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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红色故事的凝血之作

2022年01月20日 10阅读 来源:张家界日报
编者按

今年是中国共产党100周年华诞。《民族文学》2021年2期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专栏中,重磅推出我市已故作家龚爱民长篇小说《望郎歌(节选)》。在这个关键节点,读读《望郎歌》,是一种回望,也是一种纪念。龚爱民用他的凝血之作增加了生命的长度。本期分享市作协主席石绍河先生关于这部小说的评论文字,以向他作品致敬的方式,表达对英年早逝的龚爱民的深情怀念。

□石绍河

《民族文学》2021年2期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专栏中,重磅推出我市已故作家龚爱民长篇小说《望郎歌(节选)》。这部小说没有正面书写红军长征的壮举,而是另辟蹊径,以贺龙等率领红二方面军从桑植刘家坪开始长征为时代背景,深情讲述在桑植这片红色土地上,留守的红军家属在桑鹤游击队队长何文池的带领下,转移到芭茅溪、桑植坪一带,一面互帮互助重建家园,一面躲避“铲共大队”、“清乡团”侵扰的凄美动人的故事。红军家属在对亲人漫长的思念和等待中,度过了最为艰难的岁月。面对这些坚强的人物,读着这些扣人的故事,我们不仅看到了桑植男儿充满血性,捐躯赴难的英雄气概,更看到了桑植女人坚韧不屈,忠贞友爱的巾帼豪情。读后心绪久久难以平静。

作品塑造了信念坚定、不屈不挠、柔肠百结的女性群象。《望郎歌》中描写了多位红军留守家属,虽然性格各异,出身不一,经历不同,但她们有一个共同身份——留守家属,她们有一份共同牵挂——远征亲人。在艰难困苦、风雨如晦的岁月里,她们相信为穷人打天下的亲人一定会凯旋归来,好好活下去是她们始终不渝的信念;在风餐露宿、饥寒交迫的日子里,她们相扶相携,建房开地,纺纱织布,养老扶幼;在危机四伏、生死攸关的紧急时刻,她们镇定自若,大智大勇,不怕牺牲,舍命保护他人。转移的风雪路上,师长夫人戴桂香为大雪中早产的张菊妹接生,并给这个提前来到世上的孩子取名大雪。到了桑植坪,师长夫人又把刚生娃的张菊妹和即将生娃的王腊月安排在自己娘家住,时时照顾,天天呵护。她还教张菊妹和王腊月用芭茅杆编草帽和斗笠卖,解决生计问题。她有空就教孩娃识字唱书看地图,一人独处的时候,就唱望郎歌《马桑树儿搭灯台》,回想她和红军师长贺锦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和幸福时光。王腊月是洪家关村农会主席向云林的妻子,她当初是不愿意丈夫扩红把自己也扩进去的。但向云林说农会干部要带头时,她默默支持。走的前一晚,她半夜出门为丈夫要回一把马桑树灰,祈求神灵保佑。随后,王腊月带着老的拖着小的,跋山涉水往芭茅溪一带转移。半路上掉队遇上“轰隆队”时,为保护师长夫人和公爹、孩娃,不惜以自己身子作诱饵,与“轰隆队”头目斗智斗勇,最后虎口脱险。以后的日子,王腊月和其他红军家属互帮互助,自力更生,重建家园,抚养革命后代,等待革命胜利和亲人归来。柳叶子的丈夫刚刚长征出发,公爹就催着她带着自己的孩娃早芹和红军营长的孩娃陈学文回娘家云朝山躲反,没来得及转移的亲人惨遭屠杀。在云朝山趴壕的那段日子,她娘和两个弟弟惨死在敌人枪下,遮风挡雨的木屋付之一炬。游击队员为了引开敌人英勇牺牲,游击队长何文池也受伤被捕,壮烈就义。柳叶子告诉孩娃,他们的牺牲是为了让我们“好好活下去”。柳叶子们不畏苦,不怕难,互相鼓励,互相支持,终于等到了桑植解放。葵梗是何文池的第一位夫人,她临危不惧,只身前往刑场,在何文池被刽子手砍头的刹那,用衣衫兜头。桑植刚解放,她又把何文池和姚萍的遗骸迁葬故里。姚萍是何文池的第二位夫人,她在搜山的清乡团即将发现留守家属藏身的山洞时,急中生智,故意暴露自己,把敌人引开,跳崖牺牲。这些多情多义,忍辱负重,含辛茹苦的桑植女人,普通却无私,平凡却伟大。她们是人民共和国大厦的坚实基石。

