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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深处粽飘香

2022年01月20日 10阅读 来源:永州日报
□姜艳

我的家乡称端午节为五月端、五端午。阴历五月初,恰是乡间麦收的最忙时节。在我的记忆里,几乎每次端午节时,家里都热火朝天地忙着割麦。但母亲再忙也会挤点时间包粽子,可晚上大多又会赶上打麦场。想要安稳清闲地过个端午节,这在七十年代的乡村几乎是不可能的。好在忙碌是大人们的,属于孩子的快乐还是很多的。

还没到端午节,父母便让我去拔艾草。艾草在乡村非常普遍,菜园田边触目所及都能看到,有时在家院的某个角落里,也能看到它的踪影!艾草的茎叶与秋菊颇为相似,只是叶片的颜色稍淡些,像罩上了一层薄霜。艾草很少单株生长,都是一簇簇的丛生着,繁密茂盛。每次我都能拔来大把的艾草回家,再按照母亲的吩咐,插在院门、房门,以及各个窗户边,据说艾草的香味有驱邪辟邪的作用。

剩下来的艾草也有用处,端午节一大早,母亲烧好开水倒入盆中,再将清洗好的艾草放进去,蒸腾的水雾之中夹杂着艾草特有的清香,氤氲一片,好闻极了。待水温适合,母亲便会让全家人用艾水洗目净脸。据母亲说太阳出来之前用艾水洗脸,眼睛明亮清澈皮肤细腻光洁。儿时的我每次都近乎虔诚地按照母亲的要求去做,而长我三岁的哥哥就像小猫洗脸,应付一下就过去了。

节前一两天,虽然母亲要忙着麦收,但也不忘帮我挑好五彩的丝线,细心地系在手腕脚腕上,并叮嘱我在节后的第一场雨时解下丢掉,这样五彩线遇到雨水就会变龙升天,庇佑凡间的我们。年幼的我虽然不明白五彩线的意义所在,但手腕脚腕处多了些五颜六色的修饰,心里还是乐开了花,进而蹦跳着找小伙伴们玩,相互比着谁的丝线颜色多、漂亮。邻居家的三丫因母亲卧病在床,没有心思帮她系五彩线,细瘦的手腕上总是光秃秃的,我记忆里她忧伤的眼神尤其清晰。

迎来节后的第一场雨时,我会依照母亲的嘱咐将五彩线解下,丢在积水较多的水洼里,然后急急地转身跑开,生怕面前真的会出现一条五彩斑斓的神龙。即使日后很长时间里也尽量避开,不敢走在曾经丢五彩线的地方。

那时很少有人佩带香囊,偶有城里亲戚带着孩子回老家过节,看着城里孩子骄傲地将精致的红色黄色的丝布香囊挂在颈前,我艳羡的目光就会追随着香囊的摆动看过来看过去。

当然最能勾出孩童馋虫的要数粽子了,因为一年中只有过节时才能吃到,它的诱惑之大就可想而知了。端午节前一天,母亲早早地将糯米浸泡在清水中。同时也将新买的粽叶浸泡清洗,再放到水中煮沸,放温后留着使用。包的时候,将粽叶平铺着放到砧板上,抓一些糯米放到里面,还可根据口味放点蜜枣、红豆、绿豆之类。母亲的手非常灵巧,包的粽子又快又好。眨眼的功夫,就包出了绿色莹润的三角形四角形的苇叶粽子以及两片长方形重叠在一起的暗褐色的菠勒叶粽子。菠勒叶是我们家乡特有的粽叶,成人手掌般大小,包出的粽子香味浓郁,口感极好。

母亲将包好的粽子放到大锅里,还要放一些鸡蛋鸭蛋鹅蛋同煮。灶堂里放满了劈好的木柴,火旺旺的,红红的火舌兴奋地舔着锅底,热闹极了。大锅里的粽子煮的时间越长,粽子的清香味越浓,蛋白越晶莹爽口。

端午节一大早我就被清新的粽香诱惑起来了,母亲将粽叶剥去鸡蛋去壳,旁边还备好了细密的白砂糖。一场舌尖上的盛宴就此开始了,那种享受美食的深深满足及至今日还绵延不绝。虽然如今超市里每天都有粽子可买,且种类繁多,而我却再也找不到童年时吃粽子时的幸福感觉了。

童年时的乡村生活贫苦而单调,而关于端午节的回忆却是我心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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