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祥
南山,可能很多人都会想到东晋陶渊明笔下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陶公的“南山”指庐山。我们这次采风的南山在城步苗族自治县西南部,人称八十里大南山。
让时光回到1956年。一个下放南山的知青在日记中这样写道:“1700多米的海拔,白天基本上是在垦荒中度过的……。劳动工具还是最原始的锄头、扁担等。……漫山遍野都是草,但这种当地的野草多是茅草,其味道和成分并不适合喂养从澳大利亚引进的奶牛……。”
看完这篇日记,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我是60年代中期出生的,对知青还是有了一些印象。童年的记忆里,我们村子里的屋墙上、山坡上、田埂上,“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到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向荒山荒地荒滩进军”、“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等标语随处可见。
南山也是一样。据统计,先后来自全国各地的一千多名知青,在这里挥洒热血,奉献青春,从事垦荒、种草、养畜等。关于知情的一些画面不时在我脑海里浮现:迎着太阳出,踏着月儿归的人是他们吗?寒冷饥饿的夜晚,那盏昏暗的煤油灯下读着毛主席语录的人是他们吗?在上南山荒落的路边,还有几座用石头垒砌的墓冢是他们留下的吗?……
我想,都是他们。是他们用热血,用汗水染绿了茫茫南山,用生命奠定了如今这23万亩南山绿的根基。
上些年纪的人都读过陆定一《老山界》,却不知晓老山界就在南山。他对翻越此山作了如下描写:“从山脚向上望,只见火把排成许多‘之’字形,一直连到天上……。几乎是九十度的垂直的石梯,只有一尺多宽……。老山界是我们长征中所过的第一座难走的山……”
如今,老山界依然苍崖陡峭,路旁古树参天,树上镌刻的“红军万岁”的标语依稀可辨。当年红军的经过处,立有由陆定一题写的“老山界”字碑,一道让人永远铭记的历史风景。
所以,南山绿,也是红军战士用鲜血染绿的和用生命换来的。
南山绿是一个团体。南山的雾是她的成员,南山绿离不开南山的雾。南山的雾为南山洗去了尘埃。南山才绿得流油,绿得发光。
到过南山的人都知道,南山的雾薄如轻纱,朦朦胧胧,缭缭绕绕。抓一把雾往脸上一抹,皮肤会立刻柔软光滑,充满弹性。
在大丫口,有时,雾笼罩整个大地,什么也看不见;有时,山上万里无云,一片晴朗,山谷里却被厚厚的雾笼罩着。
在青塘坳,雾变化万千,时而彩云朵朵,时而山下是白茫茫的雾海,山上却呈现层层绿色的山浪,一层高过一层;时而又出现数十条雾龙,向天边腾飞。
在饺子洞,雾如柱如练,从谷底徐徐上升,直贯长天。微风一吹,那雾柱便如一条条玉龙般飞舞。
……
可见,南山的雾,聚天地之精华,升华了南山绿的韵味。
当然,茅坪湖、紫阳峰、红哨等现代景观同样提升了南山绿的韵味。
茅坪湖位于海拔一千多米的山上,一汪绿水,却是一种冷绿。绿得发青、发蓝,让人难以想象。茅坪湖可以和天山“天池”、长白山“天池”相媲美。绿色的草原和满坡的牛羊在风中有节奏地摆动着尾巴,慢悠悠的嚼着青草……,倒映水中,给这平静的水面增添了无限的生机。水是那么清绿优雅,有种静水深流的悠远意境。真的,很适合我们这些在闹市里生活得太久,在喧嚣中差不多忘了自己是谁的人,来一次精神洗涤。
……
是的,正是所有这些独特的绿色元素,构成了一个整体的“南山绿”。让人感觉到南山绿得如此和谐宁静,绿得如此壮美多彩,绿得如此撩动人心。
南山绿,一幅“横至百余里,环绕数千峰”的绿色海洋图,不愧是“南方的一颗绿色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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