作品一咏三叹,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思念基调。小说《望郎歌》的基调是思念。思念谁?当然是思念跟随贺龙长征的亲人,父母思念儿子,女人思念丈夫,孩娃思念父亲……为了渲染这个基调,作者把瞎子铜伢子拍打渔鼓筒唱的《望郎歌》,穿插在各个章节之间,一咏三叹,回环复沓,余音绕梁,气氛浓郁,抒情强烈。“铜伢子唱的大多是望郎歌。也难怪,桑植这廊场,出外打仗的人多,寡妇也就多,桑植人又爱唱,望郎歌也就多。”铜伢子唱的望郎歌,有从初一唱到初十的,有从一更唱到五更的,有从一绣(花)唱到十绣的,婉转顿挫,巴心巴肺,“大人孩娃都爱听铜伢子唱。”听了望郎歌,女人们的心里就会稍微平和一些,感情上就会与丈夫更贴近一些,凄苦的日子也会有了些许亮色。红军长征离开桑植后的漫长岁月,思念和归来是留守家属的精神支柱。十多年过去,当年的红军、现在的解放军又回到了桑植这块红色土地,彻底打败了压榨剥削人民的反动派,建立了人民当家作主的新政权,这些留守家属也走出深山,开始了新生活。可是,她们大多数人的亲人为新中国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漫长的等待和思念转眼一场空。她们欲哭无泪,只有把更长更多的思念埋藏在心底。望郎歌默默唱了一遍又一遍,泪水悄悄流了一次又一次。

作品娴熟运用魔幻现实主义艺术手法。作者生前十分推崇《百年孤独》,对其娴熟的魔幻现实主义艺术手法非常着迷,并自觉地运用到自己的小说创作中。其中篇小说《我的前世的亲人》,就比较好的运用了这种艺术手法,取得了成功。在《望郎歌》中可以看出,作者对魔幻现实主义艺术手法运用更加娴熟,很好地遵循了变现实为幻想而不失其真实的创作原则。红军从桑植长征本是深秋,可出发的那天,等队伍走了,大伙“四野观望,只见远远近近的山岭上,都罩上了一片艳红。”“终于有人明白,那是满山遍野的映山红开了!”电影《闪闪的红星》也不是这样唱“若要盼得红军来,岭上开遍映山红”。凡反动派屠杀红军战士和革命群众的廊场,“山野的布谷鸟叫出乌鸦的声音。”“映山红开得倒是旺,却一律是白色花瓣,春天一到,山野间披霜戴雪,似蒙了白色孝布一般。”马桑树是桑植传说中的神树。“把追兵绊倒的,自然是山垭口那些矮趴趴的马桑树。”“看见那一兜兜一丛丛的马桑树,都突然长了脚似的游走,它们展枝蓬叶像是听了谁的号令似的,眨眼间,山垭口就布下一道道马桑树兵阵。”这样的实例很多。作者把神奇和怪诞的事务、情节以及一些超自然的现象,穿插到反映现实的叙事和描写中,既有离奇幻想的意境,又有现实生活的情节和场面,幻觉和现实相混,看似荒诞不经,却充满寓意,饱含艺术张力。

今年是中国共产党一百周年华诞。在这个关键节点,回望来时的路,方知走到今天殊为不易。抽空读读《望郎歌》,也是一种回望,心灵一定有所触动。

我在一个春日读到了这部小说。合上杂志抬起头,眼睛酸涩湿润,恍惚看到龚爱民戴着眼镜,笑眯眯的坐在我的对面。我也魔幻了。扭头望向窗外,微风细雨,树草朦胧,辛夷飘零。人生有限,龚爱民用他的凝血之作增加了生命的长度。我以向他作品致敬的方式,表达对英年早逝的龚爱民的深情怀念。

2021-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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