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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溪水好风情

2022年01月20日 10阅读 来源:岳阳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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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笔下的别样云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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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策划

编辑整理

何文胜

谢江南

胡良军

为深度挖掘云溪深厚的人文底蕴,充分展示云溪别样的自然风光,全力打造云溪宜居宜游的山水新城,进一步扩大云溪的知名度、提升云溪的美誉度,着力发挥云溪在“一极三宜”江湖名城建设中的主力军作用,10月29日至30日,云溪区委宣传部组织开展“大美云溪·云山溪水好风情——湖南作家进云溪”采风活动。20多位知名作家高擎“湖南作家云溪采风,妙笔书写散文地图”的采风团旗,感悟云山溪水,感怀别样风情,留下了数十篇佳作,现撷取其中的数篇以飨读者,藉此让云溪走进读者,让读者走近云溪。

云溪茶事

◆李渔村

自古以来,古镇云溪就一直氤氲在茶的清香中。

典籍记载,云溪镇“有溪水自东向西流经,设有船埠,每逢春夏,茶商云集,故名云溪”。“昔日方圆数十里,盛产茶叶,每逢春夏,茶商云集于此,故称云溪”。可见云溪与茶,有不解之缘。

云溪镇地处洞庭湖与长江交汇之处,地多丘陵,气候温润,多雨多雾,最宜茶树生长。与茶马古道江南起点的聂市镇,为同一茶区,是湘北茶区的中心地带。早在唐朝,“湖茶”早就扬名于世。

有民谣形容湘北“湖茶”产区:

七十二峰多种茶,山山栉比万千家;

朝暮伏腊皆仰此,累世凭此为生涯。

宋元明至清代,官府实施“茶马政策”,以“湖茶”与蒙古人进行茶马交易。到清初,中俄茶叶之路形成,湘北“湖茶”凭水运便利,云溪河装船,经黄盖湖入长江,经汉口,至樊城老河口上岸,改用大车陆运,万匹骆驼和车辆,逶迤五千里,穿河南至山西大同,再北运至外蒙古,西运至新疆乌鲁木齐。

清代至民国,湘北“湖茶”分为三种,一是青茶(亦称绿茶),二是红茶,三是黑茶(亦称老茶)。

青茶(绿茶)就是毛尖,多是谷雨前后采摘的嫩茶,在大龙巢锅中炒熟,在锅里用双手揉搓。灶火的大小和揉茶的力度,都大有讲究。炒揉之后,只能置于特制的竹笼上以木炭火烘焙,不能在太阳下晒,晒了的茶有日晒气。焙干了的绿茶,质厚味浓,香气醇和,现出银毫,即上等毛尖。

春茶过后,采下的茶叶片老厚,在锅炒后,置于高过人肩的大木桶中,用双脚踩揉。踩茶人手扶桶沿,脚板下的茶叶卷成圆筒,沿桶边滚动,踩茶人一脚一脚用力踩踏,如踩水车,如踏风轮,绿色茶汁横流。踩茶的季节,七房李最会踩茶的玉叔、乔叔,一双脚总是茶绿色,且带茶香。踩完以后的茶叶,经过码堆发酵,再摊于晒垫上晒干,茶叶和茶梗略现红色,此谓红茶。

茶树秋秀,摘下的叶更长更粗,即为老茶。有茶贩上门收茶,运到云溪、聂市制成茶砖。临湘云溪的砖茶(黑茶),质地可与湘中安化茶媲美。

春光明媚,茶歌悠扬。茶园中,每个茶兜前飘着白褂,妇女都忙着摘茶。肩挎横篮,手提独脚茶凳,面对茶兜坐下,左手攀枝,右手上下翻飞,眨眼间手中抓了一把,往篮中一抛,又上下采摘。我的大姐霞如和梅生(母亲的养女),都是摘茶高手,能左右开弓,两手同摘,半上午就摘一大篮。

摘茶季节,真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大家都手脚不停。都要抢季节,因为“一年老个耶,一夜老园茶”啊。

摘茶季节,女人摘茶,男人揉茶、踩茶,细伢子更是乘兴打闹,在茶地边摘乌泡(刺莓),扯野菜,追兔子,大叫大笑,快乐逍遥。

第二天或第三天,茶做好了,屋场上到处飘着茶香。男人们用叉口(口上缝制成燕尾形的大布袋)装了,挑到云溪、岳州茶市,换成白花花的大洋。太阳落水时归来,叉口里装的是洋油、肥皂、红糖、皮蛋,女人们要的花布,细伢子要的糖包子、肉包子……

云溪周边,家家种茶,人人喜欢喝茶,柴米油盐酱醋茶,一般排在第七位的才是茶,云溪人却将茶排在第一位。茶饭茶饭,似乎茶比饭更重要。“你屋里几个人吃茶饭?”“我屋里四个人吃茶饭你那家。”

