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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

2022年02月11日 10阅读 来源:永州日报

(永州) 凌鹰


到了内蒙古,心里就一直痒痒的想去骑马。


由于我们来的时候草还没有转青,还不是旅游旺季,所有的旅游区都还没有开放,一排排蒙古包都空洞洞地被锁着,我们只有由司机带到他熟悉的一个牧民草场去骑马。


我们租的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这个草原。这时候已经快吃中饭了。这家的男主人和女主人都非常热情,他们让我看到了北方人的豪爽和真诚。我们都想喝草原的米酒,热心的女主人就给我们从邻居家买来两斤米酒。这酒浓度很高,也很纯,我们觉得不像米酒,倒是更像高粱酒。


在来的车上我们就说好了,要喝烈酒,吃烤全羊。可我们问了一下价钱,一只烤全羊要600元,结果我们就只烤了一只羊大腿,炒了一份冰冻羊肉和一份牛肉,要了一份豆芽菜。结账的时候,还是花了600多元,那两斤米酒就要了我们50元。在我们南方,50元可以买50斤米酒了。女主人的热情里燃烧着她的狡猾,但我们并不讨厌,我们完全可以宽容她在这荒漠的草原上以此谋生的心计。


吃完饭我们就去骑马了。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骑马。我骑的是一匹很高大壮实的马。那个女主人请来专门为我们做向导的中年男人教了我们驾驭马的基本技巧之后,我跨上马背就走。这马驮着我走了几步,就绕到了马圈的旁边,吓得我手足无措。后来还是这个向导骑着马赶过来,把我引向了要去的草原那条路径,并告诉我,你太斯文了,这样是驯服不了它的,你要拉紧马缰,控制它的自主行为。


我这时候才知道,蒙古汉子为什么那么粗犷,原来驾驭和被驾驭其实就是一种力量的较量。


按照向导的示范,我很快就把我骑着的这匹马驾驭得服服贴贴。


我所行走的这片草原几乎没有边际,这样的草原很像一种人生,无边而又真实地存在于我们的生活空间。策马人生,我们每个人都要学会驾驭好自己的马,否则就会有两种结果:不是被摔下马背,就是被我们乘坐的马带着在原地打圈。


我不知道我是否已经驾驭好了我的人生,但我要驾驭好我现在骑着的这匹马,我要让它带着我认识这片草原,认识这片草原的辽阔和神秘。


我现在策马奔驰的是一片看不到任何村庄和农田的北国大漠,它满眼枯黄的衰草显得毫无生气。我只能极力想象这片大草原在变绿之后的那种一望无际的绿色和壮观。但它现在呈现在我眼里的只是一种荒凉和悲壮,一种用死亡换取新生的壮烈。在这样一种枯败的原野上策马放歌,内心里虽然少了许多甜润,却多了几许豪情。


这辽阔的草原说是平坦,却也起起伏伏。因此,在这样的草原上骑马,就像在海面上行船一样,似乎总是有一股一股的波浪在托起你,在拍打你,在飘荡你。在这个北国的下午,我就这样骑着一匹高大的枣红马,开始了我人生的第一次无拘无束地漂游。我不需要担心前面有没有道路和村庄,不需要担心有没有城市的车辆和喧哗的纷扰,不需要担心一切生存的秩序的威胁和警示,不需要担心任何的阻碍和迷失,我完全可以信马由缰地骑着我的这匹马在我的感觉里狂奔和慢行,完全可以按照我自己的意志抵达这片纯净的领地的每一个角落。


大约骑了一个多小时后,我看到了前面的一个敖包,这让我感到惊奇而又意外。我在那首百唱不厌的草原情歌里一次次想象的敖包,居然突然就这样像一只神奇的孔雀一样突然站在了我的眼皮底下!


不过,从外形看,这敖包一点也不神奇,它只是用石块砌成的一个两米高左右的圆形石堆,从顶端垂挂下来的一条条黄的蓝的红的白的布片覆盖着那些石块。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石堆,却是草原上的少男少女们顶礼膜拜的爱情殿堂。看着这个朴实而神奇的敖包,我的心也莫名地虔诚起来,生怕有什么杂乱的臆想玷污了它的圣洁。


同时,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真正美好圣洁的事物和场景往往都不是来自它浮华的表象,而是沉淀在它的内部精神里。比如爱情,比如这象征着爱情的敖包。


这个下午我们骑了将近三个小时的马,这样的一次策马神游,总让我感觉到自己不仅仅只是在一片草原上奔驰了一场,而是放马奔腾到了草原之外的许多空间。


(凌鹰,中国作协会员,市作协副主席。在《湖南文学》《芙蓉》《作品》《山东文学》《芒种》《人民文学》《散文》《北京文学》《美文》《天涯》《百花洲》等刊发文章300余篇,著有《放牧流水》《巨轮的远影》《蔚蓝天空上十八朵云彩》《美丽潇湘·山水卷》《美丽潇湘·文物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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