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朱培高诗词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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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三定

朱培高先生在他的诗作《退线自省》中写道：“万卷诗书万里程，平生曾作座中铭。”根据我平常对他的较多了解，加之这次有机会阅读了他这部《朱培高诗词集》清样，感到“万卷诗书万里程”不仅是朱培高先生用文字表述出来的座右铭，而且是在他的生活和人生中真正实践了的座右铭。朱培高先生是上世纪60年代中期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的才子，“文革”开始时，他正在北京大学中文系上学，我们看到收入《朱培高诗词集》中最早的诗作是写于1965年7月的《赞王杰》，此后至今一直诗作不断。且几十年来朱培高先生先后出版过《中国文学流派史》等多部学术著作，发表了大量的论文，可见他的人生历程真正做到了“万卷诗书万里程”。这一点显示出，朱培高先生无论是作为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的才子，还是作为岳阳这座文人荟萃的文化名城的文人，都是具有代表性和典型意义的。

热忱歌吟时代和社会。《朱培高诗词集》中的“诗词”共分九辑，首辑便题为“时事咏叹”，可见作者对热忱歌吟时代具有充分的自觉和热情。关心现实，关注时代，是北大精神和岳阳文化的共同特点。前面提到的收入书中的最早的诗作《赞王杰》写道：“平凡时代普通兵，不朽精神铸典型。身处军营心耿介，胸怀宇宙志峥嵘。临危除险能轻死，舍己救人甘陨生。一曲挽歌天下唱，神州七亿仰高行。”王杰是那个时代的英雄，作者既是在歌颂作为个体的英雄王杰，也是在歌颂那个时代的英雄主义。作者写于1976年11月的《满江红·批判“四人帮”》（1976年10月粉碎“四人帮”）这样批判“四人帮”：“痴梦总由风刮破，腐躯更与名俱裂。笑蚍蜉，撼树不斟量，终灰灭。”讽刺、批判十分有力。作者写于1997年7月的《永遇乐·喜香港回归祖国》这样赞颂道：“天旋地转，金鸡鸣晓，万里江山耸峙。毛邓开基，江朱绍继，古国开新纪。一邦两制，雄才大略，悦服环球赤子。举杯庆，还珠合浦，百年雪耻。”喜悦、骄傲、自豪之情溢于言表，特别有感染力。作者写于2003年10月的《喜神舟五号飞船发射成功》写道：“环球一日几飞巡，胜过悟空筋斗云。揽月摘星天上去，中华喜有太空人。”比喻、夸张用得十分贴切、传神。从上述的简略列举可以看出，我们国家近半个世纪以来的历史事变、巨大变化、辉煌成就、前进轨迹似乎都可以在朱培高先生的诗作中看到剪影和歌赞。

真诚关注生活和人生。朱培高先生的诗词在热忱表现时代和社会的同时，也真诚地关注生活和人生。他的《农村新咏（四）·空调进农家》（写于2004年5月）写道：“银橱一台买到家，不愁冬夏有温差。隔窗大雪飞飞舞，阿妹房中着薄纱。”从一个独特的角度写出了新农村的巨大变化。他的《首次乘飞机上蓝天》（写于2001年12月）写道：“倏地鲲鹏展翅飞，瞬间万里一来回。排风掣电冲霄汉，破雾穿云上翠微。素锦绵延托海日，幽光闪烁射天扉。抬头忽近蟾宫路，邀得嫦娥结伴归。”作者用夸张的艺术想象把现代社会通讯的发达、交通的快捷描绘得十分形象而逼真。他的《退线自省》末尾二句写道：“经纶满腹终何益？几个升迁靠水平！”在淡淡的牢骚中表现出对现实的批判精神。他的《过平江山道》写道：“久在湖乡爱说山，不知山锁九重关。车依苍岭蛇盘道，崖绕白云风舞衫。举手扪星天已近，回眸望地胆犹寒。登高方可舒迷眼，攀到峰巅景更宽。”在写景抒情中表达出一种哲理意蕴，“登高方可舒迷眼，攀到峰巅景更宽”堪称哲理警句。

积极探索写诗填词之道。朱培高先生对于写诗填词之道（艺术规律）的积极探索，首先当然表现为他的创作实践，即写出了不少好诗；同时也表现为他在“论诗”诗中所做出的很有见地的理性分析和理论阐述中。我很欣赏朱培高先生书中的《论诗绝句并序》（写于2005年12月）。这篇由十首绝句组成的组诗，用诗的语言和形式总结了诗词创作中的“八病”，依次是“盲目颂扬者”、“空洞无物者”、“无病呻吟者”、“文辞浅俗者”、“崇尚古音者”、“喜好僻字者”、“僵化格律者”、“轻慢后继者”、“编诗图财者”、“热衷诗赛者”等等。作者这样给“空洞无物者”画像：“身着艳装照眼花，面敷脂粉放光华。经纶满腹谁如我？壮语豪言一大车。”可谓描摹准确，深中肯綮。书中还有一首《见赛诗广告有感》（写于2006年9月）写道：“重金悬赏几倾城，天下诗人奋勇争。搜索枯肠成一律，商赢暴利我赢名。”对诗词界的不良现象进行了有力的批评，引人思考和警醒。

上世纪90年代初我在北京大学哲学系跟随叶朗教授做过一年访问学者，因而认识了朱培高先生在北京大学中文系就读时的几位要好同学（他们毕业留校当老师），如曾担任《北京大学学报》主编的龙协涛老师、曾担任北京大学中文系文艺理论教研室主任兼文艺学学科带头人的董学文老师等，他们和我都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因为他们的关系我和朱培高先生有了更多的联系和交流。由于上述种种，我为朱培高先生这部诗集即将出版而感到特别高兴，很乐意为他写下上面的读后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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