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红艳
前言:10月22日,“梦圆2020”脱贫攻坚主题文艺创作颁奖活动在湖南广播电视台举行。中共湖南省委副书记乌兰,省委常委、省委宣传部部长张宏森为获奖作者颁奖。我市作家李文锋、罗长江、田润荣获创作奖。其中,李文锋的《火鸟》荣获长篇小说一等奖,罗长江的《石头开花》荣获长篇报告文学一等奖,田润的《苍山作证》荣获长篇小说三等奖。
同一地区的作家在全省竞赛中同时斩获如此大奖,在建市以来极为少见。这些获奖作品深具思想性、文学性、可读性,真实记录了“圆梦2020”脱贫攻坚的感人事迹,深刻反映了精准脱贫取得全面胜利的伟大成就,淋漓尽致地表现了人们努力奔向小康社会的奋斗精神,为全省人民建设富饶美丽幸福新湖南,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努力奋斗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精神动力。
近日,本报记者郭红艳对获奖作家李文锋进行了一次深度专访,特推出,以飨读者。
获奖作家简介:
李文锋,男,中共党员,大学文化,土家族,张家界人。1983年7月到1992年12月,先后在张家界市永定区农业局、永定区四都坪乡、大坪办事组、三岔乡从事行政工作。1992年12月到1997年7月,在张家界市人大工作。1997年7月到2010年4月,在张家界市文体局、文化局工作。其间,在农村从事专职扶贫工作10年。2010年4月至今,在张家界市广播电视台工作,积极参加建档立卡贫困户的结对扶贫工作。曾出版旅游读物《张家界览胜》《品味张家界》《天下第一奇山——张家界之旅》《张家界名片》等;出版文学作品《半步官阶》(长篇小说)、《灵琴》(短篇小说)、《张家界的旋律》(散文)、《匆匆人生》(诗歌)、《倾听命运》(报告文学)等;结集拟出版作品有《毕兹卡王》《风流魔影》《大湘西民俗三部曲》《三千奇峰作证》《大美张家界》《美神颂》等。
郭红艳:可否谈谈您的获奖小说《火鸟》这部作品的创作历程,是什么让您产生了创作这部作品的想法?
李文锋:首先,感谢“梦圆2020”文学征文活动平台,给我省各位作家提供了一个长袖善舞的舞台。从2017年以来,我积极参与其中,得到了省委宣传部等各级领导的殷切关怀,得到了主办方的大力支持与精心指导,得到了市里领导及省内外诸多老师的帮助,在此表示深深的感谢。
应征本次主题征文的创作冲动,源于我长期的扶贫工作经验,源于感天动地的山乡巨变,也源于多年来搁置在我抽屉里的一些中短篇小说。《火鸟》创作的深层动力,在于直击人心的、波澜壮阔的精准扶贫故事。这些可歌可泣的动人故事,与这个巨变的时代一起,奔流不息,将成为这个时代最深刻的记忆。
我的家乡座落于张家界市永定区与怀化市沅陵县交界之地,那是一个世界巫傩文化中心地带,充满着沈从文神秘、神奇、诡异的文字想象时空,如今已是科技致富、文明富裕、电商行销、民风淳朴、风情浓郁的边界小镇的光辉典范。小镇四都坪的牧笛溪,是电视剧《江山如此多娇》的主摄地。小镇的一个失去双足的年轻人,用电商平台,把家乡的土特产品、山乡野味,销售到了全世界的各个角落。我的一百多位未出五服的宗亲,至今全部住上了青砖瓦房,年龄在80岁以上的健康长辈还有10多位。我的下一辈几乎都读上了大学,过上了幸福的好日子。
在扶贫路上,是中国共产党送来了扶贫大军,让人们摆脱贫困,过上了红火火的好日子。我目睹过因劳累致病,因意外致残的扶贫人,有的甚至还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我自己也曾在参与扶贫中遭遇挖沼气池时垮塌、运输水管时小四轮侧翻等。这些故事,是我过去最痛苦的记忆,也是我现在最甜蜜的回忆。正是这些扶贫人的一个个暖心故事,让我眼含闪电,心生风雷,笔尖起舞。
我与大家分享的一鳞半爪的精准扶贫故事,旨在证明,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我们作家没有缺席,也没有掉队。我们或投身火热的局面,或见证无限的风光,都是高擎着责任与担当,一直在路上。
郭红艳:小说《火鸟》所表达的主要内容是什么,可否列举一些其中的精彩情节?
