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记交警陈翼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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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翼雄去世的消息,如霹雷扫来,令人惊讶,令人不可思议。他才53岁啊!他是患肝癌而去,两年多了,他瞒着同事、瞒着朋友、瞒着组织,忍受
极大的痛苦,坚守在工作岗位上,追逐生命的最后时光。
李正文
李程远
最后时刻,昏暗里话别
时值今年1月23日,临湘市公安局交警大队车管所教导员陈翼雄已带着重病在工作岗位上坚守了2年零4个多月。这一天他双腿肿得厉害,身子骨像散了架似的,走路明显的出现差错,尽管这样他还是咬着牙高一脚低一脚地踏上他的岗位。他的工作是在大厅窗台前,面对面为百姓办事,凡来办事的群众,他都一一热情接待,笑脸相迎。一天下来,他完全撑不住了,下午5时许,他突然“哇”的一声嘴里呛出一口血液,此时他用手捂住血迹,直冲卫生间,片刻一切处理完毕,他向所长谭献忠请了个假,说家里有事提前20分钟下班。
陈翼雄回到家里,将实情告之妻子杨玲香,杨玲香早知道他会有这一天,明明身有重病,还要挺着,这回该好好地住院了,她决定送夫住院,哪知陈翼雄任性,他认为吐口血不是大事,也许是胃出了问题,他要妻子赶快给他按摩,并吩咐儿子买止血敏和护胃药品,在家闹了半天,总算让他病情稳定下来,谁知到了下半夜,陈翼雄竟大口大口地吐着血,整整吐了半脸盆。陈翼雄送进了岳阳市二人民医院,尽管医院采取了止血抢救措施,但患者的性命难保,此次出血是肝癌细胞扩散至全身,医生说他的血管脆如玻璃状况,故患者不能随意挪动身子,否则会随时发生全身血管爆裂大出血休克致命的危险。医院还明确地告知患者的亲人,陈翼雄在世的时光不多了。“雄哥,病情怎么样?”这是朝夕相处的同事谭献忠的电话。“没事,胃出血,止住了,过两天我就去上班。”陈翼雄回话很自信。丢下简短的话语,他又回到了悲惨的世界。由于全身浮肿,肝肾功能衰竭,体内毒气无法正常排泄,外部皮肤变成了蜡黄色,加之全身各个部位剧痛,他以咬牙而承受那一切,时间长了,整个下巴都咬得变了形,他的警察梦任何时刻都没有灭,警察不能没有自己的尊严与警容。公安局副局长、交警大队大队长刘星魁来了,进门屋里没有开大灯,陈翼雄谎说,他的眼睛不能见强光,刘副局长来看他,要他安心疗养,并问他有什么困难。陈翼雄立马说“不需要疗养,过两天我出院了,还能顶个人用,也没什么困难。”在那段日子里,不少战友、亲人和朋友去看他,他都是这样在昏暗中与人话别,众人所听到的就是那句“过两天,我去上班。”
杨玲香悄悄告诉大儿子陈栋说他父亲的病极为严重。儿子在市卫生局上班,说要请假陪陪他,陈翼雄阻止说:“你不能请假,要好好的上班,年轻人要把工作做好”。陈翼雄的一生就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他在全队是有名的第一个上班,最后一个下班的人。他觉得每天这样做心里踏实,多一点时间留在岗位上,才像个警察,现在他以自身的体会教育孩子,心里觉得更舒坦。
2月7日晚,陈翼雄拉过妻子的手,给她交代三件事:我是警察,我走后选套新警服给我穿上;要和以前一样不要麻烦组织,丧事简办;儿子交给你了,要让他们成为社会上有用的栋梁。两个小时后,这位只知工作不要命的人民好警察去世了。
活着一天,就要像个警察
2012年9月21日,陈翼雄突然觉得好端端的一个人一下子变得全身乏力,双腿肿胀,他不得不去看医生,岳阳医院诊断是肝上出了问题,他不信,跑到长沙湘雅医院确诊为肝癌中晚期,这个结果让全家人惊呆了。面对亲人的哭泣,他立马开了个家庭保密会,他说:“谁也不许将我患癌症的信息吐露出去,我是警察,我还有很多的事要做。”全家人不得不遵命封锁消息。长沙做完切瘤手术,他带着笑脸归队了,在队上他说是切了个普通的良性瘤。
大病在身,要活命必须得复检、化疗或做介入手术,陈翼雄选择的是介入手术,这手术不脱发、时间短。时间问题好解决,每次去省城,他都选择休息日,如果时间不够顶多超出一两天,不碍大事。最令他为难的是去省城的接送车辆问题,去省城200多公里,请朋友帮忙一两次还行,多了他不敢开口,只好搭乘班车。那日周六早晨,天下着大雨,陈翼雄打伞出门,杨玲香始终不动,面对如此逆境,她要丈夫打电话给大队长要车、要人、还要借钱。掏出心里话后,妻子哭了。妻子说他这么大的病自己一个人扛着,她实在想不通。陈翼雄望着阴沉的天,心里也在滴血,是啊,也许自己太固执,当一个春雷响起,仿佛他更清醒了,他劝告妻子:“我活着一天就要像个警察,有困难就向组织伸手,还像一个警察吗?我是翼雄,不是翼熊,狗熊的熊你明白吗?”妻子听后,再不提及找单位的事了,每每只好独自一人陪伴丈夫奔省城,跑医院。