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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得一处闲

2022年02月11日 10阅读 来源:永州日报

□何淑芳

立夏后,雨的心情开始大起大落,显得率性极足。小满还未到,端午水就涨起来了。急性子的河水夹带着黄沙枯草连滚带爬去看一场因那谁谁而起的热闹。浮桥温顺地就着河道靠在了岸边。对岸的人们不得不隔河相望一下,再绕道十几里进城。年纪大一点的,倒是乐意重新走走从前的旧路;但年纪轻一点的,也许还要骂上几声、啐上一口才肯上车。

这塑料的浮筒一个挨着一个,四个浮筒用一个栓子固定。来来往往的人带入的尘土,落在筒缝里积少成多,不经意间已经长出了小草,有些还开出了细细的小花。

沿河大道还在修建中,可在晚饭后散步的人群已如过江之鲫。路的南尽头就是这浮桥,很多人顺便从这横过河去,一会儿再折回来。

桥头的棚子里,有两位护桥人。他们中的一位,每次都将菜炒得香香的,那菜盛在大大的碗里打着堆尖。很想跨过去坐下来,跟他们吆五喝六。羡慕归羡慕,定不敢这么豪气。

浮桥靠岸了,护桥的人还在,可到上面散步的人没有了,于是就完全归了朋友英和我。

躺在离桥尽头三五尺的地方。它离岸边也只有丈来远,搭一块长木板就可登岸。可万一吱不溜的滑下去,后果也是可想而知的。于是不自觉地又往里挪上一两尺,只是绝对不会挪得太多,好象那样就有大冬天有人站面前挡了暖阳一样让人不爽。

放上轻音乐,望着身旁的河水,瞬间就有随水下行的感觉,浮桥变成了一条船,这里就是我的家。人们不是常说心在哪,家就在哪嘛。一直很羡慕船上人的生活。洗衣不用出门,做饭不用挑水,捕鱼晒网。

曾经和一对老夫妇商量说能不能跟他们出去放网。那时,他们正忙着将大盆中的蚯蚓挂到钩上去,说我们开玩笑呢。他们有顾忌,因为就连他们的孩子也不愿意再上船。放一次网两三个小时,很累的。尽管我们再三说我们不怕,老夫妇还是没有让我们上船。是的,放一次两三小时,早上收也得几小时,却收获寥寥。我们只是玩玩不求结果,不能理解他们心中的苦与乐。

喜水却不会游水,不是没学过,而是一直没学会。

小时候暑假为了改善家中的伙食,跟着同村小伙伴下塘摸螺和蚌,天天泡在水里。那塘水,有时没过脖子。用脚踩到淤泥中的蚌后,摒上一口气扎入水底将蚌掏出来。尽管这样,只学会了踩水。

家中的赵在河边长大,一口气能潜水十来米。在他带着吵着要玩水的安安去了城中唯一的游泳池,一次就中了红眼病的彩头后,就改去河里玩水。我也跟去了,在河怀里被温暖的水托着,说不出的惬意。我和安安带上救生圈由赵带到河中心,有时还到河对岸。一去一回,一月下来,赵就瘦了十来斤,吓得他说要上医院做检查。虽然他每年都这样带着我和安安在河水中泡上一个月,几年过去,我和安安还是谁也没有学会游泳。

喜欢坐船,但每次都不会老老实实坐到棚子里去,而是要站在船头,看撑船的人摆弄船。那么大的铁家伙,被一个四尺来长的木浆和一双粗手控制,这就是四两拨千斤吧。

有次和朋友两人包船上香零山。看老伯一只手轻轻摇桨,心痒痒的。说老伯我来试试。老伯先给我示范几下,轻轻地摇,划着小小的顺时针圈。接过桨,学着摇,摇不动,就改双手。可船不但不前进,还顺着水退,船头横向了,只好让位于老伯。等船拨正后,又去摇,还是不得要领。一而再,再而三。老伯脾气好,呵呵笑着说要看水向的。这么深奥的学问,不是小女子我一时半会就能掌握的。只好乖乖地站在船头看他轻松自如地就如我给病人铺过床一样干净利落。

安安的爷爷也就是我家的公公。古板自私,不拘言笑,一点也不讨家人的喜欢。但我却是敬重他的。因为他有很多走南闯北的经历。其中就有跟排,从沅水下洞庭出湖口到长江沿岸的武汉南京,在水上漂了几个月的经历。在他去世后,整理他的回忆录,还特意跑了一趟洪江。可惜那表演扎排的节目已经取消。静静地看着那双江口,想象着公公描述的四十年代洪江上繁忙的景象;也似乎听到了,那一年的大洪水冲散了几里路的排,固定排的竹绳啪啪啪啪象过年放鞭炮一样响的声音。

跟着身边的水依然赶着路,蚊子却反复来提醒:宝贝,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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