李文锋:小说主要讲述了芙蓉县文化局普通干部金苇珉的扶贫故事。金苇珉是芙蓉县文化局副主任科员兼文艺股长,2013年,她被组织派往本县走马乡的深度贫困村——青牛山村驻村扶贫。金苇珉来村之前,到深圳打工的年轻退伍军人王九哥,也因担任村支书的父亲王大北的劝说,回到本村担任了村里的副村支书。
金苇珉是一位有上进心的女干部,担任工作队长兼队员。刚入村,她受多种原因掣肘,难以放开手脚。直到王九哥当上村支书后,扶贫工作才走上正轨。金苇珉与王九哥从修建村公路着手扶贫。而村民们绞尽脑汁,都争取“路从自家门前过”。金苇珉在统筹各方利益、做引导工作中,遇上“两件”刺心的事,落下了对“路线”难以取舍的情感纠结。
金苇珉因“送卫生”下村,得知青牛山村的人体寄生虫病感染率高,震惊了全县。因“送电影”下村,又深知村民对文化的需求与渴望。她在扶贫“三同”(同吃、同住、同劳动)中,与老百姓的感情日渐加深。
半年的扶贫时间过去了,金苇珉经历了很多事情。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兼文化局局长赵长勇,也是金苇珉丈夫吴天良的老同学,借县里要筹备大型文艺演出为由,想把金苇珉抽回单位,不再扶贫。金苇珉婉言谢绝了。不料,负责实际工作的县文化局常务副局长朱雨莲,在与金苇珉谈话时,发泄私愤,以半年扶贫工作“不合格”的评价,对她进行了无情地伤害。金苇珉一时陷入内心极度痛苦的境地。这时,县纪委工作的老同学与她倾心交流后,逐渐化解了她内心的怨气,解开了她痛苦的心结。
金苇珉回村后,与村妇女主任叶玉的女儿翠枝结下了干姊妹。扶贫“认亲”,对她的工作帮助很大。收秋后,青牛山村的公路动工了。金苇珉在“资金缺口”的筹资中,付出了艰辛。村主任林三爷被公路承包商的“三角债”逼死了。公路修通后,扶贫工作赢得了老百姓的信任。而朱雨莲却“借机”,制造了一起“冤情”,“激怒”吴天良“出走”,与金苇珉分居了。
年终,时任县委组织部长郝明灯,例行检查扶贫工作,被青牛山村挂在百丈悬崖之上的
“民心路”震撼。扶贫工作得到了领导的极大肯定,金苇珉、王九哥感受到了组织的温暖。郝明灯也体察到扶贫之艰辛,以及文化扶贫之大有作为。
扶贫的第二年,朱雨莲调走后,金苇珉继续留下来扶贫,担任工作队长兼青牛山村第一书记,并与群艺馆的严三实组成了新的工作队。驻村工作队,以“绣花”的功夫,进行“精准”设计,重新识别了扶贫对象,建立了建档立卡贫困户,用心用情发展扶贫产业。2014年立秋之后,青牛山村的农村低压电改造升级项目上马了。在“电改”过程中,因民工利益冲突,引发了一场群殴事件。村秘书王国平为保护金苇珉而惨遭不幸。此事,对金苇珉和村支两委震惊不已,引发了很多思考。
在本年度扶贫工作验收回头看时,青牛山村补选了年轻的村班子成员。金苇珉与干妈叶玉一家人的感情越来越深。在一个雪夜,金苇珉与叶玉围“火塘”夜话,畅谈扶贫体会,畅谈人生未来。她还为干妈的二女儿——残疾人翠花,操持了婚姻大事。面对村里的残疾人,金苇珉为他们建起了一个“篾器坊”,利用竹资源,发展竹产业。并成立了青牛山残疾人艺术团。