农家火塘上,柴火烧得旺旺,火上必有一把铜吊壶,壶里的水先嗡嗡细吟一阵,随即泼泼沸腾。自己想喝或有客来临,主妇赶快摆茶盅,切川芎,抓茶叶。家家都有吃川芎茶的习惯。

我长大以后才明白,一坨坨黑疙瘩如鸡屎的川芎,是上好的中药,活血去湿,对心血管疾病有极好的防治作用。如今颇受欢迎的良药救心丹,首味药就是川芎。

泡川芎茶,先将这鸡屎坨以刀切或剪刀剪成碎片,适量放人茶罐,与茶叶一同冲泡。再将茶罐置于火塘边的燃灰中煎熬片刻,让川芎的清甜与浓香充分析出,再分筛入盅,各人捧盅在手,慢慢品用。

这筛川芎茶有个细节,必须特别讲究。筛茶人左手持盅,右手提罐,将筛未筛之时,身子要微微一仰,右手晃动,罐中茶汤回旋,罐嘴对盅一倾,适量茶叶和川芎鱼贯而出,一盅香气四溢的川芎茶递到客人的手中。如果筛茶人姿势协调和谐,能保证在座的客人盅里都均匀拥有茶叶和川芎,不至于有多有少,或前有后无。关键是要仰动身子。身子不仰,茶盅不晃,倒出的尽是茶汤,客人盅里没有茶叶和川芎,只饱了筛茶人自己的口福。“筛茶不仰,留给自己肿颈”,是骂那些筛川芎茶不会仰罐,或不愿仰罐的婆娘的话。

川芎要防潮防霉,霉了的川芎失香失味。为此,许多妇女将川芎坨坨装在对襟褂的荷包里。所以七房李的妇女身上,少脂粉气,多川芎香。出门在外,如果闻到妇女身上有川芎的芬芳,不用探问,那必定是云溪镇、桃李桥一带的女人。

而这芬芳,必撩起游子浓浓的乡愁……

寡妇矶

◆文热心

初听“寡妇矶”这个名字,以为里头沉淀的除了血泪还是血泪。

看完现场,听完故事,才知道里头沉淀的不仅是悲酸,还有推己及人、悲天悯人的情怀。

所谓“矶”,就是水边突出的岩石或石滩,“钓矶平可坐”,任何水边的矶石都没有诗人孟浩然口里那么轻松。

寡妇矶坐落在岳阳云溪陆城的西北面,长江之水从西南滔滔而来,以千钧之力撞击着矶石。矶石屹立不动,江水化作破碎的浪花,跌落在江面,也溅洒在矶头。江水无力了,无奈地继续北去;矶石劳乏了,带着坑坑洼洼的伤痕在江边无语;无辜的江底,被淘空成一个深潭。

土神与水神就这样较量着,从亘古到如今。

无辜的是那些在长江讨生活的船工。他们绕不开这矶头,只得驾着木船随水朝矶石漂去。在船即将撞上矶石的那一刻,他们将手中的竹篙点上矶石,急速地扭动腰肢,用脚蹬紧船板,全身力量爆发,让船避开矶石顺流下漂。如果,他这一点、一扭、一蹬没把握好火候,就会无法控制撞上矶石的船头,船也罢,人也罢,货也罢,瞬间就会粉身碎骨。

人的生死,一念之间。

江水不歇,年年岁岁;水上讨食,行船依然。石矶,多少健壮的男人在这里落水,多少在家守望的女性因这里成为新寡。

人们以为是长江龙王发怒,在石矶顶上给它立庙,向它献香摆贡朝拜,希望它不施风泼雨,让江中风平浪静,让他们驾着长舟北上南下。可龙心不改,还是风雨张狂!还是男人落水,制造人世间更多的寡妇。

于是就有了修筑寡妇矶的真实故事。

清朝末年,刘二兰为躲避战乱,和丈夫从四川顺着长江而下,来到陆城落户,在这里生儿育女,经商谋食,后来有了孙子。可不幸降落在这个家庭,将近成年的宝贝孙子竟从矶头跌落,命丧江中。白发苍苍的刘二兰拄着拐杖来到矶边,哭天喊地,诅咒那深不见底的江潭,诅咒那凹凸不平的矶壁,诅咒天不公,诅咒水无情。可水中仍是下漂上驶的船只,矶腰仍是汗珠子甩成八瓣的纤夫,唯有矶头的龙王庙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我们无法探究刘老太的心理轨迹,但可以肯定她萌生了不让自己的不幸、泪水传给其他家庭的念头。不然就无法理解她发誓要修整矶头、为世人造福的善举。

最早呼应刘二兰的是附近桃林喻家畈的喻幺新、喻兰英。她们祖上驾船为业,往来江湖,江水也吞噬了她们的亲人。响应者接踵而来。白螺矶的刘兰英、宋兰英,杨林山的陈桂英、戴荷英、戴水英,螺山的谢桂英、陈兰英,都是痛失丈夫的寡妇。她们和刘二兰、喻幺新、喻兰英盟誓,倾家荡产也要整修好石矶。

