英烈，弘扬英烈精神，让牺牲在外地的英烈魂归故土，用他们的故事作为鲜活的党史教材，教育人们。

（作者系湖南理工学院历史学二级教授）

2021-06-20

00:00:00:0——平江籍女英烈苏订娥事略579910http://192.168.99.30:8088/pc/content/202106/20/content_5799.htmlnullcontent_5799.html11叔世忠荩

不负芳华/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