2015年年初,金苇珉准备妥善处理个人、家庭问题。因吴天良遭遇的一场车祸,化解了她们夫妻间的误会。年初县里人事变动,金苇珉任县文化局副局长。她的职务发生了变化,但担任扶贫工作队长兼第一书记的职责没有变。她把“通水”作为收官之年的压轴大戏,在“通水”方案设计中,精准而大气。谁知,“打洞引水”在“资金”的使用上,又因朱雨莲的“伸手”“帮助”,而变得危机四伏,扑朔迷离。
青牛山村扶贫结束时,工作队的“精准答卷”很亮眼,“打擂比武”的扶贫故事很感人,村容村貌的变化震撼人心。就在工作队要撤离的时刻,年轻的扶贫队员严三实,却主动留了下来,要继续巩固扶贫成果,进行新农村试点示范建设。
2016年,县文化局新一轮帮扶村,定在了与青牛山村相邻的耳朵山村。金苇珉再次主动请缨,担任驻村帮扶工作组长。县文化局按照新精神,组建了新的工作队。金苇珉步入新战场,对神秘叵测的高寒山村耳朵山进行深入调研。她在对深度贫困村——耳朵山村的顶层设计时,发现了一个“只捅破一层窗户纸”的秘密——打通耳朵山村进城的隧道,即打通了芙蓉县半个县的“扶贫最后一公里。”为此,她激动不已,夙夜不寐,以勇于担当的精神,给县委县政府大胆建言,要求打开“壁立千仞”的县城“南大门”。她的建议得到了采纳,并在克服重重困难下得以实施。芙蓉县的南大门打开了;青牛山、耳朵山尘封千年的山门也打开了。
耳朵山工作队用“精准”“使命”“责任”的刻度,刻下了本轮脱贫致富奔小康的标高。芙蓉县也于2018年年底,整县脱贫摘帽了。
2019年春节前,县里人事调整,金苇珉慎重选择到走马乡任乡党委书记,继续追逐她巩固脱贫、振兴乡村的梦想……
小说通过对金苇珉这名普通干部扶贫全程的书写,运用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展示了一种令人动容的人性温暖。金苇珉这名普通女干部,与年轻一代的村支书王九哥等基层干部一起改造山河,一起励志成长;与一小撮不法分子斗智斗勇,正气凛然,敢于担当;尊重扶贫规律又创新求变,实实地打通了精准扶贫“最后一公里”。小说直面精准扶贫最核心的“三通”(通水、通电、通路)基础设施建设,并以此考量人性灵魂和生命的价值。在《火鸟》这部小说里,透射出浓重的忧患意识,也不乏勇气和信心。
小说里的精彩情节很多,在此例举一二:
金苇珉路过另一家半新半旧的吊脚楼时,要找卫生间。王九哥说:“这是我三姐的屋,门上落了锁,家里没人。”他朝一块破草席一指,说那里面就是卫生间。
金苇珉急着过去,掀开破草席,见着了一个高高的木桶。她踩上木梯,爬上木桶,木桶边蹿出一只大老鼠,吓得她差一点掉了下来。她弯下腰,桶缝发出奇臭,桶内灰白的长尾蛆虫翻涌。她欲解开裤腰带蹲下去,只见三面阳光通透,头上的瓦片常年浸水,长了青苔,漏下了天光。一只黄狗朝她汪汪汪。几只小猪正在拱木桶的梯子。王九哥就在破草席外面与一位过路的人大声讲话。她紧张了。一紧张,“小手”没了。
金苇珉非常理解老百姓想要什么,但她刚下村,工作未开展,她拿什么满足他们?她像个赶集的穷寡妇,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更何况,后盾单位也是个穷庙,她下来,没带一分钱,也没带一个项目,总之一句话,没给老百姓带什么见面礼,当然老百姓就不买她的账了。而这一切,她又不便解释。既然老百姓视她为“狗屎”,她也就懒得理他们了。她隐居驻地,躲着看书,哪里也不去了。眼不见,心不烦。你有你的矛,我有我的盾。看谁能熬得过谁。
