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徘徊在故乡门口

2022年01月20日 10阅读 来源:岳阳日报
徘徊在故乡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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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望生

我一直固执地认为,每个人都有两个故乡:传统意义上的故乡和精神意义上的故乡。传统意义上的故乡是个区域,是当人们思念时可以“回去”的,可以说是物质的;精神意义上的故乡则只是一个早已过去的时空,虽然大多数时间,它都叠加在传统意义的故乡上,却是触摸不到的,当你思念时也回不去的,所以说是精神的。精神意义上的故乡虽说是每个人都有,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打开它,只有思想进入了一定的境界,修为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才能打开它,继而进入它。丘脊梁以他的小说创作展示了他的精神故乡。

丘脊梁传统意义上的故乡是湘北平江县的连云山区,那是一方神奇的土地,不但出将军,而且出作家。虽说丘脊梁十多岁就离开了故土,可读他的早期文学作品,却分明感觉得到那方神奇土地的气息。我在读了丘脊梁的小说集《地下的辉煌》后,曾给他的小说文体定位为“笔记体乡土小说”,直到今天,我仍然觉得我的这个定位是准确的,至少在当时是准确的。

《地下的辉煌》的出版时间是2010年,全书共收进了丘脊梁的小小说作品六十余篇,其中写连云山的占了大部分。在这些作品中,丘脊梁极尽模状生活之能事,将创作模糊于现实之中,让读者分不清哪是创作哪是写实,从而增加了作品的可读性和“异域情调”的神秘性。在我看来,神医郭雨轩不仅“在连云山区是一个神话般的人物”,就是在任何一个华人居住区也是一个神话般的人物,那种望子成龙的精心设计,可说是写尽了汉民族父亲的“终极关怀”。与“神医”的教子之方相反,“神钓”杨碧潭在明白那场“钓鬼”的真实所在后,就是面对亲生儿子,杨碧潭也是毫不客气地发誓:“我再也不钓鱼了!”两个连云山区的父亲形象,一慈一严,跃然纸上,是写连云山的人物,还是对故乡文化传统的眷恋?明眼人自是“心照不宣”。评论家余三定在评论丘脊梁的小小说《守水》时认为,丘脊梁对“父亲”的描写,是作者对“善良人性的‘另类’描摹”,“《守水》所写的善良,更是农民的善良,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更是人类和人性的善良。”我以为,丘脊梁在描写《守水》中的“父亲”形象时,他还在告诉读者:连云山人的善良是机智的也是有原则的。在丘脊梁的心里,连云山不仅是“神医”、“神钓”、“父亲”们的连云山,而且永远是如丘脊梁这样走出了连云山的子孙的精神故乡。连云山无疑是美丽的,虽然丘脊梁没有在他的小说中花太多的笔墨去描写那里的风景,可我们还是可以从他的只言片语中读出他心中故乡的美丽。谁不说家乡美呢?但丘脊梁笔下的连云山无疑又是落后而且封闭的。对故乡的落后与封闭,丘脊梁流露出的不是不屑与憎恨,而是惋惜与无奈。《古樟》里的古樟“是神树,土地爷的化身”,可当人们要为土地爷修庙时,却把古樟给卖了!丘脊梁眷恋着古樟,却无法阻止乡亲们给土地爷修庙,他只能借他的笔叹息:“要是庙侧有一古樟,该多好啊!”丘脊梁自诩为“土包子”,他在《土包子的西式生活》中一边感叹:“我家至少落后人家二十年了!”一边又在固执地抵御着完全可以西化的生活。其实这一点都不矛盾,一个固守着精神家园的人,可以接受任何外来的先进与文明,但决不会丢弃自己的故乡——不管这故乡是回得去的,还是回不去的!

不可否定,丘脊梁在《地下的辉煌》中也收进了不少他的都市题材小说,然而,如果我们抛开对这些题材的圈定,去看其作品中流露出的对都市生活的无奈和失落,有时甚至是恐惧,我们就可以作出这样一个结论:丘脊梁的骨子里仍然是个“乡下人”,他对时下都市生活一些乱象的批判与揭露,其实就是对乡土纯真与善良的呼唤。我不知他的传统意义上的故乡在时髦大潮的冲击下,现在是何模样,可我相信,在丘脊梁的精神故乡里仍然是一片纯净。

99C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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