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亚妮
去年一首《南方南》火透了大江南北,“我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你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听着这首歌,记忆仿佛又回到那北方北的故地,那一别两年的我的第二故乡。
银川,我的第二故乡。对于它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那宽广的平原,一望无际甚是辽阔。环绕着它的是威武的贺兰山,把银川城用它宽阔的臂弯环绕着,故使银川拥有了“塞上江南”的美誉。捍卫它的是路旁耐旱的白杨树,无论日晒风吹,依然挺直生长。虽不如南方树木苍翠可人,却自有它的一番风韵。西北的天空湛蓝湛蓝的,没有一点杂质,偶尔稀疏的几朵白云,凝固在空中像白色的石头。在这里觉得自己离天空特别的近,向上伸手仿佛可以够上天空的云朵。
最喜傍晚时分,夕阳从宽广的平原上徐徐下落,撒下一片日落金黄,照映出一片晚霞。你会明白,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果真不假。
银川最恼人的,是每年春季,总会刮起一股西北风。起风时,细小细小的土,翻卷起来变成了黄色的沙粒,天空顿然变成了橙黄色。它怒吼,咆哮,抖动着白杨树周身的筋骨,叶子大片大片掉落下来。每当这时,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有出来的,也都是捂着口罩向前冲,这是一场人与风的博弈。
当然它也有温柔的时候,那是夏日的傍晚。校园里,树多而浓郁,西北风怜惜地拂过每个年轻的面庞。六月是离别的季节,校园中到处弥漫着伤感的气氛。微微的风吹动女生飘扬的裙角,划过男生稚嫩的面庞,飘过热汗挥洒的篮球场,记住青春年华。还有那一群坐在草地上弹吉他的青年,敲起新疆小鼓,唱着一曲曲属于青春的故事……西北的风这时是温柔哀伤的。常常怀念那些只可追忆的日子,记忆里仿佛还有那股风鸣。
贫瘠的土地,强劲的西风,铸成了银川人民一种独特的个性,属于西北的味道。要说真正体会到这种味道,还要从大四下期的实习说起。宁夏红寺堡,我支教一学期的地方,让我认识了西北。记忆中的红寺堡是贫瘠的,荒凉的,一望无际的黄土覆盖着大地,路旁长着几棵刺拉拉的枣子树。那里以回族人居多,都普遍信仰伊斯兰教,每个村的村中心都有一座清真寺,翠绿色的顶,在村中央特别显眼。关于宗教和信仰,在这里发生的一件事改变了我。一个寒冷冬天的下午,与同伴一起去村中买馒头。这里的村民大都是迁移过来的,房子都是统一的青砖白墙,外面围有自己的院子。在村子的路中央,看见一个头戴白色头巾身体消瘦的老奶奶,倚坐在一棵光秃秃的树下,清真寺下午礼拜的钟声敲响。映照着她的是光秃秃的墙壁,和一条黄沙漫漫的小路。她的剪影映入我脑海,使我久久不能忘怀。在萧瑟的风中,老人仿佛随时都会被吹倒一样,周围的沙土吹打着她褶皱的面庞。但那专注的神情,令人动容。礼拜的钟声敲响了,老奶奶从地上颤巍巍的站起来,向清真寺走去,一步步,一步步……随后,越来越多的村中人向村中走去。那一刻,寺中的礼拜声再次响起,庄严而肃穆,亘古神圣。对于困难环境中的人来说,只有信仰才可以让人平静的生活下去,带着希望。这一次,不相信神明的我真正理解了这种行为,因为那是他们生活下去的信念,值得别人的尊重。
身在南方时,时常会想起北方,想起那个村庄。冬天零下二十多度,刺骨的寒冷,孩子们的脸上都皴开了口子,通红通红的却洋溢着笑容,还有那一双双常年不穿袜子的脚;大人们吃着简单的馍馍,老早就去黄沙似的地里开始一天的劳作,晚上托着成捆成捆的玉米梗回家;每天傍晚,村里必定有一位赶羊人,挥着小鞭子追赶着羊群回家,留下一阵阵的吆喝声……他们企图在荒芜的土地中,种出美丽的花儿,种出一种生活的企盼。
这就是我生活过的西北,内心深处无不被它的荒凉打动,记忆里时常回荡着那股风声;印象中总是有那么几双凝神渴盼的眼神,和那阵阵传来的驼铃声;闭眼时,那在秋风中飘动着的纯白芦苇荡,阵阵袭来,历历在目……
那就是我生活过的西北故地,梦回时,仿佛还站在那片土地上。我在南方南,它在北方北。
(作者系桑植县马合口学校教师)
2019-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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