金苇珉的冷处理、懒政,虽然说,是自己跟自己较劲,是自己关了自己的禁闭,但在客观上,对村里的一些冷嘲热讽,还是起到了立竿见影的警示作用。
青牛山人是有教训的,过去因起地皮疯、瞧不来人,而气走过好几位扶贫工作队员,无形中给扶贫济困工作埋下了绊脚石。过去,王大北对那些眼睛皮子长到脚尖上的人,进行了狠狠地批评。但老百姓,一涉及切身的利益,就又忘乎所以了。老百姓嘛,不需要王大北的深谋远虑,只需要手板心里的吹糠见米。有了米,有了奶,便有了娘。没有米,也没有奶,就会将你扫地出门。
山窝子里长着几棵树干笔直的枫树。枫树枝上歇了不少牛屎鹅。有只灰白的牛屎鹅,踩着一根细枝,颤了一下,身子就倾了下去,翅膀忙扯开,扑了几下,轻盈的身子就挪到了另一根粗枝上,重新稳住。左右交叉的枝头上,层层叠叠的青叶间,有不少活跃的翅膀在轻轻扇动,浅浅的低鸣传遍了全树。仔细听,这低鸣还在山谷间轻盈地回响。这里的村民不打鸟,不掏鸟窝,以鸟儿在房前屋后的树上筑巢,在屋檐下垒窝为吉祥如意、喜气临门。枫树四周是一片干裂的稻田。稻田四周是青山。青山脚下是一溜横七竖八的旧式吊脚楼。
金苇珉走进了一幅风俗画卷。枯墨般的吊脚楼下,倏忽蹿出来好多狗。白的黑的花的,摇头晃脑的,汪汪汪叫得吓死个人。有几只狗撒开四腿,尾巴扇起干草屑,箭一样朝金苇珉射过来。二狗子从身后闪电一样迎上去,一只狗把二狗子撞得仰面倒地了。二狗子一个鲤鱼打挺,所有的狗都跑了。见到二狗子,狗们只好站得远远的,汪汪汪地乱叫。
远处的地头上,有一个小孩扒在一棵小茶树的树丫上,朝二狗子望。茶树边,有一位白发老大爷正在锄苞谷草。地头边燃着一堆火土灰,灰土堆上不时溅起火星子,从火星子里冒出的一缕缕青烟在袅袅升腾。
乐乐缠着爸爸要讲故事。吴天良就讲了他下村扶贫的故事。乐乐说,爸爸的扶贫故事没有妈妈的精彩。但乐乐知道这一年多来,爸爸很少回家,是到农村扶贫去了。外婆与妈妈的话都是真的,没有骗她,她可高兴啦。乐乐要妈妈讲扶贫的故事,妈妈就讲了一个故事。讲得可好听了,有一只火鸟,从太阳里面飞出来,飞到了我们的头上,把心中的温暖与幸福的种子,全部吐出来,交给了大地。讲完之后,金苇珉说,这故事还没有实现呢,那火鸟交给大地的种子,还没有播种呢。这是一个梦想故事。乐乐还要妈妈再编一个梦想的故事,金苇珉说:“乐乐真是聪明,妈妈不编故事了。妈妈马上就要去为实现这个梦想而‘播种’去了。”
渐渐的,大山的脚下起雾了。大雾弥漫开来,遮盖了眼前的一切。大雾漫向了青牛山、耳朵山,漫向了茫茫宇宙……这时,吴天良情深意浓地把金苇珉搂进了怀里,两股暖流传遍了对方。
哦,千百年来,有谁见过,这弥天大雾遮盖的明晃晃亮堂堂的大红灯笼?
凝视中,奇迹出现了。大红灯笼的光芒穿透层层雾气,缓缓浮起了一层又一层透红的光辉。红色的雾幔,凝结成美丽的“霞光”,一片一片,一层一层,交替升腾……
哦,今夜最美的“新娘”,原来是——青牛山蝶变的山川大地啊。
郭红艳:小说《火鸟》有什么样的特色?
