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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模定
我的老家在平江县安定镇永兴村,属于风景优美山清水秀的丘陵地区。两条河流,一条靠村边而过,另一条贯穿整个村庄。那时河水清悠悠,像四川九寨沟的那样可以一眼看到底部细小的砂石。两条河有好几处地方水流十分平缓,水面比较开阔,水深一般只有三五尺,按理说,有这样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我应当在读小学就学会了游泳。但因为我的父母听信了八字先生说的我有一个“深水关”,便对我下了严格的禁令,不准下河。
考到平江一中后,天高皇帝远,不相信八字的我,开始与汨罗江亲近。
一中旁边是汨罗江上游,河面开阔。那时候没修拦河垻,水不很深,流速也非常缓慢,可以说是特大的天然游泳池。
刚开学那段,天气还十分炎热,有很多同学到河里洗澡,我也跟着大伙到了河边。从来没游过泳的我,慢慢试探着下河,水刚刚浸齐胸部的时候我就浑身轻飘,站立不稳了,同学们赶忙牵着我,退回到浅水里。我暗暗立志,一定要学好这门水里功夫。
我从打狗爬开始,在同学们的帮助下,不多久就学会了蛙泳、自由泳、仰泳、潜水和踩水。有了一点基础,在以后几年的上学期末和下学期初,我都坚持到汨罗江去击水,终于练成了样样都可以来几下的“全能”。
几十年前,汨罗江的水是清澈明洁的,河里的鱼很多,有时小鱼还会撞人。靠近一中的河岸是小山,在水面以下红石岩中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洞子,洞中是鱼藏身休息的好处所,伸手到洞中去“瓮中捉鳖”,一般都会有喜人的收获,多的时候几个人集拢来可以捉到三四斤。于是我们常常拿着“战利品”到附近的同学家中去打牙祭。
那时候,汽车还是很稀罕的东西,上面大山中出产的木材,多是水运:将那一根根的树串扎成好几米宽,百十来米长的结实的木排,让其顺江飘下。放排的人不但需要很棒的身体和很好的水性,而且需要一定的技术和胆量,但听说收入也是相当可观的。
我们在汨罗江游泳时,每每木排经过时,我们便游拢去跳到上面玩耍,更多的时候是为了显本事从木排底下的水中钻过去。排很宽,下面是黑暗的,有些阴森恐怖,但穿过到另一面后,就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畅快和胜利感。
一中旁边的汨罗江对岸是金窝,那时靠河边装有一架很大的筒车,在水流的冲击下夜以继日不知疲倦地转动,将江里的水源源不断地提到上面的渡槽中,再由渡槽注入田里进行灌溉。筒车是当时江边一道亮丽的风景,曾吸引过不少山区同学的眼球。记得我们平江的电影《怒潮》,有一个送别的镜头就是在那里取景的。
筒车下面那条水流湍急的圳,是在靠河心的一面用木桩和竹片夹着砂石筑成一道长堤围成的。圳上段进水的口子很大,下段逐渐缩窄,到筒车处水流就很急了。
我们常在离筒车较远的上游比赛,看谁最先到达对岸的金窝。由于我的泳技越来越高,几乎次次都能夺魁,木排底下钻过也比一般人快,而且我还能手脚不动,静静地仰卧水面舒适地“睡觉”,大家便叫我“浪里白条”。
我在一中练就了水中本事,回到故乡后,成了当地的“名人”。那时候,河里的鱼很多,用撒满方法抓鱼都没有人管。有些人利用中药巴豆毒鱼,如果恰好让我碰上,不论水多深,一定能够满载而归。
由于我的水性好,有一些用拦网捉鱼的人很喜欢邀我合伙。记得有一年过端午节的前一天,邓漾泉、陈竹生、喻文章三位年长的人邀我到永兴与鸣山交界的“牛形”去捉拦网鱼,那里的水是我们永兴一带最深的,由于我肯卖力,捉鱼最多,功劳最大,虽然拦网不是我的,他们却坚持要平均分配。我分得了28斤鱼,其中一条大红鲤鱼重达十斤半,这在物质严重匮乏,市面上根本看不到什么鱼卖的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让我喜得只差没发癫。第二天的端午节,我们家做了红烧鲤鱼、鱼酱煮豆腐丁、辣椒炒鱼籽、鱼头炖汤等佳肴,个个都吃得很开心。
我还救起过三个即将被水淹死的人。一个在本地的芦溪河的悬崖,一个在离家二十来里的白水水库,一个在母校湖南农大旁边的浏阳河。
虽然民间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却认为这是有能力做便应当做的微不足道的小事。所以,对于在场目击者伸出拇指啧啧称赞,我常常觉得受之不当。
我能掌握一点耍水的本领,应当感谢母校平江一中给我提供了整整六年的锻炼机会。平江一中是我学习游泳的搖篮。
2021-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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