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超
国际儿童节是每年的六月一日,新中国成立后,我国也将这一天定为儿童节,从此,孩子们有了自己法定的节日。
中国古代没有专门的儿童节。不过,没有专门的儿童节不能说明古代儿童就没有自己的节日,在某些节日里,成年人有成年人的活动内容,儿童们有自己相对独立的过节形式,或者某些节日的活动内容更偏重于少年儿童,只不过这些节日他们和成年人共享而已。因此,这些节日可以看做是古代的“儿童节”。这就像如今搞一项大型活动,当中会分成很多单元,其中有一个版块就是为儿童专门所有。比较突出的就是上巳节、端午节和七夕节。
农历三月的第一个巳日被称为上巳节,汉代以后固定为三月三日。这一天,人们相约到水边沐浴,洗濯,借以除灾祛邪,称之为袚禊,既是一种古俗,也是一种祭礼。这个节日在不同的年龄段和性别之间有着不同的活动内容。如文人们聚在一起饮酒赋诗被称作是修禊,王羲之最著名的书法帖子《兰亭集序》就是来源于兰亭修禊;女子会结伙到河中沐浴,认为这会去除鬼怪作祟,消除疾病,多生子女,所以才被称作女儿节。
男性儿童们怎么样过这个节日呢?《论语》中有一段话记载了这种情况。孔子和学生们对话,曾皙说:“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暮春就是春天的后期,也可以理解为三月;浴乎沂,就是到沂水中沐浴去病;风乎舞雩,就是进行袚禊的祭礼。不过,这儿应该是教儿童们演习祭礼,不是正式的祭礼,因为正式的祭礼需要八名儿童,曾皙这儿说的是“六七人”,可以证明不是正式活动。曾皙说完了这句话,孔子说他也这样。孔子的治国理念就是要“复礼”,认为人人都讲“礼”,天下自然就会安定。有一种说法“舞雩”是求雨的坛,曾皙带着孩子们到那儿去干什么?不用说,就是教孩子们演习“礼”,所以才会得到孔子的赞赏。按照《论语》中所说的,就是儿童们跟着大人们来到河边,沐浴去灾,然后学习袚禊之礼,做完了,玩痛快了,唱着歌儿回家。
由于女儿多指少女,古人结婚比较早,“会男女”中的男女年龄也不会大,因此,上巳节里的少年色彩非常鲜明、浓厚,再加上这是一个春天里的节日,可以看做是早期的儿童节。
端午本来称之为“端五”,因为五月是个毒月,五日是个毒日,相传这天邪佞当道,五毒并处,人们不但要避毒辟邪,还要避忌讳,“端五”就成了“端午”。端午不仅毒气重,还被认为是死亡之日,尤其是端午这天生的孩子,更是大凶,认为会害死父母,甚至有的还分得很清楚,说“男的害父,女孩害母”。《史记·孟尝君列传》中就记载了这种事情。孟尝君生在五月五日,他的父亲不让他的母亲生下他,认为“五月生的孩子,等到长大了和门户一般高的时候,就会害父害母。”人们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是不要这个孩子,或者给他起个辟邪的名字,如东晋大将王镇恶就是生在五月五日,又或者把他寄养在外一段时间。
既然端午不是个吉利的日子,人们就会想办法驱除,其方法是插菖蒲、艾叶以驱鬼,薰苍术、白芷和喝雄黄酒以避瘟疫。人们还会对孩子予以特别的关照,给他们佩戴香囊,香囊里面装有朱砂驱鬼、雄黄驱蛇、香药驱蚊虫等。再给他们的手腕上缠绕五色丝线,这样就可以健康续命,长命多福。女孩子的事项则更多,从五月初一开始给她系上端午索子,在她的头上戴艾叶,佩戴上驱除五毒的灵符,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让鬼怪不敢侵犯。出嫁的女儿也会在这天回娘家省亲,尤其是有了不满周岁孩子的出嫁女儿,还要带着孩子回来辟邪,使这个孩子能够长大成人,因而这端午节也就成了女儿节。端午节使用的东西,如百索、艾花、银样鼓儿、香糖果子等,更多地体现的也是儿童特色。实际上,端午这个季节,天气已经很热,正是蚊虫肆虐、疾病多发、瘟疫容易流行的时候,人们采得一些有药用作用的植物,既为祛邪,也为防病。比如这个菖蒲和艾蒿的气味可以驱虫,多吃大蒜可以预防疾病,艾叶燃烧后可以避免瘴气的侵蚀等等。大人们抵抗力强,又或多或少地具备了一定的防病知识,在端午这个节日里不用特别的予以关照。小孩子则不行,他们抵抗力弱,自身还缺少防病知识,需要大人们予以专门照顾,所以这端午节就多了些儿童色彩,时间久了倒更像是个“儿童节”。
农历七月七日是传说中牛郎和织女相会的日子,因为织女是一个聪明美丽、心灵手巧的仙女,凡间的妇女便在这一天晚上向她乞求婚姻的幸福,因而这七夕节又被称之为乞巧节。既然是乞求婚姻的幸福,那么这些女孩子一定是未婚女子。古代有一种及笄礼,在女孩子十五岁的时候进行,表示女子可以结婚了。为了“早生子”,女孩子大多也都是在十五六岁结婚,所以才有“穷人养不起十八岁的闺女”一说。这样说来,乞巧的这些女孩子绝大多数都是不满十五岁的,属于真正的少年儿童。是不是乞巧的只有女孩子,男孩子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干了呢?不,男孩子也乞巧!女孩子乞求自己有巧艺,男孩子乞求自己有巧文,将来科举高中,这就有了“小儿节”一说。
不过,这个节日仍然不为儿童专有,大人们也有很多活动内容。如:已婚妇女除了“穿针乞巧”还要“投针验巧”、婚后没有孩子的妇女要“种生求子”、男人们要“为牛庆生”、学子们要“拜魁星”、文人官员们要“晒书”等等。说到底,虽然少女占了这个节日的重头戏,仍然只是其中的一个单元。
总之,无论是上巳节大人们引导孩子们的“演礼”,端午节大人对孩子们的特别关怀,还是七夕节大人任由孩子们“玩闹式”的幻想,古人都在节日里给了孩子们自由自在的活动空间。正是有了这种对于儿童的关怀和“纵容”,国际儿童节才会在我国顺畅的被接受,“六一”才会顺理成章地成为完全属于儿童们自己的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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