李文锋:小说讲述扶贫故事,又化育成文化血脉,弥漫出人性和精神的光辉。《火鸟》这部小说的叙述结构与扶贫地山川走向互为表里,语言质朴,情感饱满真挚,把握了艺术规律又有所突破。小说中写了修路的路线之争、架电的利益之争、通水的价值之争,以扶贫之精准烛照人性之幽微,开掘了人性之边界;小说中写了打破行政区域界限的扶贫壁垒、换位体验式扶贫的思考、分类整体推进的担当,以扶贫之深入探索扶贫之新招,提供了中国式扶贫的经验;小说中写了人类摆脱贫困大背景下的忧患意识、反思精神、撕裂人性,以扶贫之哲学彰显文本之张力,洞察了生活与文学之间的互生关系。
《火鸟》这部小说,具有很强的象征性,隐喻性。《火鸟》分浴火、涅槃上下两部。之所以取名《火鸟》,寓意着这片土地在消除绝对贫困进程中的浴火重生。
郭红艳:您想通过小说《火鸟》带给人们怎样的启示?
李文锋:这部作品,最大的亮点在于对人物的命运、对人性的把握。一部现实题材的小说,尤其是带有主题方向性的创作,人性的写照是比较难的,该小说触及了一些问题,但把握得还是十分得体的。《火鸟》这部作品语言干净,也富于变化,富有生活气息,能够把一些尖锐的社会问题有节制地控制在生活以内。小说的意蕴耐人寻味,始终笼罩在一种神秘与象征的诗意里。其实精准扶贫的意义,不光具有物质性,它更重要的是重构了当下的乡村格局与乡村精神。既求更好,也求精准;既有标高,也有标准;既要物质,也要精神。精准扶贫就像给忍饥受冻的乡村缝制了一件保暖内衣。这件内衣,一旦穿在城市的身上,城市也舍不得脱了。
郭红艳:写这部作品花了多长时间,写作时您个人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李文锋:写《火鸟》这部作品花了很长时间。感受挺多。我觉得,一是作家要为人民而创作。要抒写老百姓的故事,真心体悟人民群众的所思所想和喜怒哀乐。人民是创造历史的英雄,人民是创作的源头活水,人民是评判优秀作品的评委。“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作品要讴歌伟大的祖国、伟大的党,讴歌时代英雄,讴歌勤劳勇敢的人民群众。作品的命运要与国家、民族和时代的命运融为一体。作品才会有吸引力、感染力、影响力和生命力。二是创作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要动笔,必有心动。没有心动,谈不上动笔。梦圆小康,旧貌换新颜,山乡翻天覆地的变化,点燃了我的创作灵感、创作激情和创作梦想。是火热的生活,动人的变化,把我引向了创作的深处。接地气、沾泥巴、带露水、染上人间烟火气的行走与记录,让我抓到了活鱼,摘到了鲜果,创作了一部反映时代脉搏的作品。只有当现实点燃文学,文学才能照亮现实、照亮人生;只有把具体、生动、鲜活的个体活鱼,放进时代的大潮中搏击风浪,让一条条小鱼长成一条条巨龙,作品才能挖掘人性,探索边界,建构未来。三是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作家要苦练写作本领,要勇担“以文化人、以文育人、以文培元”的使命,在生活中发现美、创造美,才能用好的文学作品,为美的语言、情感、思想与灵魂保鲜。好的作品,要能启迪思想、陶冶情操、温润心灵,催人奋进。好的作品要经得起反复打磨。故事的强度、文化的厚度和精神的高度,要经得起时间的检验。四是精准扶贫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精准扶贫的伟大实践,汇集和激发了全国人民的磅礴力量,创造了“三农”发展的奇迹。它不仅是一种实践论,更是一种方法论。它倡导的“绣花”功夫、工匠精神、“精准”智慧,对做好其它任何工作,都具有深刻的启示。它对我的创作也产生了深刻的双重影响,从这个角度来说,它揭示了“写什么与怎么写”的创作秘密。新时代席卷着巩固脱贫成果与乡村振兴的滚滚浪潮,其长风破浪将不断鞭策我们,树立高远的理想追求和深沉的家国情怀,壮写新时代的史诗故事与精彩华章。
郭红艳:小说《火鸟》是您创作以来的第几部作品?我记得您曾创作过《半步官阶》等多部作品,创作《火鸟》这部作品的感受与创作其他作品时有什么不同?