社会被感动了,官府也被感动了。各种力量形成了整修石矶的大合唱。

历时五年,石矶终于修成。十位寡妇的倡导,成就了这番“功在当代,利在子孙”的事业。人们给石矶冠名“寡妇”。

在笔者眼里,矶壁其实是一道挺立在江水中的石墙——高二丈一,长五十丈余。它的挺立,将原来冲进山腹的激流挡住,让它们规规矩矩、平平稳稳北去。石墙分为三级,每一级分别对应长江春、夏、秋冬的水位,不管哪个季节,行船者都可以明明白白看到篙坑和台阶。北去,可以将竹篙点进石壁上的浅坑里,自如地驾驶船儿前行;南往,台阶上有近两米的纤道,还有石头围栏,纤夫可以放心大胆地拉着船只前行,不必再分出气力对付坎坷不平的山路。

一百多年的风雨扑打,一百多年的江水浸蚀,矶墙仍那么结实,打磨得非常精致的红砂麻石不改容颜,桐油、糯饭和石灰做成的粘合剂,让它们之间严实得密不透风。就是矶壁上的那几幅蜈蚣钻孔图也仍然新鲜。土著说,人们不敢亵渎龙王,只好把水中作怪吞噬生命的说成蛇、当作蛟,小心翼翼用蜈蚣镇克河妖水怪。

世事沧桑,昔日的木船早就被动力船代替,寡妇矶上的龙王庙早已残垣断壁。因为一个油码头的建立,还有三峡大坝的筑成,这里变得夜晚灯火通明,白天银光浮动,风腾细浪,鸟儿啁啾。

这里变成了一道风景。

景名大矶头。为什么是这个名字?确实,在历朝历代的官方文件中叫过临湘矶、道仁矶、白马矶,叫大矶头则是近些年的事。不过,民间一直叫寡妇矶。在矶腰上寻觅,笔者在深深的草丛中果然找到了那块半隐半露刻着“寡妇矶”三字的石碑。不管名字如何改,“寡妇”二字是矶的历史文化价值所在——寡妇们感天动地的善举、推己及人和悲天悯人的情怀,永远沉淀在这一称呼里。

不管杨柳依依的春日、凉风习习的夏夜,还是天净沙曲飘逸的初秋、江天暮雪清冷的深冬,寡妇矶依然。

不管沧海桑田,还是硝烟炊烟、换了人间,寡妇矶永远屹立。

不管你身处庙堂还是江湖,不管你是得意商贾还是天涯倦客,只要伫立矶头,就不能不为这江边矶墙动容。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梅

云溪区委常委、宣传部长胡蝶,实在是个漂亮又精明的女子。她将我们几个约到云溪,亲自带路,不进大厂,不逛长街,专拣乡间小路跑,跑得我们一个个热血沸腾,感慨万千。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牌楼组为第一站。这里曾出过明代户部尚书杨一鹏。在岳阳,历史上曾出过八位尚书,杨一鹏当属其中之一。一条大路,直通村落,三面环山,几栋农家屋宇,散布其间,白墙青顶,几净窗明,房前屋后,茂林修竹,鸡犬相闻;小畈之中,三口池塘紧密相连,池水清且涟漪。山护着水,水伴着山,山水相依,宁静而安详。路旁,立有石人石马,都属旧物,新物亦有,几块花岗岩石碑上,镌刻着当代名家的大作,有诗有联,尽显溢美之词。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推杨尚书当年亲订的家训家规,细观其内容,多为戒偷盗戒斗殴,勤俭持家,耕读传世,克己宽人,和睦相处之类,据闻,数百年来,朝代更替,物是人非,杨氏后人,一直恪守着家训家规,村人规矩,村落文明,在云溪十村八里,传为佳话。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这里地处清溪水库上游。崇山峻岭,分列两边,林木森森,鸟语花香,人称木岭潘家。我记起来了,45年前,我来过这里的,那年我才17岁,跟随同村一位叫潘文光的兄长,来这里一户人家借《左传》读,晚上来的,月黑风高,只记得赤着双脚,走了20多里山路,累的够呛。那位潘姓老人十分热情,也十分谨慎,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把书丢了。今天仔细回想,总也想不出是哪一家,想那老人也早已作古了。

木岭潘家原本是个有着300多人口的大屋场,近些年来,年轻人一个个拖伢带崽到山外闯世界去了。我们一行沿途寻找,但见一栋栋房屋,显得十分陈旧,有的已坍塌半边,断垣残壁,蛛网密布,原来晒谷乘凉的禾场,大多被半人高的各色杂草所霸占。好不容易碰上一位长者,一番询问,方知村中仅剩14人了。这么美的一块地方,居然门庭冷落车马稀,我们都觉得可惜。胡蝶说,云溪区委区政府已作出规划,支持鼓励开发商开发木岭潘家,使其成为人们喜爱的生态旅游胜地。芳梅说,这山边上,可以多搭一些帐篷,晚上住里面,一定别有风味。段华接话,那我晚上混到帐篷里去,简称段华混胀(帐)。一行人大笑,并决定,将来这个地方,就叫“蝴蝶谷生态公园”。我们深深地期待着,期待云溪区委区政府的宏伟蓝图早日变成现实。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我们驱车来到了长江边。下车后才发现,天上下起了霏霏细雨,江风一阵紧似一阵,吹得人脸上发麻。这地方叫临湘矶,又叫大头矶,这都是书本上写的,老百姓不管这些,他们叫寡妇矶。

