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战争胜利以来，抗战文学作品汗牛充栋。2020年6月，张家界籍作家滕军钊抗战题材小说《战车少尉》由东方出版社公开出版发行。时值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5周年，该部作品的出版有着重大意义。小说共有8章，24万字，可谓卷帙浩淼，读罢荡气回肠。

《战车少尉》讲述了普通士兵滕周健投身中国远征军，保家卫国，英勇战斗，不断成长的故事。小说中既有关于中国远征军与英美盟军紧密合作的国际大事，又有滕周健看到覆盖白布不知名的伤员等细节，全景式地展示了中国远征军抗战的英勇事迹，精细刻画了滕周健的人物心理、性格与行为。小说将民族大义和战友情深熔铸一团，把人民无私奉献和战士英勇无畏绘就一起，共同建构了宏大历史背景下的人物的真情实感。小说中的许多情节是真实的，大多数人物也是真实存在的。作者通过长时间的采访，对滕周健的故事原型进行了深入了解。这种采访与了解，让作品本身具备了极强的真实性，具有了纪实文学的特征。同时，小说坚守了小说这一文学体裁的独特样式，要素齐全，虚构合理，情节动人心弦，是标准的历史小说。此类因素，让小说的真实性与虚构性实现了冰火同炉，具有了更强的现实价值和文学价值。可以说，这部小说最大的特点就是叙事的宏大与精微，情节的真实与虚构。

宏大与真实，基于历史史实的历史背景。《战车少尉》是宏大和真实的，因为作者无论是从主观上有意还原历史现场，还是客观上查阅了大量历史资料和文献，都为小说的真实性打下了坚实基础。小说的宏大与真实，主要体现在历史背景和主旨大意。小说聚焦于20世纪40年代中国远征军与英美盟军反攻缅甸北部日军的前线。小说全书对于时代背景的交代不胜枚举，重大历史事件的协同推进，给读者呈现出来的是残酷的战争场面。“驻印军正在胡康河谷与第18师团和第56师团激战。中美联合特遣队正向密支那秘密进军……在国内，汤恩伯集团在河南节节败退，折损兵力数十万。”寥寥数语，天下战事尽收眼底。这些历史背景的交替出现，为整个小说奠定了宏大基调。同时，通读小说后，会有一种雄姿英发、催人奋进的情感感召，这便是小说宏大的又一体现——宏大的主旨大意。小说绝非是滕周健个人军旅生活和成长故事，而是融入时代洪流和冰冷残酷战争机器，受尽艰险而坚持初心的一群人、一代人，他们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敢于斗争。文以载道，诚如小说封面上的“谨以本书献给那些在抗日战争中为了民族解放、国家独立献出鲜血和生命的先烈们”所言，作品将民族大义作为抒写的目标，试图呈现出历史的宏大、精神的崇高。作者笔下的人物是正面的，是值得被歌颂的。小说不仅仅是对抗日英雄的缅怀，更是对民族解放、国家独立的大情怀的彰显。最难能可贵的是，小说并没有树立“高大全”的扁平人物，也没有滑向个人英雄主义的极端，小说有相当文字体现了作者对战争背景下的底层军人和底层百姓的生存状态关照。这也是小说的生命力所在。

精微与虚构，聚焦小说人物的情感流露。如果说宏大与真实让《战车少尉》有了巍巍骨骼，那么精微与虚构就成为填充小说的血肉，灵动而生意盎然。小说的精微与虚构，主要体现在情节的紧凑和细节的生动。在情节与结构上，小说从最扣人心弦的战争场面入手，“她死在我效命疆场的第一天”作为第一章。而第二章又巧妙回到了主人翁求学时代，以“前面是大山，身后是故乡”为标题，补充了主人翁了人生履历。从第三章到第八章，按照时间线记述了滕周健参加战车部队，从训练到上战场，最后立功受奖的过程。情节推动上环环相扣，引人入胜，并给人意犹未尽之感。拜读之后，无法忘记滕周健第一次坐飞机时好奇的情形，一直记得滕周健在战场九死一生的惊险时刻，也想看看滕周健佩戴的那把霍提甩夫手枪……作者笔下的滕周健情感充盈，战友情尤其值得一提。“当滕周健从一名弟兄手中接过装满罗和睦骨灰的温热的弹药木箱时，他的记忆复苏了，他想起了鸳鸯桥，想起了兰姆伽，想起了缅北的许多地名。”其中“温热的”一词，通过温度体感，折射出了主人翁平静表面下内心的波澜。他对兄弟的不舍，对情感的重视，被呈现得淋漓尽致。这些情感的萦绕，使得人物形象更为饱满，他的人生命运才会被读者惦念。当看到作者写道：“他才25岁，但看两鬓染上的银丝和脸上的皱纹，好像已经50岁了。悠悠岁月不饶人，更有战争催人老。”更是让人唏嘘不已。其中对于人物外貌的描写，用极其夸张的手段，充分显示出了战争的残酷性。外貌的疮痍与内心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形成鲜明的对比，主人翁心向光明的形象跃然纸上。诸如此类的人物形象塑造的地方还有很多，有血有肉的滕周健形象真实而令人难忘。关于细节，作者用力厚重，处处彰显大家手笔。例如，“滕周健也射出了复仇的炮火。这时候，眼前橘红色的火光一闪，旁边的战车上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一股辛辣的令人窒息的硝烟钻进座舱里。”这一部分环境的描写，“复仇的炮火”“橘红色的火光”“辛辣的令人窒息的硝烟”，遣词造句的形象，让人易于理解，仿佛身临其境，读者会为主人翁的命运攥拳，会为战斗的胜利喝彩。这就是小说中精微叙事的力量。论及虚构，是小说的灵活。24万字的大部头长篇抗战题材的小说，要想写好，必然有较多的艺术加工。“标尺……好，开炮！”“打得好！靠前一点，再靠前一点，狠狠地打！”等对话，通过适度的想象，令小说画面感更强，内容更加真实。建立在虚构上的真实感，令读者更易于接受。作品的语言浑然天成，极大地提高了小说的艺术水平，彰显了小说的艺术特色。

读罢《战车少尉》，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国家危亡之际，有滕周健这样的英雄人物，不惧牺牲，最终才换来了民族独立。我想，一个国家、一个民族，需要像滕周健这样热血男儿，他们保家卫国，他们浴血奋战。同时，一方山水、一域文脉，也需要滕军钊这样的书写者，他们以笔为戈，他们载道前行。

2021-01-07

00:00:00:0——读抗战题材小说《战车少尉》385430http://118.254.9.122:8081/zjjrbpc/content/202101/07/content_38543.html1宏大与精微，真实和虚构/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