李文锋:我对不同的文体都进行了实验性的创作,如小说、散文、诗歌、报告文学等等,我都有涉猎。严格的说,按分类的话,《火鸟》是我创作的第四部长篇小说。创作《火鸟》与其它创作其它的不同之处,在于它的主题性很强,也在于它的时代背景,是无比的辽阔,又是无比的精、细与准。要写好这样的作品,是不太容易的。更何况我是正面出击,没有一点要找一个什么角度讨巧的意思。我记得在省作协组织的一次高研班的培训时,我向省作协王跃文主席请教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也是我这次创作的一个瓶颈。我觉得“火热的生活”要与“小说同步”展开,在小说写作上有些棘手。王主席没有正面回答,他只说,过了多年以后,也许这个时代的某些事情会忘记,但你的作品是不应该忘记的。正是王主席的启示与鼓励,让我的创作得以为继。
郭红艳:可否说说颁奖仪式上官方给予《火鸟》这部小说的授奖词全文?
李文锋:全文大概两百多字。原文为:《火鸟》以武陵山区脱贫攻坚为叙事背景,讲述了艰难复杂的脱贫致富历程。小说突出精准扶贫宏大主题,通过对挑战困难、跨越障碍、破解难题的生动描写,实现人物刻画和情节推进,塑造出的扶贫干部和基层群众等众多人物形象真实可信。作家对风物民俗的处理有成熟的艺术考虑,理性克制的叙事与诗性语言的运用融为一体,方言的点缀和民间故事的穿插烘托出别样的艺术氛围。小说在思想价值的确立、艺术手法的创新等方面,充分展现出了精准扶贫题材小说创作的开掘潜力。
郭红艳:您对获奖有什么感受?从事文学创作这么多年来,您觉得文学创作带给了您人生哪些改变或影响?
李文锋:这次获奖,文学意义上的感受还在其次,主要是对中国扶贫的伟大事业的奖励。张家界这次获奖的比例相对较为突出,也证明了这片沃土,在精准扶贫、脱贫攻坚的进程中,所作出的丰功伟绩。尤其是张家界的旅游扶贫,放在全国来看,可以说是创造了“张家界样本”。如此“精与准”的案例,张家界的作家没有理由不写进作品里。从三十多年前的扶贫,到现在的精准扶贫,党中央向绝对贫困发起的总决战,我都经历了。其间,生离死别,喜怒哀乐,人生百味,所有这些感受,都写进了我的文字里。苦难不值得一提,战胜苦难的勇气和渴望,才是打动人心的。这是我的获奖感言,也是我的获奖感受。
多年的创作,养成了我读书、思考的习惯。多读书,多思考,不仅对创作有好处,更重要的是对思想有所磨练,对工作有所提升。我从事新闻工作已有十年了,新闻结束的时候就是文学的开始,这种互补性的思考与创作,让我进步很快,体会也很多。今后抽时间,我要与各位文朋好友,好好聊聊这方面的话题。
郭红艳:以后的创作方向是什么?
李文锋:在讲好张家界新闻故事的同时,继续写好小说。山村的巨变故事,《火鸟》仅仅只是一个开头。我想把手头的故事,内心的感动,持续的写下去。不一定写长篇,中短篇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事。下一步,计划把抽屉里的一些完成度比较高的作品,继续修改打磨好,争取纸质出版《大湘西民俗三部曲》《毕兹卡王》《风流魔影》等长篇小说作品。
郭红艳:此时最想对读者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李文锋:我觉得我的作品还不够成熟,我对自己的作品还不是很满意。我觉得每一本书写成之后,就像作者自己投入大海的一个漂流瓶。对于读者来说,有的人拾到了会打开认真看看,有的人也许打开了又重新扔回大海去。书是给有缘人读的。能结缘的,大都是认真细读过作品的读者。对于自己来说,多年后我若能重翻自己的作品,也算是对我当下劳作的一种致敬。
2020-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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