在陡峭的长江南岸,呈弧线修筑了上中下三条通道,每条宽约2米,长约200米,脚下铺陈的花岗岩石条,长宽相等,厚薄均匀。通道靠岸,也砌满了花岗岩层,每层的石壁上,用于抓手或撑篙的坑槽呈不规则形随处可见。在中间一层通道的石壁上,还雕有3条蜈蚣,为阳刻,每条有3尺多长,雕工精美,栩栩如生。矶头东侧,还建有宽大的石级通道,上下相连,行走自如。我们一行沿石级登上山顶,极目远眺,但见整座矶头伸出江中,与对岸的杨林矶两相对峙,形成瓶颈,紧束江流。胡部长告诉我们,现在是枯水季节,每年的端阳来临,水势猛涨,这一带便终日白浪滔天,其势十分吓人,过去没有机动船,船舶到此,根本无力自行逆水而上,遇上大风,船毁人亡的惨剧便经常发生。搭帮安庆一位叫余永清的官员,有一天也坐船经过此地,见其凶险,回去后便四处集资,修筑驳岸。据载,1870年,工程动工的时候,好心人余永清就病故了,整个工程由临湘知县徐明府指挥,五年后才竣工。

一晃眼,一百多年过去了,山河易辙,世事沧桑,长江里,早已不见了木筏与风帆船的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成百上千吨位的轮船。那赤裸着身子,脊梁虽然坚硬但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弯成虾公模样的纤夫们,也早已在这平坦的纤道上烟消云散了,可不知何故,透过蒙蒙的雨丝和阵阵江风的缝隙,我似乎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甚而听到了他们那激越高亢的号子和粗重的叹息。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这也叫乡村么?條然间,我怀疑我们走错了。我们看到的,是鳞次栉比的小楼房,宽阔平整的马路,一些楼房的大门敞开着,里面坐着三两位悠闲自在的人们。可这的确是乡村,叫云溪镇南街居委会四屋组。我们今天参观的,是老百姓自发凑钱修建的文体活动中心。

中心外面是篮球场,进门靠右边是容纳800人的剧场,剧场里,舞台、灯光、音响、靠背椅子等设施一应俱全,既可以看戏看电影,又能召开村民大会或摆满桌子喝喜酒,算多功能大厅吧!楼上则依次设有读书室、健身房、棋牌室、球类室等,让我最感兴趣的是民俗室,墙上挂的地上摆的,全是农民们原来劳作和生活用过的东西,蓑衣,斗笠,犁、耙,晚上方便的尿壶,捞鱼的罾、网,车水的水车,打麦子豆子的连叉……目不暇接,一应俱全,让人看了倍觉亲切,浮想联翩。

还记得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大跃进吧,还记得那时“赶英超美”的豪言壮语吧,还记得“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共产主义宏伟蓝图吧,看看今天农民兄弟多姿多彩的幸福生活,放在30年前,连想都不敢想哩!

感谢云溪的朋友,虽然带我们走的是乡间小路,却给我们这帮久居城市的人,上了一堂生动的终生难忘的大课。

云溪的风,白泥湖的蟹

◆葛取兵

云溪,一条云朵汇成的溪流,抑或是在云朵中流淌的溪水,清澈,无论如何,“云溪”两个字,已在我的眼前构筑了一幅生动鲜活的风景。其实云溪,不是梦想的风景,不是远方的名胜,云溪,就在我们的身边。面对这方美景,我的笔端变得温暖,温暖得该用什么言语、用什么色彩来表达我的情愫。

在云溪这方山水中行走,平平仄仄,仿若走进一段历史,走进光影交叠的时空罅隙,用闲散的旅迹,解读云溪的古色生香。每一个地点都有它们的今古传奇,都有它们的风花雪月。古镇陆城的沧桑,幸存的老屋,残缺的古城墙,一片汉瓦,一块秦砖,一方明朝的石墩,一段青石板街,一条不起眼的巷子,渗透着古时的风月,那些旧时人物纷纷跳出影像,杨一鹏、刘傲、吴獬,他们在芭蕉盛开的庭院穿越,不慌不忙;寡妇矶的忧郁,长江浑浊的水流淌千年万年,载不走思夫的情愫,抑或是守望,时光流徙,那几条鲜活的蜈蚣,终究爬不动青石的固执,也好,陪伴也是一种最好的沉淀。牌楼的家训,依旧光彩夺目,古井流出的是思想的洗涤,百年樟树精神抖擞,撑出来的不仅是一树荫凉,还有尚书情操守护的温情。那条长长的清溪是我梦想之地,总想择了吉日走近她,终身地栖居,诗意也好,画情也罢,你去了,你就有你的选择,留下来,抑或是离开,清溪,其实是你的清溪,更是我的清溪,别让尘世的喧哗扰了心思,清溪才是你内心的欲求。高耸的牌坊还在坚守,雨在下,丝毫不影响她的优雅从容,她的慈眉善目,透着洞悉尘世的寂静,任你凝视或仰望,努力地站成一节伟岸,以静默清凉姿势与你相对,书写着一段不可变卖的辉煌。

