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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的日子

2022年01月20日 10阅读 来源:永州日报
◇唐晓华岁月如风,斯年远去,不知不觉,嘀嗒一下,我远离家乡就有三十多年了。十八岁那年,我带着向往远方,盼望着山的背后会有更美的风景,去看看外面世界的心境,参军入伍,第一次远离家乡,从湖南到了四川某山脚下十多公里外的一个地名叫黑桥的附近的山头上。这个山头在群山怀抱之中,很是偏僻,走出山头几里路后才能看见集镇。山头上,驻有我们侦察连和防化连两个连队,我们连驻在山头上面,防化连驻在山头的斜坡上,营房都是平层的,显得很陈旧,听说是早先在这里的一个汽车运输公司留下的。山头下,有几户农家,在靠近农家的一侧,距离连队二百多米远的山坳中,有一条蜿蜒的公路,是乐山通往峨眉的主干道,黄昏时从山头上往下望,路像一条断断续续的河流,也像一条被雨水洗得发白的扔在草丛中的绳索。当地的老百姓对当兵的很好,过往的客车,看见有当兵的招手搭车时,都会一脚刹车停下来。到了连队后,看到驻地周围几十里都是连绵起伏的山峦,我们这些从小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看惯了山山岭岭的农村兵,心里凉了半截,对分在城里的同乡煞是羡慕。我们每次请假外出时,不是去附近的著名景点,而是到城里去逛街,满怀好奇的心,流连忘返在熙熙攘攘的大街小巷。当兵后不久,连队干部见我是带着画夹到部队的,喜欢写写画画,就把我调到连部当了通信员。第二年,还推荐我报考军校。我到连队后,就听说我们连队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人考上军校了。为了给我报考军校创造条件,在连队主持工作的副连长李向东临时动议让我当了副班长。副连长李向东是湖北人,胖高个,讲着一口普通话夹杂着湖北地方的口音,就像流水里滚着流沙河卵石。但他军事素质特别好,在连队威望很高,很多兵都惧怕他。在他宣布我任副班长的命令时,一些战友是不服气的,在队列中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我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浑身不自在,特别是一些比我兵龄老的、军事素质比我好的战友,都没提拔,而我却仅仅因为要报考军校就当上了副班长。我的压力很大,如果考不上军校,那就太对不起连队对我的关心和寄予的厚望了,当然也无法面对战友们的眼光。我在师部参加完军事院校招生统考回到连队后不久的一天上午,我记得,那天阳光明媚,万物清晰,我正带着全班在搞器械训练,突然耳边响起“嘟嘟嘟”的一连串短而急促的紧急集合的哨声。大家来不及拂去身上的尘土,飞也似的跑到连部门口。当全连列队整齐、清点人数后,才发现在平时连队干部站的地方,多了几位陌生的军官,个个神态严肃。待连长介绍后,才知道是师副参谋长和侦察科长带着人来连队宣布作战命令的,要立即奔赴边境参加侦察作战任务。当天下午,连队的兵一律理了清一色的光头;晚上,电影组也从几十里外的师部专程来到连队,在山坡下的防化连为我们放了两部战争影片,算是出征前的慰问。到了边境后,我们连队驻扎在一座大山的脚下。几个月后,我从在四川的战友来信中,知道我已经考上军校,师部机关的大门口已经张贴了军校录取人员的名单。当我得知这一消息时,距战友写信的时间已经两个月了。事后,我才知道,连队刚到边境时,指导员怕大家在战场上的思想波动大,不利于作战,将所有外界的来信都压着。指导员是广东湛江人,姓庞,瘦高瘦高的,长得白白净净,说着一口广东普通话,还喜欢唱粤语歌曲,直到他认为大家的思想稳定后,才把信分发到大家的手上。也许是命中注定,我这一生与云南有缘。当兵时,我从四川到云南参加过作战,军校毕业分配时,学员的去向,有留在四川的,有到西藏的,有来云南的,其中一半的学员都到了西藏,我恰好又分到了云南。转业之后,也留在了云南工作和生活。我是湖南人,但是我对湖南的了解没有云南的多。我在云南的这些年,到过云南的一百多个县,而我的老家,却只到过有亲人居住的零陵、东安、冷水滩三个区县和省会城市长沙。人一生都在路上走,不管走了多远,脑海里都无法走出故乡的版图,离开家乡的时间越久,思乡的情绪也就越浓。随着年岁的增长,我在外地工作和生活的这些年,时常忆起家乡的山山水水和那缕缕炊烟,回味起母亲做的可口饭菜,想起儿时在田间捡稻子时身边响起“咕咕”的打谷机声,在地里割猪草时眼前一片片水灵灵的野菜,在山上骑在牛背上唱着童谣放牛,还有与小伙伴们光着身子在河里游泳,尽情嬉戏,无忧无虑的美好时光。(作者系零陵人,现居云南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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