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还是云雾袅绕，中午却是艳阳高照，一片秋高气爽的样子。中草药园里的爬山虎叶子都变成了红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好看极了！下午开始变天，一朵乌云挤着推着另一朵乌云，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风也是赶趟儿似的一阵接着一阵吹打着树叶，哗哗作响。

断崖式的降温开始了，今天有了初冬的感觉。

午睡起来，打开手机，发现一条信息：校长好，我是安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给校长送去了一个“小麻烦”（122班的亚轩），孩子挺聪明的，但在学习上表现不佳，实在是拿他没办法，麻烦校长费费心。

嘿嘿，这安琪，挺信任我的嘛！

我迅速向办公室走去，亚轩这孩子，我熟悉。一年级的时候常打交道，很聪明但问题也不少。课桌椅下垃圾满地，书、本子东一本西一本的，还不喜欢做作业。

孩子呢？不在办公室啊！回教室去了？我跑到教室里，也没有！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担心起来。这孩子调皮呀，跑什么呢！一个开朗活泼二年级的孩子，应该没事的。再找找去，也许藏起来了。我走进办公室往门后一看，哈哈，只见他提着里子翻过来的外套，站在那里，脸上有那么一点忐忑不安！

我把他牵出来，让他坐在沙发上。

天气有点冷了，我都穿三件衣服了。"你把衣服穿好，不要感冒了！"没有责备，更没有暴风骤雨。他不缺打骂，他的爷爷是个瓦匠，孙子不听话，经常是竹笋炒肉对付他的。

只见他找到拉链，慢慢拉下来，到卡扣边拉不动了。"需要我帮忙吗？"我问到，我想他在操作的过程中把情绪稳定下来，把紧张不安赶走。

他摇摇头，继续操作，终于把衣服穿好了！黑色皮夹克，穿着挺精神。再加上一双闪光发亮的皮鞋，很帅气的小男孩。

我知道他的手常在地上抓，一定有点脏。“把手拿过来，让我看看！”果然，黑黑的！

“把手洗干净，就在桶里洗，有干净的水！”我指着墙角的水桶说。他走过去，仔细把手洗了，再拿毛巾擦了擦。一双小手很好看嘛！

“我的手都没有你的漂亮。”我用比手的方式拉进和他的距离。

爸爸妈妈在外打工，一年回来一次，爷爷在外做匠人。只有奶奶照顾他和读幼儿园的妹妹。留守儿童成了一个社会问题，越来越多的家长也意识到了，回来照顾孩子的年轻家长也在逐年增加，但远远不够。

“你想长大了做什么？”我问到。他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我想当科学家或者宇航员！可是我的爸爸想我长大了当兵。”

真了不起！小小年纪有这么大的理想！比他爸爸期望值不知要大多少倍呢！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理想？”我有点好奇。

“因为我家里有一本关于宇宙的书，我看了很感兴趣！”

你看，课外阅读多重要，一本书不经意间就在乡村小男孩的心里种下了一颗航天梦的种子。我为自己多年的乡村阅读推广感到欣慰。

“哇！太了不起啦！校长支持你！”我不由得站起来拍拍他的肩。

“那你能不能把你的那本书借给我看看？”

“明天周五……”他一边说一边思索，“那下周一，我把我的那本书带到学校来，借给你。”

“好，别忘记了哟！”他点点头，我不是一定要看到这本书，我是想用这本书让我们俩更亲近。

有了理想，有了话题，我就好做工作了。“你知道吗？一个宇航员不仅要学好语文，还要学好数学、音乐、美术、体育哟！”

他点点头。“中国宇航员杨利伟伯伯他小时候各科成绩都非常好，你不喜欢数学，长大了就当不了宇航员了。”小男孩若有所思地眨着眼睛看着我！

“所以从现在起，你要做好两件事，一是讲究卫生，二是把数学学好，能不能做到？”他高兴地笑了！

我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块糖送到小男孩的手里。“今天校长要奖励你，一是李老师把你送到我的办公室，你一直在等我；二是你有远大的理想，并且想学好数学！”

“来，我们击个掌！”他兴奋地举起手。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一块糖，一声响，一场谈心就这样结束了。

我抚着男孩，一起向他的教室走去。

著名教育家夏丐尊说：“如果教育没有爱，就如同池塘没有水一般。”我想，新的师生关系里心理相容、尊师爱生是一定少不了的！爱生如同爱自己的孩子一般，乡村教育就大有希望！

（作者系慈利县通津铺完小教师）

2021-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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