我只是在某个流动的时间里,翻阅这段山水。书页抖动,我亦被翻到时间之外。“城市是靠记忆存在的。”掠过城市的楼群与高空,将自己安置在这幽静的尘世一隅,揣度这昔日尘世的绮丽与风霜。穿过云溪重重叠叠的空间,或聆听着历史的寂静,或张望远处的阳光。懵懂的风雨,扑棱棱惊飞了日历的四季。尽管有风,有雨。雨挡不住我们寻觅的步履,风也扰不乱我想你的心思。云溪的雨,是云的缱绻,它有明清的曲韵,有春秋的诗经。云溪的风自莫名的地方汹涌而来,上面下面,左边右边,吹拂着,春风也好,秋风也好,风吹醒了草,风吹醒了树,风也吹走夏的燥。夏走了,秋就来了。秋天才是去白泥湖的季节。秋天也是我最喜爱的季节。泽国芳草碧,梅黄烟雨中,前几天还是秋高气爽的日子,突然来了一场烟雨迷蒙。风斜,影重,泛舟,竹笠。我们正走在秋天的深处,一刻也不迟缓地走向白泥湖。她正以静默的姿态守望着,无论身边走过多少繁华和喧嚣,等你来。其实白泥湖并不孤独,那么多的行者披风破雨而来,他们把脚步停在离水最近的地方,为的是与她的亲近更为暧昧。

白泥湖是上天赠与云溪的礼物,是云溪的眼睛。白泥湖在云溪的城郊,与长江相望,原本就是一衣带水的伙伴。与八百里洞庭湖无法相比,有的只是小家碧玉般内敛的庄重,娴静而又深沉。守望一泓清波,漫随风扬雨骤,千古悠悠。云溪因为有白泥湖,才多了一种味道,不仅仅是源自舌尖的味道,更是内心上的感悟。云溪从来就不缺水,一个溪字就足以证明,这方山水的湿润通透。长江的浩渺,松阳湖的玲珑,当然还有白泥湖的简约。白泥湖的水还是唐朝的水,只是时光的变动,水的年轮也在变幻。看那湖水,一直铺向天边,醉醺醺的,一直铺向天边。岸边汲水的水鸟,扑着翅膀,鸣叫着,像一些久别重逢的老邻居。此刻正是秋季,水边芦苇,浩如烟海,曾经艳丽的荷如落暮的美妇,扯不住青春的尾巴,在风中舞动的姿势,湖面依旧波澜不惊。而惊的是白泥湖千年不老的生灵。菊花黄,蟹脚痒,三秋重阳,白泥湖的大闸蟹正肥。云溪的风,吹皱了一湖秋水,也只有秋风响,蟹脚才痒,划拉得人心亦痒。来白泥湖,一定得等,等到三秋重阳,稻熟秋收,桂指清风。风温温地吹,菊密密地黄,桂花稔稔地香。这个时节,才是它们一生中最光荣的时刻,像等待出嫁的闺女。春暖花开,蟹子却又瘦骨嶙峋,盛夏燥热又尝不出个鲜。而冬天愈吃愈寒,唯有秋,秋香四溢,青色的蟹子转眼变得火红,就如火柿的颜色,八足鼎立,精彩夺目。白泥湖的大闸蟹,青白蟹壳,朗毅轮廓,老毛螯钳,饱满肚脐,粗壮八足,蟹眼灵动。菊花黄,蟹肉壮,蟹立冬,影无踪。在白泥湖,关于蟹的俗语如白泥湖的水朴实流畅,随手抓到一个爹爹娭姆都能随意地说出两三句,好像蟹就坐在心中。持螯赏菊,人生亦事,大闸蟹是美好秋季里的一道易使人怀旧的风景线!