在两年多的十几次的介入手术和复检中,陈翼雄耽误的上班时间极少。每次手术前后复查、化验及观察,手术对陈翼雄来说及其痛苦,介入手术是用针头从股动脉中插入肝脏切除新增的毒瘤,手术完毕后,他从未享受过一周的待遇。顶多两三天就不见人了。姓方的主治医生说:“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病人,每次做完手术就跑人的,真是不要命。”陈翼雄兢兢业业上班,大队也没把他当病人看待,中层干部值周班,他照值不误。他去世前夕还卷着铺盖在大队值了一周的班。有时去长沙做手术,遇上自己值夜班,他与人换班,回来后这夜班他一定要换过来,不能让战友吃丁点亏。上班期间,他还担负着服药的任务,成袋的中成药每天必须三小时吞服一次。有剂药是冲服药物,为防他人发现,他常冲好药像做贼似的完成。有时如果身边人多,他就干脆躲到卫生间,喝完药再将杯子藏在衣袖里带出来。至于其他西药,他尽量安排在家里早中晚完成。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想让外人更不想让战友看出他是一个病人,一个危在旦夕的病人。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就是个警察,就是个永远不倒的警察。他在单位,在百姓面前是个立着的警察,可是他回到家里就是地地道道的病人。他躺下苦了妻子,每天晚上要给他按摩三四个小时,平时做介入手术,妻子和姐姐就成了他的按摩师。姐姐也是警察,她说弟弟:“躺下是病人,站着是铁汉警察。”
病前,陈翼雄干了两个部门的工作,一个是公路巡警中队,一个是122事故中队,他任中队长。在交警谁都知道,这两个中队是最忙又最重要的中队。那时,临湘只有一条107国道,南来北往的汽车牵线跑,哪里有堵车,哪里有矛盾纠纷,他陈翼雄就出现在哪里。如此种种重任,他陈翼雄有办法,他是队长,身高一米八二,是个典型的“长子”。他对他的部下说:“天塌下来,有长子顶着。”这是临湘俗语,谁都知道再大的难处苦处都是他顶着。因此,大伙跟着他干,信心百倍。工作太忙了,他兵分两班,每班工作12小时,线路太远,他亲自去最远的地方,在那里严防死守。时间不够,他把家搬到公路上,车里塞满了方便面、矿泉水,再忙不过来时,他干脆把车当房子,在车里眯一阵子,又接着干。那年大年三十,天下着大雪。陈翼雄仍放心不下路上的安全,这天本不该他值班,但他要去看看。于是他随巡逻车冒雪来到城外的大岭口。大岭口弯多路窄,一辆货车陷入路面的泥坑里。司机卢盛友急得直跺脚,过年了,他家的年货还在车上,巡警也推不动车,没办法,只得劝卢师傅回家过年后再来拖车。“不行,车是司机的命根子,想办法让他开回家。”陈翼雄将电话打到施救队,施救队无人接电话。“卢师傅,你等着,我有办法。”丢下话,他开车跑了。陈警官带着人走了,卢师傅纳闷起来:谁都要过年,那个高个子警察说话算数吗?不到一个时辰,高个子警察坐着一辆吊车来了,吊车开来,陈翼雄先递给卢师傅一块面包,他自己也嚼着面包,笑道:“这算是我们的年饭吧。”此时,卢师傅很感激又很担心,担心的是要付一大笔吊车费和警察的出警费。当陈翼雄得知卢师傅的忧愁后乐着说:“老师傅,我们不收费,吊车是我朋友的,今天大过年也免费帮你。”陈翼雄办完这对百姓来说是“天塌下来的事”后,才回家过年。
事故工作是天下第一难的大事,在陈翼雄任队长期间,每天接处警大小事故30起左右,30起每小时都有事故发生,小则快处快赔,易于了结,大则人命关天,要打持久战。怎么办,还是天塌下有长子顶。陈翼雄几乎一天24小时就在事故圈子里转。那时候,他两个儿子很难见他的面,陈翼雄有时两个月回家一次,回家也是早出晚归。家里什么事妻子总是找到队里甚至找到事故现场才能见到他。
陈翼雄一岁半父亲去世,母亲余爱莲把他和姐姐从苦水里拉大。好在母亲教子有方,他们姐弟二人都和母亲一样从事公安工作,然而在陈翼雄工作极忙的时候,他母亲患上肠癌。尽管留给老人的时间有数,他还是没有时间陪伴她,仅在他母亲做手术时,请了两天假。母亲与他偶尔见面就说:“你忙你的去,我不行了,再通知你来就是”。陈翼雄每每点过头抹泪而去,直至他母亲走的那一天,姐姐才将他从江南乡下招来。
陈翼雄走了,他用悲壮的谎言承载着责任,他把生命的微笑,把忠诚的警魂留在了新春的天地里。陈翼雄走了,他的战友们十分怀念他,临湘市人民政府副市长、公安局长曹松说:“陈翼雄是人民的好警察,我们要学习他爱岗敬业的可贵精神。”政委邓可杰说:“身边的榜样,要认真解剖,并加强宣传,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99C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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