安静安逸是白泥湖的特点,选择秋天的某一个黄昏,去白泥湖吧。放慢步伐,淡泊心境,二张竹椅,一张方凳,三五朋友,手捧紫砂,就坐在湖岸的草地,品茗话菊尝蟹,繁花落寞,此情未央!白泥湖的蟹口感好,肉质细腻鲜嫩带有甜味。蒸煮皆可,清蒸是最普遍、最容易也最好吃的方法。把蟹刷洗清净,将鲜荷叶垫铺在蒸笼内,螃蟹脐向下排放在荷叶上,用旺火蒸,蟹独有的清香便从锅沿溢出,勾人馋虫涌动,涎水满嘴,待揭开锅盖,见通红鲜亮五花大绑的大闸蟹,手不自觉地伸出去抓,犹如火中取栗,其实,自己心里明白蟹烫人,大可不必如此着急,明白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大闸蟹的美味,总是让人急不可耐,醋一碟,兑点姜汁,或者姜米,别的什么都不需要了,给蟹松绑,这些过程无疑都是迷人的。

吃蟹要的是慢活细功夫,慢慢地剥剔,细细地品尝,吃的就是耐心,耐心即是雅趣。打开蟹盖,掰开通红的尾盖蟹壳和蟹身,揭去蟹脐壳下面的六角板、摘掉蟹胃蟹肠子,蟹黄如金,蟹白似玉,蘸上用姜丝、香醋等配制的调料,送入口中,肥嫩甘怡。吃蟹腿就得咬牙切齿,用牙齿咬断长节前端嘬嘴,然后一拉一吸就一条长长的蟹肉就出来了。这既品尝了蟹足的鲜美,又体验了吃蟹的兴味。无怪乎丰子恺的父亲要说:“吃蟹是风雅事,吃法也要内行才懂得。”九月团脐十月尖,不管你喜欢原只剥吃,又或如我偏爱现成,金秋之时都是沉醉蟹香的时节,配上一壶陈年花雕,温热,不能让蟹儿自个儿孤独了。

吃蟹是一门学问,能吃出艺术来。分文武两吃:文吃要用工具,至少有錘、刀、鉗三种,还有四种、六种、八种、十六种,最多六十四种,精心挖出蟹壳、蟹腿、蟹钳每一处细小的蟹肉;武吃不用工具,拿着大闸蟹掰、咬、啃、嚼、咽。文吃也好,武吃也罢。吃,也是一种欣赏,吃也是一种品味。我不喜文吃,想必那也是世家子弟所用,寻常人家图的就是快乐,一只蟹在手,掰腿,揭盖,吃蟹黄,挖蟹膏,最后一定要啃尽蟹鉗蟹腿里的一丝蟹肉。嚼着咽着,蟹的味道鲜美,蟹的色、蟹的香、蟹的味、蟹的形、蟹的质,一齐涌来,涌向你的世界,你的世界便涌满了幸福的沉醉。

“秋风起,蟹脚痒;菊花开,闻蟹来。”云溪的风,云溪的蟹,一湖烟雨,一湖诗韵。我在湖岸,驻守一个千年的约定;白泥湖,浸染着一个千年的记忆。

木岭写意

◆刘祖保

我是在一个细雨绵绵的暮秋走进木岭的。车子穿行在弯曲而狭窄的水泥路面,我坐在大巴车窗边,眼睛直勾勾地欣赏着窗外的秋色,心里那份惬意实在无法形容!

进山的水泥路也许是近几年才修的,路不宽却伴着月牙形的清溪水库曲折前行。因已是暮秋季节,曾经盈盈满满的清溪水库,已经枯干了不少,水库两岸露出了很大一片水浸润过的黄色痕迹。水库水位比较低,可湛蓝湛蓝的水面,仍把山里两边的景色,映衬在她宽阔的胸膛内,让我看得有些发呆。

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中午在山上的农庄里吃完午饭,没有来得及休息一时半会,就往木岭山里出发了。我一直有着午睡的习惯,哪怕是十几分钟也行。如果没有午睡的话,我整个下午就会觉得昏昏沉沉,打不起精神。可是,不知为何,当车子行进在这条不太宽的山里道上时,我似乎精气神特足,一点也不觉得疲劳。车辆在往前行进,我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一路林深叶茂的好风景。我也是大山里出生长大,对秋天的山水有着格外亲切的情怀。看到此情此景,仿佛又让我回到了童年时代在山里砍柴禾摘野果的时光。南方的秋天是个好季节,山里的树木楠竹还是那样郁郁葱葱,一点也没有凋零,更是色彩斑斓美艳之极。难怪古人有“一年好景君须记,正是橙黄桔绿时”的吟咏!

按照活动安排,本来还要去清溪水库的一个峡谷游览参观的。坐在我身边的区委宣传部胡蝶部长说,山里的峡谷美得赛过张家界金鞭溪,可惜因为今天下雨,为了大家的安全起见,就留待下回去看好了。我心里有些遗憾,第一次来到清溪这么美丽的地方,自然想将它看个够。但转念一想,自然界的美景,是永远也看不够赏不完的,就让那条赛金鞭溪的好景色,神往在我们的心头吧。

有了快乐的心情,时光就过得飞快,不知不觉,我们就到达了木岭潘家小村庄。算我们运气不错,下车时,毛毛细雨已经停歇了下来。我下车后,瞧一眼这个小小的村落,给我的第一感觉是原始荒凉和与众不同。一个小小的村落,被原生态的四面青山包裹着,整个村庄好似一幅小桥流水人家般的国画。村庄里十几栋砖墙土瓦盖就的房子,似珍珠般散落在一座座山边上,从那黑褐色的砖墙看,至少也有了四五十年的光景;几户人家门前的菜园里,几个白发佝背的老人在种菜薅草,看到我们的到来,一个个用本地方言跟我们打招呼。从他们脸上,我们也许能读到几分沧桑,但更多的是好客的喜悦之情。

我走向一栋小屋前,两条翘着尾巴的狗摆头摆尾地向我们示好,十几只五颜六色的像鹅一样大的禽类,在摆摆晃晃地“呱呱”地叫唤着,迎接着我们的到来。我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乳毛像孔雀般漂亮的禽类,还以为是山里的野禽,飞入了寻常百姓家呢!

偌大的一个小村庄里,没有看到一个年轻人,甚至连小孩子也没有几个。我问村里的老人们,才知道他们的子女们早已经搬到城里去居住了。我问他们为什么不和儿女们住到城里去呢?他们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在这里一辈子了,还是喜欢这地方,城里嘛,住不惯。虽然,我觉得老人们留恋老窝是小农经济意识作怪,但住在这样生态优良的山里头,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选择。

起初,我也感觉到木岭这个地方过于荒凉,少了一点点生机与活力。十几个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守着几分土地,看着日出日落,听着山风呼啸,过着没有喧嚣与颜色的生活。但我从他们的脸上,能读出几分平静与满足。

和老人家们攀谈了一会儿,然后我们顺着一条小溪,向山黛一样的木岭高处走去。小溪里“叮叮当当”地流淌着,水不大,像自来水龙头漏水一般,但颇有韵律和节奏。清澈的水流中,那绿色的苔藓清晰可见,我被这美丽的画面所诱惑,站在溪水边流连忘返,并拿出手机,点到照相模式,摄下不一样的美丽。

我继续往山里走,望一眼前头的山山岭岭,云遮雾盖,水汽氤氲,好一幅雨后秋景。进山里的路虽然不宽,但听当地人说,这条路曾经是通往县城长安的必经之道。如今去长安有了更便捷的道路,但要上木岭这还是一条必经之路。木岭山不算太高,最高处的小木岭也不到海拔五百米,但在云溪区,这也算是最高的山脉了,同样能体味到峰回路转、九曲柔肠的感受。走在山雨洗涤过的山间小道上,看云舒云卷,听鸟儿欢唱,闻山间芳香,我仿佛自己在穿越时空,置身在一个原生态的蓬莱仙境,心底宁静得如一泓明净的秋水。

我特别感叹云溪还有这么一块难得的让人的心灵静如止水的净土。我想,如果能在这里待上几日,那该多好。无论你心里有多少尘世的烦闷与浮躁,只要你来到木岭,也许就能让你的心灵得到无声的净化。

我走在这山水如画的木岭,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心灵的那份宁静,仿佛能让我听得到自己平静的心跳。世界变化太大,数字时代的到来,现代人的生活有了太多的改变,娱乐与颜色似乎成了这个社会人们生活的主色调,哪里还能找寻到一片宁静如水的净土?像木岭这样打不通手机、没有任何现代生活和文化污染,只有炊烟袅袅和鸟语花香的原生态村庄,我想是恐怕很难找到几处了。

我真舍不得离开这个美丽原始的好地方,我想,我一定还会再来木岭的,因为这是一个让人心灵安宁的地方。

花朵,或者粮食

◆冯六一

车子穿过色彩缤纷熙熙攘攘的街道,进入银灰铁塔林立青黑管道纵横的巴陵石化厂区腹地后,朝右拐入了一条不宽的水泥路。道路的两边,丛丛野菊花,从大地油然探出无数的小脸庞,温和而又丰盈地灿烂着。枝干挺立的树木,风儿一过,稀疏的叶子在天空的空白处,涂抹着摇晃着斑斓的色泽,像乡村举起了古老的旗幡。池塘里的藕荷,横斜在清亮的水面,兀自勾勒一幅素雅的水墨图案。远远望过去,田野上熟透了的稻子,上苍遗落了一块偌大的金子般,随性地镶嵌在苍郁的山沟里。祥和如斯,明静如斯,千百年来,稻子渗出的淡淡清香,清幽而绵软,就这样顺着微微的轻风,溢满云溪这条山沟,溢满山沟里散落的村子,溢满村子里每个人的心底。

我知道我们是到云溪镇四屋组文化礼堂去。刚听到这个名称,感觉有些与众不同,字面里透出了许多引人探究的新奇。组是乡村行政结构最微小的元素,四屋组这样朴实的叫法,像村人随意喊出谁谁谁的昵称,而文化而礼堂,紧随其后,就是台面上的堂堂皇皇了,蕴含的意义似乎那么阔大深厚。我觉得,礼堂怎么会属于一个人口不多的村民小组呢,至少应该是一个乡镇规模的聚会场所,一个村民小组要那么大的礼堂做些什么?

车子在一个宽敞的水泥坪里停下来,迎面而来的是一幢式样普通如寻常面孔的现代建筑,粉白的墙面,天蓝的屋脊,绿树遮掩了半个屋角。三种色块相互碰触,在秋日的清朗里,交织出更多奇妙的光色来了。

进入建筑里面,才知道,这真是个大礼堂,占地将近五亩,楼上楼下,房间连着房间,右边还有一个能容纳五百多人的大礼堂,建筑面积有三千多平米。四屋组文化礼堂不仅仅空间如此庞然,还有更为久远的时间滋养的精神源流也凝集在簇新的建筑里。

四屋组的村民大多姓卢,据族谱记载,两晋之后,他们的先祖自范阳南渡,经历数次迁徙,这一支的先祖看中了云山溪水,在此结庐定居下来了。他们的祖先没有想到,也无法想到,到了公元1970年代,云溪沉寂荒凉的山山岭岭沸腾起来了。数年后,这里成了一个近十万人工作生活的现代化工城。当初,可以想象,一个以钢铁做骨架的巨人,耸立于温厚淳朴,轻柔悠然的乡野,它的身影是多么的高大、陌生、冷峻、孤傲,它所带来的各种物质的心理的改变,对土地,对世代在土地上讨生活,感悟生活的乡民来说,替换了眼中的景物,也动摇了他们时刻面对土地的认知,以及对由土地衍生的观念的认知。他们处在了一条夹缝,后工业文明与残存的农耕文明的夹缝之间。他们好奇,他们也惶惑。他们坚守,他们也尝试。这是处于夹缝必然泛起的相悖而复杂的心路历程。

在四屋组文化礼堂,有几间房屋里陈列着收集来的老物件。当村民们从自家房屋里把这些闲置的物件擦拭干净,还原本色,一件件整齐摆放,他们隔着一段距离,细细端详,又慢慢走近,用粗糙的手,轻轻抚摸,仿佛发现,这些熟悉不过的老物件,竟然有些生疏和陌生了。他们只得借助老辈人的述说和自己零星的回忆,让这些老物件重新返回各自在大地上的位置,然后,心底像温着一壶老酒,不知不觉中,醇厚的滋味弥漫周身。

他们把竹斗笠和蓑衣挂在雪白的墙上,就有了斜风细雨不须归的唐宋情韵。风车还是那个风车,静静立在那里,像一幅静物素描,它恍若在等待,等待一只强壮的手摇动边上露出纹丝的木手柄,谷子的清香木头的清香也在等待,等待飘散出来。还有墙边长长的水车,一叶一叶轻薄精致的木隔板,像暗藏的卷舌,随时准备跟着主人来到清清的溪水边,一边哗啦啦车水,一边情不自禁地打起山歌子,逗引得插秧的女子不时回头张望,然后又羞涩地把一脸红云飘进水田的镜面上。镰刀、石磨、禾桶、篾箩、鱼篓、簸箕、纺车、牛扼、连杖、瓷罐、瓦钵,房屋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农具,它们像在开会,在村里的保管室里开会,商谈着春耕秋收的农事。

这个叫什么?那个是做什么用的?进去的人不断地辨识着它们的名称和用途,有的甚至成了一道考题,过去的老物件以及倾注的情感,渐渐被岁月的尘土遮掩,需要重新挖掘和认识。它们曾经那么活跃那么丰沛,又是那么的具有美感具有智慧。

毕竟和大工厂毗邻,工厂有无数条触须,敏捷地感知着外面世界细微的变化,不断传递着新的信息。四屋组和周边村落也同样被这些变化浸染,现代文明与老旧观念不断地碰撞和交融,不知不觉中改变自己。听说修建四屋组文化礼堂耗资四百多万,这笔资金来自于组里的土地征收。当时主事的老人们想创造一种模式,一种与时俱进的模式,既可传承家族宗祠祖德遗风,又可注入时代大众文化的因子,还可方便组里村民的日常生活。四屋组文化礼堂兼顾了这些功能,图书馆、民俗馆、健身馆、棋牌室、球场,还有一个四百多平米的标准舞台。村民家每逢大事,礼堂里能摆下几十大桌。几近失传的卢氏祠堂保留的传统节目,《蚌壳精》《竹马》《采莲船》,由于有了文化大礼堂这个平台,又得到了恢复,过年节的日子,唢呐声声,彩衣飘飘,呈现出一派喜庆祥和。

社会生活总在变化,人们总在前行。传承、探求、创新,古老的与现代的元素焕发出新的生命力,人们时刻在寻找如何更加惬意的生活。我们不要总是纠结于丧失和沦陷,其实在每一次消失和沦陷中,人类总是会不断的平衡。在迷茫中,在拐角处,柳暗花明,那是一片景色繁华的新春季。我们需要土地上生长的粮食喂养生命,我们也需要血脉里的另一种食粮喂养精神,使之开出更加绚烂的情感之花。

四屋组大礼堂不正是这样的花朵和粮食吗!

99C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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